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吗?”傅安蘅紧盯着刚挂断电话的若风,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若风缓缓摇头,指节捏得发白。
自从那场爆炸后,三人就在汹涌的海浪中失散了。他和傅安蘅都受了伤,更糟的是,伤口处传来诡异的麻木感,自保都困难,更谈不上去翻滚的海浪里救周瑶。
“该死!”若风一拳砸在墙上,纱布下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要不是这该死的毒伤,我和卢卡斯一定能拦住他们!”
傅安蘅按住他的肩膀:“别自责了。就算你当时没受伤,也只是拖延时间而且以。”他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
若风闭上眼,爆炸时的画面再次浮现:刺目的火光中,卢卡斯的身影在翻滚的海浪中起起伏伏,找到了周瑶并叼住了昏迷的周瑶的衣领。可就在它奋力往岸边游时,远处传来了轰鸣声,那架该死的直升机出现了。
“砰!砰!”枪声在海面上格外刺耳。
若风永远忘不了卢卡斯中弹时发出的呜咽,忘不了它被迫松开周瑶时眼中的痛苦。更令人愤怒的是,那些混蛋对落水的他们不屑一顾,带着周瑶扬长而去。
看到奄奄一息的卢卡斯,若风当时用尽一切力气,抱着炸毁房屋的漂浮物朝着卢卡斯划去,赶紧把卢卡斯抱住,避免它沉入海底。傅安蘅见状,也借着漂浮物划过来,找到一个大浮板,和若风一起把卢卡扶了上去。
“卢卡斯中了三枪。”傅安蘅简单的检查后说道,“背上那一枪最危险。”
“没事的,它会没事的。”若风喃喃自语道,用颤抖的手使劲压着伤口,不让鲜血在溢出来。
卢卡斯似乎感应到主人的触碰,虚弱地睁开眼,轻轻“呜”了一声。
“别说话,保存体力。”若风声音沙哑,“我们还要一起去接瑶瑶回家......”
卢卡斯的眼皮缓缓合上,但尾巴尖微微的动了动,像是在回应。
“你的伤口有麻木感吗?”傅安蘅突然问道。
若风点头:“而且范围在逐步扩大。”
“我怀疑有有毒,把这个吃下去。”傅安蘅从上衣按扣口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金属盒,里面躺着五颗药丸:“自制保命药,虽然浸了水但多少还会有点效。”他递给若风三颗,“你伤重,多服一颗。”
说完,傅安蘅自己吞了2颗下去。
若风跟着吞下3颗,药丸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望着远方,“再坚持坚持,救援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若风?若风?”傅安蘅的声音将若风从回忆中唤醒。
“我去看看卢卡斯。”若风正准备起身。
“老板,医生建议您不要......”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准备轮椅。”若风的声音不容置疑,“立刻。”
在若风私人医院的顶级医疗团队的监护室里,卢卡斯静静地躺着,身上连着各种监测设备。
为了它,若风调来了最好的兽医团队,甚至启用了人用的生命维持系统。
“不计代价。”若风轻抚着卢卡斯的耳朵,重复着对医生说过的话,“一定要救活它。”
监护室的玻璃窗外,暴雨拍打着窗户。若风坐在轮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监测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傅安蘅坐着轮椅,被护士从病房推了过来,他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检测报告递给若风:“毒素分析结果出来了,是改良版的夹竹桃毒素,会麻痹神经系统。”
“植物提取的毒素?”若风猛地抬头。
“没错。”傅安蘅神色凝重。
就在这时,监测仪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急促。卢卡斯的呼吸频率开始加快,前爪无意识地抽动着。
“它要醒了!”若风一把抓住轮椅扶手,差点站起来。
白大褂们迅速围拢过来。首席兽医俯身撑开卢卡斯的眼睑,专业手电的光束下,琥珀色的瞳孔对光反射灵敏。“生命体征平稳,GcS评分14分,意识正在恢复。”他转头对护士快速交代,“准备5%葡萄糖静脉推注。”
卢卡斯的眼皮颤动几下,终于缓缓睁开。在适应刺目的无影灯后,它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天花板,随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被固定带束缚的身躯扭动着,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呜咽。
“嘘......没事了伙计......”若风不顾医护阻拦,驱动轮椅冲到病床前,颤抖的手掌轻轻包裹住卢卡斯缠着绷带的前爪。熟悉的触感让卢卡斯瞬间安静下来,湿润的鼻头急切地触碰主人的手腕。
当它转向观察窗外时,只有傅安蘅一人坐在轮椅上孤零零地停在玻璃外。卢卡斯突然昂起头颅,发出一声悠长的、近乎狼嚎的悲鸣,输液架被扯得哐当作响。
若风的心仿佛被这声哀嚎撕开一道口子,“它是在找周瑶!”。
他俯身将脸埋进卢卡斯颈部的绒毛里,声音闷在绷带间:“她......被带走了.......”滚烫的液体浸湿了纱布。
卢卡斯仿佛听懂了每个字,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它再次仰头长嚎,这次的声音里混杂着愤怒与自责,监护仪的血压数值瞬间飙升至危险区域。
“不是你的错。”傅安蘅的轮椅无声滑到病床另一侧,他摘下眼镜,指节抵住发红的眼眶,“你为她挡了三颗子弹......已经......”
看到卢卡斯如此通人性和喜欢周瑶,傅安蘅也心生感动,不由鼻子一酸,向来理性的他,此时声音也罕见的哽咽。
若风用袖口粗暴地抹了把脸,掌心贴上卢卡斯剧烈起伏的胸膛:“我发誓,一定会把她安全带回家。”他抵着爱犬的额头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必须好起来,她回来第一个想见的肯定是你这个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