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符的边缘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烧过的纸边。张鸣盯着它看了两秒，手指一捏，整张符化成灰烬飘落。
他没说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通讯令，按下激活键。
“启动‘深渊守护计划’一级响应。”他的声音很稳，“所有在编人员，三小时内赶到大炎大陆鸿蒙深渊集结。重复，一级响应，立即执行。”
通讯令那头传来确认声，很快中断。他知道消息会立刻传开。
接着他又拨了两个专线。第一个接通后，只说了一句：“林阵，带十名阵法师，带上真神晶和时空规则碎片，去深渊东口等我。”对方应了一声就挂了。
第二个专线响了三下才接通。那边背景嘈杂，有兽吼声。
“万妖王。”张鸣说，“你手下能战的，抽三百精锐。现在出发，驻守深渊外围五里，建立巡逻线。”
“敌人要来了？”万妖王的声音低沉。
“三天内会到。”张鸣看着手中的通讯令，“他们目标是核心，我们必须守住入口。”
“明白。”万妖王顿了一下，“我亲自带队。”
通话结束。张鸣收起通讯令，抬脚走向山谷出口。银雾在他身后缓缓合拢，祭坛上的晶石不再闪烁。
他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在鸿蒙深渊上空。风很大，吹得衣角猎猎作响。下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裂谷，边缘布满古老符文，那是初代宗主留下的封印痕迹。
林阵已经在了。他站在东侧山崖上，身边摆着五个金属箱，正低头检查里面的东西。看到张鸣出现，他抬头点了下头。
“材料齐全。”他说，“十个人都到了，在下面布阵点待命。”
“多久能完成主体？”张鸣问。
“六小时。”林阵指着地图上的五个红点，“我已经用系统数据校准过地脉流向，这五个位置最合适。只要把真神晶嵌进去，再连上时空规则链，九宫滞缓结构就能成型。”
“预警模块呢？”
“同步安装。”林阵打开一个盒子，取出一块泛着微光的晶体，“这是感应核，一旦侦测到真神级以上波动，红光示警，信息直传你这里。”
张鸣点头。“尽快。时间不多。”
林阵转身下去安排。张鸣沿着山崖走了一圈，确认每个阵眼位置都有人值守。他拿出系统界面，调出记忆宝库里的符纹图谱。
【正在加载轮回仙帝遗留陷阱符设计……】
屏幕上浮现出一串复杂的线条组合。他把这些数据导入随身玉简，然后召来两名负责符箓制作的弟子。
“按这个样子，做一百枚。”他说，“外层防误触，中层锁雷暴规则，内层专克血煞能量。每一道纹必须精准，差一丝都不行。”
“需要多久？”其中一人问。
“今晚必须完成。”张鸣看着天色，“我会全程监督。”
两人领命离开。张鸣走到深渊入口前的一块平台上，那里已经架起一座小型指挥台。他站上去，能看到整个防御圈的初步布局。
三个小时后，第一颗真神晶被嵌入阵眼。地面微微震动，一道淡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随即向四周扩散出环形波纹。
第二颗、第三颗接连激活。五道光柱依次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图案，悬在深渊上方。
林阵站在中央控制位，双手快速结印。空中浮现出复杂的阵法模型，他一边调整参数，一边低声汇报：“时间流速差已设定，进入区域者行动将受到三重延迟影响。外部观察为正常速度，内部感知则会被拉长。”
“敌人靠近时会不会察觉异常？”
“不会。”林阵摇头，“这种迟滞是隐形的，只有触发攻击或瞬移时才会暴露。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被困住了。”
“很好。”张鸣看着阵法稳定运行，“继续调试，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万妖王带着队伍到了。
三百名妖族战士列队站在外围开阔地，人人披甲持兵，气息凝实。五名虚神级成员站在最前方，分成三组。
“我已经分好班次。”万妖王走到张鸣面前，“八小时一轮，每班由一名虚神带队，两名仙尊副手配合。了望点设了三座灵力共鸣塔，随时可以联动。”
张鸣走下平台，来到队伍前。他扫视一圈，所有人都挺直了背。
“你们知道为什么守这里吗？”他开口。
没人回答。
“不是为了任务。”他说，“也不是为了命令。我们守的是轮回核心，是将来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一旦失守，不只是鸿蒙宗完，整个大炎大陆都会被重写规则。”
有人握紧了武器。
“这三天，不会有休息。”张鸣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他们会来，而且一定会拼命。但我们必须比他们更狠，更稳。”
他停顿一下。“你们怕不怕？”
一名年轻妖修大声答：“不怕！”
其他人跟着喊起来。
张鸣点点头。“记住今天说的话。轮值开始吧。”
队伍迅速散开，各就各位。灵力共鸣塔亮起蓝光，与上方的防御阵隐隐呼应。
夜色渐深。符箓制作进度过半，张鸣亲自检查了第一批成品。他取出一枚陷阱符，贴在测试桩上，然后输入模拟的血煞能量波动。
符纸瞬间发红，一道锁链状光芒射出，在空中划出弧线后收回。
“识别准确。”旁边弟子记录结果。
“继续。”张鸣说，“剩下的全部按标准来。”
他回到指挥台时，林阵正在做最后的能量微调。防御阵整体运转平稳，红光示警模块也已完成测试。
“还差一点。”林阵说，“等陷阱符全部埋设完毕，整个体系才算真正闭环。”
“什么时候能埋？”
“明天上午。”
张鸣看向深渊入口。三重隐匿层已经打开，工作人员正在逐批安放陷阱符。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开通讯令，拨通一个私人频道。
“姐，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势力靠近大炎边境。”他说，“特别是能避开常规监控的那种。”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你在担心探子？”
“保命符被侵蚀了。”张鸣说，“说明有人在窥视，或者已经动手脚。”
“我知道了。”张梅声音冷静，“我会让情报网全面排查，有任何异常马上通知你。”
挂断后，张鸣靠在指挥台边沿。天空没有月亮，只有稀疏星光。
林阵走过来。“最后一轮调试完成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中午前整个防御系统可以正式启用。”
“那就争取提前。”张鸣直起身，“让他们加把劲。”
林阵点头离开。张鸣抬头望着深渊上方的五道光柱，它们静静悬浮，像五根撑天的柱子。
远处传来交接班的号令声。新的一组巡逻队开始移动。灵力共鸣塔的蓝光闪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剑。剑柄冰凉。
还没出鞘过。父亲留下的东西，一直带着。
但他知道，这一战，不一定用得到剑。
也许只需要一个决定就够了。
风突然变大，吹动了他的衣角。指挥台上的玉简便条自动翻页，显示符箓制作进度已达百分之七十六。
张鸣拿起笔，在作战日志上写下一行字：
**第一层防御已成，等待最终部署。**
他放下笔，看向深渊入口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仿佛能吞掉所有光。
一名弟子快步跑来。“报告，最后一组陷阱符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埋设！”
张鸣站直身体。“通知所有人，最后一次检查装备和状态。一小时后，开始最终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