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七希望白杜鹃把炭头带走。
白杜鹃看了看炭头。
炭头慢吞吞抬起头,望向胡老七。
胡老七看也不看炭头,“我也老了,照顾不了它,而且我当初养它就是为了帮你守着东西,炭头也是白冬狗子驯出来的,你把它带回去别让它干活了,给它口吃的就行。”
难怪炭头闻了她的味道后一点也没拿她当外人。
炭头已经从她的身上闻到了白志勇的气味。
“行,那我把炭头带走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它的。”白杜鹃说着冲炭头招了招手,“炭头,你愿意跟我走吗,我有个大院子,还有好多狗狗生活在那里,你们可以一块玩。”
胡老七哼了声,“它都十五岁了,玩不动了。”
炭头用它那已经灰白的狗嘴蹭了蹭她。
“我就当你同意了?”白杜鹃找了根绳子,系在了炭头的项圈上。
汤鸣浩打开车门,帮着白杜鹃把炭头抬上车。
车里全是鱼腥味,等到他们回到熊皮沟大队,两个人一狗已经被腌入味了。
头发和衣服上全是鱼味。
以至于回到家狗子们围着白杜鹃和汤鸣浩闻啊闻啊。
白杜鹃没敢直接让炭头直接进院,她先把其他狗都拴了起来,这才带着炭头进院。
炭头年纪大了,不能像别的狗那样直接睡在露天的雪地里。
白杜鹃在仓房里为炭头做了个临时的窝。
之前刮大烟泡的时候驴子歪歪和狗子们都住在这里。
现在这里空出来了,她让炭头住进去。
炭头表现的很从容,趴到铺着乌拉草的窝里,马上蜷缩起身体打起了呼噜。
汤鸣浩跑到杨建设家里洗了个澡,又和刘向红说了想吃红烧熊掌的事。
刘向红做菜手艺很好,她一听说汤鸣浩要吃这个,马上叫杨建设去地窖里拿出个熊掌来。
不过熊掌要先经过处理,当天吃不到。
晚上大伙都在刘向红这里吃饭。
白杜鹃把买回来的冻鱼分成三份。
一份给了汤鸣浩,一份给了刘向红,她自己留了一份。
当天晚上,每只狗子都分到了一条冻的邦邦硬的冻鱼。
狗子们各自趴在雪地里,用前爪捧着冻鱼,侧着脑袋一口一口的啃。
炭头上了年纪,啃不动冻鱼,白杜鹃给它单独煮了地瓜玉米糊糊,里面还加了煮软的动物内脏。
狗子们对炭头很好奇。
特别是小玉和大嘴,对于它们来说,炭头的到来等于是入侵了它们的地盘。
不过它们在经过了初次的接触后,发现炭头是个老爷爷,平时最爱做的事就是睡觉,也不会和它们抢食,也不会找白杜鹃争宠。
小玉和大嘴很快就对炭头放下了戒备之心。
至于萨摩耶……它无所谓,只要到院子里来,大家都是朋友。
笨笨到白家的院子里来了两趟,它也发现了炭头。
炭头突然站起来走到外面找墙角撒尿,把笨笨吓的背毛都炸了。
三只小狗则是与炭头相处良好。
铁豹十分淘气,它经常到仓房里“打搅” 炭头,试探对方。
它把炭头当成假想敌,试着发起挑战。
炭头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铁豹要是烦的太厉害了,它就伸出前爪把铁豹压在下面。
用它的体重来压制小狗。
金锭不喜欢找炭头玩,但它爱观察炭头。
注意炭头的一举一动,有时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虎斑犬赛虎从来不会打搅炭头的清静,它更多时候是跟在小玉后面。
它对小玉有着天然的崇拜,似乎觉得小玉很厉害,有意无意间在模仿小玉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晚上汤鸣浩如愿吃上了红烧熊掌,喝上了鹿血酒。
因为太过大补,晚上又睡了热炕头,导致他早上起来鼻血直流。
为此他又在杨家待了一天,第三天才带着冻鱼回县城。
晚上,白杜鹃一个人把从鱼肚子里取出的金锭子洗干净,用兽皮包起来,藏在了地窖里。
她当初在地窖里也挖了个能藏东西的暗格,大小能藏三个人。
她把黄金藏好后,又在上面压上了大大小小的坛子。
又过了几天,县公安局的郑国峰来了。
白杜鹃带着他一块驯狗。
三只小狗已经能有模有样的听懂人的指令了。
大嘴则是经过了出围、拿威和抓飞禽,只有出咬还没有练习过。
“开春山上又有狼群在活动,要是能抓几只活的就好了。”白杜鹃在晚上吃饭时和杨建设商量这件事。
郑国峰问白杜鹃:“抓活狼有什么用?”
“让大嘴练出咬,它只有战胜别的狗或是狼,才能练出悍不畏死的性格。”
“和活狼撕咬?它会不会受伤……”郑国峰有些担心。
“当然会,在狗子出咬的那段日子,狗的眼珠子都是红的。”白杜鹃幽幽道,“那时的狗子杀红了眼,看到什么都想咬,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听上去挺残忍。”郑国峰直皱眉。
“你放心,赛虎不用经历开咬,它只是工作犬。”
郑国峰点了点头,他和赛虎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喜欢这只小狗子。
他是真的不想见到赛虎一身血的样子。
白杜鹃和杨建设商量着去山上抓活狼,没想到第二天大队就出事了。
一群野狗也不知怎么跑到了熊皮沟大队这边,它们晚上进了大队找吃的,把养鸡的网子弄了个大洞,吃了几只鸡,还进了牲口棚,惊了里头的牲口。
一匹拉车的马因为受到惊吓尥蹶子踢翻了喂食槽,把自己的一只蹄子卡在了食槽的架子上。
等到早上被人发现后救下来,马已经瘸了。
于金生派出民兵去抓野狗,结果忙了一天,连个狗毛都没看见。
到了晚上,野狗群再次进了大队,咬死了一家社员的看门狗。
于金生找到白杜鹃,“最近野狗群实在是太猖狂了,公社那边说附近林场工人夜间去茅房被野狗咬伤了腿。
隔壁大队被野狗咬死了14只羊,他们打死了5条野狗,其余的都逃了,估计它们是跑到咱们大队来了。
我怕再这么下去会伤到人,你能帮帮忙吗?”
“野狗一共多少只?”白杜鹃问。
“我也不清楚,它们鬼着呢,白天都不出来,每回都是晚上偷袭,有看到的民兵说大概十二、三只,里头还有一只怎么看都不像是狗的……他说那可能是狼,或是狼跟狗的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