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一听,顿时一张脸抽搐得如同苦瓜一样。
当然这其实是给小皇帝装出看的——你不难受,她怎么可能有成就感呢?
果然,看到陈俊这个表情,小皇帝心中得意得很。
“你虽然不是秉笔太监了,可每日还要来御书房,协助朕一同处理奏折,你可有怨言?”
“没有没有。”陈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能每日陪伴在皇上身边,那是臣的荣幸。”
“油嘴滑舌!”
小皇帝脸一红,接续说道:“这几日倭国使团的新左卫门使者好几次想要求见朕,都被那个王斌之给挡下来了。为此,还有御史上折子在弹劾王斌之。朕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你就去替朕见一见这个新左卫门。具体的就按照之前朕和你商量的去做好了。”
“那皇上,臣以什么名义去谈呢?臣现在只是悬镜司的提督,这个身份好像不太方便吧?”
小皇帝本想说点什么,可觉得他说的也算是有道理,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样吧,你先去鸿胪寺任个少卿吧。你先别嫌低,现在鸿胪寺大鸿胪年老多病,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在家养病。你去了,也没人管得了你。看你出口成章的,以前估计也起码是个秀才出身,朕再赐你个同进士出身,这样就没问题了。”
这一下,我成读书人了?
还成了外交部副部长?
挺好的。
只不过,那些大臣们能答应吗?
“皇上,臣倒不是嫌低。只是觉得这样弄,那些大臣们肯定又要上奏折弹劾了,到时候怎么办?”
“哼,朕知道怎么办?谁让是你捅出来的大篓子,朕不向着你,还能向着谁?”小皇帝没好气地说道,“只能先编出个理由来了,还能怎么办?”
“那如果那些大人们不信,怎么办?”
“那朕就再编一个。”
陈俊:“……”
皇上,您学坏了!
不过陈俊也知道,换了别人,肯定没有这样的待遇。
所以他还是十分归纳及的。
陈俊正要谢恩,又想起一件事来。
“皇上,那王斌之也有大功劳,您看是不是……”
“等倭国使团这件事完事,就让他回都察院,任佥都御史吧。”
大景朝的都察院有左右都御史各一人,左右副都御史各一人,佥都御史四人。
王斌之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一下子成为了都察院排名前十的人物,也算是对得起他的功劳了。
而且这还是小皇帝看在陈俊的面子上,给他拔高了一些。
“臣谢过陛下。”
“陈伴伴……不,陈爱卿,你可不要再犯什么错了,不然的话,朕可就只能是挥泪斩马谡了!你明白吗?”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送了你一顶绿帽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
陈俊以己度人,估计小皇帝虽然是女人,可估计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就只能将其藏在肚子里了。
“臣,遵旨。”
“去吧去吧。”小皇帝摆摆手,让他滚蛋。
陈俊出了御书房,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无家可归”了。
原本他一直住在宫里,可现在他不是太监的身份已经暴露,自然是再没有办法在宫里居住。
可在宫外,陈俊还没有自己的府邸——一般的大太监也会在宫外置办产业,有的甚至还会娶几个老婆,过过干瘾。
那怎么办呢?
算了,先去悬镜司对付几天吧。
来到了悬镜司,恰好小皇帝的圣旨也到了。
圣旨里写明,昔日小皇帝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陈俊救了一命,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于是先帝将其带回了宫中。
因为陈俊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所以没有净身。
而现在,其立下大功,又救了小皇帝一次,所以为了表彰他的贡献,小皇帝决定恢复他本来的身份。
并赐同进士出身,除悬镜司提督外,兼任鸿胪寺少卿。
宣读圣旨的太监离开后,赵大和秦二牛上来恭喜。
“督公大人,原来您不是太监,那可是太好了!”
“督公大人,晚上我们兄弟想要请您喝酒,庆祝您恢复身份,又兼任了鸿胪寺的少卿,您赏个脸呗。”
赵大和秦二牛算是陈俊一开始就收下的心腹,他们二人请自己喝酒,他自然不会拒绝。
“对了,刺杀皇上的女刺客怎么样了?”
陈俊突然想起来那个岳思颖,于是问道。
“回督公大人的话,那个女刺客被关在看守最为严密的牢房中,十二个时辰身边不离人,绝不会让她逃脱的。”
“光是不能逃脱还不行,也必须防止像以前那样,被人毒害,明白吗?”
“是,属下遵命。”
“走,去看看她,我要问她几句话。”
“是,督公大人。”
来到了关押岳思颖的牢房门前,陈俊先是打量了一下她的状态。
此时岳思颖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双目无神,也不知得在想些什么。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孝服,如果不是知道她之前做过什么,只看她的相貌,估计都会觉得她是被冤枉的。
几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岳思颖,她抬起头,见陈俊正打量着自己,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哼,死太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已经为家父报仇了!”
“岳思颖,你为什么要说,是皇上害死你爹的?”陈俊开口问道,“至少在浙江巡抚的公文上,你爹是死于江洋大盗之手,你究竟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将罪名安在皇上的身上呢?”
“哼,如果不是那个狗皇帝,我爹他根本就不会死!”
岳思颖说着说着,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就是他,任命我爹为江南道巡盐御史,这才害得他最终丢了性命。他和那个屠二一样,都是害死我爹的罪魁祸首!”
陈俊:“……”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魔怔了,连这都能牵扯到小皇帝的身上?
这未免也有点太不讲道理了吧?
“岳思颖,你这话说的。难道是皇上他求着你爹担任这个御史吗?我怎么以为,是你爹辛辛苦苦寒窗苦读数十年,才最终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