“东海王府的王妃和姨娘,将何时生产?”沈婕妤问道。
刘逢春思量片刻,“东海王妃应在五月底临盆。简姨娘吗,最近下官没机会为她诊脉,还真说不上,但下官此前诊过脉,她的临盆时间,会比王妃早。”
“哦?不管什么时候,就说他们府上的王妃和姨娘,临盆时间都是五月。你可明白?”萧霁盛道。
刘逢春眼睛转动两下,点头,“下官谨遵王爷之命。”
想了下,又道,“下官需要将这消息放出去吗?”
“不用你放消息,自会有人放消息,到时候若有人来问,你便说都是五月便好!”萧霁盛嘱咐。
“是!下官明白。”
“还有,若皇上的头疼之症再犯,你要适当提醒皇上,可以请钦天监看看,是不是和什么犯了冲。你可明白?”沈婕妤道。
“明白!”
......
翌日,皇帝萧腾强忍着头痛上完早朝。待众朝臣散去,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哼着,“苏和顺,快叫太医,朕的头,痛死了。”
很快,刘逢春入了紫宸殿,一番针灸之后,皇帝躺在床上,面色缓和了很多。
“陛下!恕老臣无能。陛下这头疾,来得突然又凶猛。老臣想着,除了我等好生为陛下诊治,可否请钦天监占卜下,看看是否有其他原因。”刘逢春道。
“怎么?朕这头疾,你医不好?”萧腾问道。
刘逢春心里咯噔一下,继而跪拜道,
“不是医不好。陛下乃真龙天子,怎能医不好。只是老臣前些日子,常去东海王府给王妃和简姨娘诊脉。二位娘娘所怀的皇孙,都将是五月降生。老臣今日在街上听见有人说,‘五月子害父母’,也不知道陛下的头疾是否与此相关。所以,老臣才斗胆,请陛召钦天监看看。”
萧腾听闻,重重点了点头,“苏和顺,请钦天监入宫!”
......
不知怎的,钦天监得了命令,回去夜观星象,兽骨占卜,还没有结论,东海王府的两位贵人,怀了五月子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坊间将此传得沸沸扬扬,说五月子本为大凶的孩子,如今东海王府一下来了两个,直接克得自己的皇祖父龙体欠安。
谣言越演越烈,很快就穿破了宫墙,进入了萧腾的耳朵。
他轻笑了两声,“这个老三,自己没子嗣,便整出来这么多招数。两个没出声的乃娃娃而已,能奈朕何?”
一旁伺候的小禾子,忙点头,“皇上圣明。皇上乃真龙转世,怎能被俩孩子克病。”
见萧腾点头,小禾子又道,“不过皇上,奴才以为,这种说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被说中了,岂不是要危害了皇上?”
“嗯!也有几分道理。先等钦天监的结论吧。若真有此事,再想办法解决。”萧腾道。
......
当晚,小禾子又和承乾宫的大宫女春梅,共进晚膳,度过了美好的夜晚。
钦天监。
时候已经不早了,但钦天监仍旧灯火通明。监正和监副正在商量,明日要如何回禀皇上。
“眼下看,星象无异常,确实没有着实的证据,说明有什么邪恶之气侵入紫微星。陛下的头疾,想来就是身体的不舒服。”监正周柏道。
“可是,司徒大人那边已经授意过,周大人若如实禀告皇上,怕是司徒大人那里没法交代。”监副穆炎道。
“何须和他交代。他,说白了,和咱们都一样。现在已经不是他想一手遮天,便一手遮天的时候了。”周柏说着,将写好的案宗叠好,放进抽屉,又将抽屉的锁落好。
他起身向外走,对着穆炎道,“早点回去,明日同本官一起面圣。”
穆炎起身,道,“我同大人一起走。”
二人出了衙门,周柏左右张望,没看到自家的马车。穆炎上了车,见其还等在一边,便道,“周大人,上车,我送你一程。”
“你先走吧。本官的马车应该也快到了。”周柏道。
“大半夜的,还等什么?若真是能到,我们路上也能遇见,走吧。再不走天都亮了。”
周柏思索片刻,上了穆炎的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洛水之畔,突然,一个颠簸,马车停下来了。
穆炎探着头,问车夫,“何事?”
车夫道,“大人,前轮掉进坑里了。能否劳烦您二位大人,先下马车,待小人把马车拉上来,再继续前行。”
“好好好!回个家真是一波三折啊!”穆炎说着,和周柏一起下了马车。
深夜里,洛水之畔全是打烊的铺子,空无一人。穆炎和周柏站在水边,看着洛河,夜风微凉。突然,周柏只觉得衣服一紧,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
“啊!”他的惊叫还没有喊出喉咙,便戛然而止。
一只大手从他身后过来,一把捏着他的脖子,周柏拼命挣扎,那人的另一只手便捂上了他的口鼻。他怒目圆睁,满眼恐惧,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努力向穆炎求救。
却见眼前的穆炎,嘴角噙着笑,俯身下来,双手抓住他的两只脚,用力起身,便将他抬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三两下左右的摇摆,然后,他身体凌空,被人抛向了洛水。
“啊!”周柏大叫一声,落入洛水,他努力的伸手向外,却只是扑腾了几下,最终消失在洛水里。
穆炎拍了拍手,好像要抖掉什么脏东西。嘴角轻轻一勾,“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说着,他转身上了马车,道,“回钦天监。”
翌日,早朝后,萧腾在御书房等了近一个时辰,还未见钦天监监正周柏的到来。穆炎站在御书房外,手捧着卷宗,不断张望。
终于,太监小禾子急匆匆跑来,径直冲进御书房,“陛下,不好了!今晨洛水发现一具尸体,正是钦天监监正周柏大人!”
“啊?”萧腾惊得拍案而起,“怎么会落水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