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骑着二八大杠驶出厂区,车轮碾过发烫的柏油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一边蹬车,一边哼着跑调的小曲,可脑子里全是梅姐弯腰时的模样,还有于莉气鼓鼓的小脸。
想到回家要面对的“狂风暴雨”,他摸了摸后脑勺,心里暗暗发愁:“得赶紧想个法子哄媳妇,不然今晚怕是连房门都进不去了……”
路过街角时,一阵熟悉的檀香味飘来——正是信托商店门前摆放的熏香。
何雨柱捏闸停下车,望着橱窗里陈列的老物件,忽然想起上次于莉陪他路过时,盯着翡翠首饰挪不开眼的模样。
“对!给她买件首饰!”他一拍大腿,把车往梧桐树下一锁,大步跨进店里。
何雨柱站在信托商店的柜台前,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玻璃展柜里那条精美的翡翠项链上。
老坑玻璃种的水头足得像一汪春水,冰透的质地中游动着几缕正阳绿。
雕工精细的莲花吊坠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芒,宛如一朵盛开在水中的莲花,灵动而美丽。
“这水头,这颜色……”何雨柱用指节叩了叩玻璃柜台,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后世四九城的房子贵得离谱,可眼前这条项链,往后身价怕是要涨上天,换套四合院都不在话下!
他摩挲着牛皮纸钱包的边角,仿佛已经看见于莉戴着项链站在家门口的模样。
“人家小明星一对耳环都要230万,我媳妇脖子上,怎么也得挂着‘一套四合院’才体面!”
何雨柱喉结动了动,往前半步凑近柜台,指尖轻轻叩了叩玻璃展柜:“同志,这条链子到底多少钱呀?”
店员扶了扶眼镜,目光在翡翠项链上转了两圈,语气中带着三分笃定和七分热情:“您一看就是行家!
这老坑玻璃种正阳绿,水头足得能映出人影,雕工更是扬州玉雕大师亲手操刀!”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往何雨柱身边凑了凑,“实不相瞒,原主是一位阔太太,遇到急事需要资金周转才忍痛割爱。
搁往常,这种品相没个四百块根本拿不下来!给您一口价,二百一,这价儿也就是交个朋友!”
何雨柱随意摸出叠钞票往柜台上一放,接过绒布盒子时只是随意蹭了蹭掌心。
仿佛接过的不是价值不菲的翡翠,而是食堂里打菜的饭票,转身便把盒子揣进怀里。
他转身又瞥见了角落里的两台旧电扇。
台式的金属网罩上缠着褪色的胶布,标价二十三元。
落地扇红漆已经斑驳,但上面却写着“华生牌”,要价六十五元。
“诶?怎么这回有二手电风扇这种紧俏货?”何雨柱眼睛发亮,一边数钱一边朝店员问道。
店员闻言停下手里整理票据的动作,笑着压低声音:“您这是赶上巧劲了!前儿个机械厂有户人家调动去沪市。
拖家带口的带不了太多东西,这才把用了没两年的风扇折价处理。”
他朝电扇努了努嘴,“再加上眼瞅着夏天快过了,不然这种好物件,早被干部家属抢光了,哪轮得到您捡漏?”
何雨柱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钱,正要开口,瞥见柜台旁堆着的旧收音机。
一台红灯牌收音机蒙着层灰,旋钮边缘磨得发亮,标价四十元。
“这收音机还能响不?”他凑过去拍了拍机壳。
店员麻利地插上电源,沙沙电流声中,突然飘出《洪湖水,浪打浪》的曲调。
“上个月刚检修过的,捡着就是赚!”店员笑道。
何雨柱想了想买下来可以给于莉解解闷,于是便道:“劳驾,风扇和收音机,都给我包起来!”
出了店门,何雨柱在巷口拦住了一个拉板车的汉子。
板爷打量着车上的旧电扇和收音机,咧嘴笑道:“兄弟真会享福,这风扇往屋里一摆,听着收音机,那日子可就滋润了。”
何雨柱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2角钱,往板爷手里一塞:“劳驾给送南锣鼓巷95号院,越快越好!”
板爷掂了掂手里的钱,吹了声口哨:“得嘞!保证比您骑车还快!”说完,他便拉着板车出发了。
何雨柱跨上二八大杠,车轮碾着碎石子紧跟板车。
拐进四合院时,车铃刚“叮铃”响了半声,三大爷阎埠贵摇着破蒲扇“蹭”地从槐树下窜出来。
老花镜滑到鼻尖,直勾勾盯着板车上蒙灰的电风扇和收音机,喉头上下滚动着直咽口水。
“哎哟柱子!”他扯着嗓子就凑上来,干枯的手指点着物件直咂舌,“又置啥大件儿呢?这电扇收音机的,不得花不少钱?”
“嗨!都是家里用得着的!”何雨柱跳下车,故意把装翡翠项链的盒子往怀里塞了塞,咧嘴笑得灿烂。
“三大爷您就说,谁家没个收音机听评书?这电扇吹着凉风,晚上下棋都能多赢两盘!”
阎埠贵摸着山羊胡直摇头:“夏天眼瞅着都要过了,这会儿买电扇不是瞎折腾嘛!”
“这您就不明白了!”何雨柱拍了拍满是汗渍的背心,从裤兜掏出包大前门,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三大爷阎埠贵,一根抛给正擦汗的板爷。
“秋老虎凶着呢!”火苗在三人指间跳动,他吐了口烟圈接着道,“再说了,明年夏天不得接着用?
赶巧机械厂有家子调去沪市,带不走这些,我才捡着漏!平常信托商店哪有这好事儿?”
说着还冲板爷使了个眼色,板爷立马配合地拍了拍电扇:“可不是嘛!这华生牌电扇,我拉车跑三趟胡同都碰不着一台!”
车子刚拐进中院,何雨柱余光就瞥见隔壁屋门帘一掀,秦淮茹探出脸来张望。
他故意挺直腰板,脑袋扬得高高的——等会儿于莉戴着翡翠项链往院里一站,还不得把全院儿的目光都抢过来?
“柱子!又买这么多好东西啊!”
秦淮茹踩着布鞋小跑过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你这日子越过越红火了!”
话音未落,小丫头雨水听到动静“蹬蹬蹬”从屋里冲出来,马尾辫甩得老高:“哥!买电风扇啦?有没有我的?”
“哥能忘了你?”何雨柱弯腰刮了下妹妹鼻尖,指了指台式电扇,“这台就是给我们家小雨水的!”
“哥你真好!”雨水蹦得老高,何雨柱慌忙捂住她的嘴:“丫头小点声!院里人都在睡午觉呢!”
等板爷告辞,秦淮茹已经手脚利落地掀开何家门帘:“柱子,我帮你归置!”
雨水抱着电风扇刚要进屋,余光瞥见秦淮茹熟门熟路往里屋钻,小嘴一撇——哼,每次都这样!准没好事!
她转身抱着电扇进了东厢房,“哐当”一声甩上门,把满肚子小情绪都关在了屋里。
板车轱辘声刚消失在前院,三大妈揉着惺忪睡眼从屋里晃出来,蓝布衫扣子系歪了两颗:“老头子,刚才院里咋跟炸了锅似的?”
阎埠贵把烟屁股在槐树根上按灭,撇着嘴往何雨柱家方向努了努:“还不是傻柱那小子!又败家去了!”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晃了晃,“信托商店抱回来两台电风扇,外加一台红灯牌收音机!”
“啥?”三大妈顿觉无语,“这立秋都过了咋还买电扇?那收音机不得好几十块?他有点闲钱就糟蹋!”
阎埠贵吧嗒着何雨柱塞给他的大前门,青烟从嘴角打着旋儿冒出来,熏得老花镜蒙上一层白雾。
他蹲在槐树根上,喉结动了动:“听傻柱说机械厂有家子调去沪市,带不走的物件儿都贱卖。”
泛黄的手指夹着烟卷抖了抖,烟灰簌簌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可就算再便宜——”
他心疼地直咂舌,“这些钱能买多少斤粮食?够咱全家吃一整年了!”
三大妈抄起墙角的竹扫帚,狠狠戳得地面“咚咚”响:“这败家玩意儿!于莉也不管管!再这么下去,家底早晚得败光!”
阎埠贵倚着槐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于莉那丫头也是没心没肺的,还能管住傻柱?我看他俩就是由着性子瞎胡闹!”
“哼!”三大妈把扫帚往地上一杵,围裙带子被气得直晃,“我早就说这俩不是过日子的料!
等钞票花光、粮票见底、布票用光,有他们哭的时候!我倒要看看,往后拿啥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