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底部的红光只闪了一瞬就消失了。
张鸣没有碰那盒药材，直接把它收进纳戒。他站起身，走到帐篷门口，外面天刚亮，营地里已经有人在走动。鸿蒙仙帝站在一块石台上，手里拿着一面阵旗，正在调整方位。
“昨晚查过了。”鸿蒙仙帝回头说，“是丹药残留的能量波动，不是外人动的手脚。”
张鸣点头，“我知道。今天开始演练，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两人没再多说。这种时候，话越少越稳。
不一会儿，李碧莲从炼丹区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步很沉。她昨晚没睡好，张鸣看得出来。但她还是来了，手里提着玉质丹炉。
天衍宗主也到了。四人站在空地上，周围早就用阵法隔出了一个封闭区域。这是为了防止模拟战斗时能量外泄，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张鸣抬手，启动系统。
【模拟推演】开启。
空中浮现出一道人影，身穿银白铠甲，额心有神纹晶石，气息稳定在神皇后期。这是根据轮回仙帝记忆构建的虚拟对手，具备完整的神界规则运用能力。
“第一次，按原计划来。”张鸣说。
四人站定位置。张鸣居前，李碧莲在他左后方，鸿蒙仙帝与天衍宗主分列两侧。
领域展开。
张鸣的星辰、九幽、混沌三系规则铺开，形成一片暗色天幕；李碧莲释放冰域，地面迅速结出一层泛紫的寒霜；鸿蒙仙帝引动本源之力，将圣光侵蚀的模拟效果中和；天衍宗主布下迟滞阵，封锁敌人移动路线。
一切看起来都对。
可就在他们准备合围的瞬间，虚拟敌人突然提速，避开冰封区域，一掌击向李碧莲的侧翼。
她的防御结界直接崩裂。
演练结束。
“问题在哪？”天衍宗主问。
张鸣调出回放画面，“我们出手的时间差了零点三息。我提前了，你们没跟上。结果就是各自为战，力量没叠在一起。”
李碧莲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我的冰域展开需要一点缓冲，尤其是和混沌融合的时候。”
“那就改节奏。”张鸣说，“不能再按原来的同步方式来。从今天起，我们以我的《混沌心诀》为基准频率，你们把自己的规则慢慢靠过来，像接线一样，一根一根连上。”
没人反对。
第二天清晨，四人盘坐在地上，摆成菱形阵型。张鸣坐在中间，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运转混沌之力。其他人闭眼，缓缓输出本源规则，尝试与他的节奏对接。
第一次，李碧莲的冰系规则刚接入，就因为频率不对产生震荡，她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
张鸣立刻停手。
他从纳戒里取出一枚丹药递过去，“温脉丹，压一下反冲。”
她接过，吞下，休息了半柱香才重新睁眼。
“再来。”她说。
第三天，他们终于能维持融合状态半柱香时间。虽然短，但至少没再出现排斥反应。
第四天，四人的领域第一次完整叠加，持续了两刻钟。系统提示：协同指数达标。
当天下午，第二次模拟开始。
这次配合明显顺了很多。张鸣撕开护罩表层，李碧莲立即冻结裂缝边缘，阻止其自我修复；鸿蒙仙帝补上中和力场，天衍宗主用阵法锁住敌人行动。
眼看就要突破，虚拟敌人突然引爆体内神元，模拟自毁。
四人被迫中断攻击，各自防御。
失败。
“还是差一口气。”天衍宗主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太依赖同时发力了。一旦中间断一次，整个链子就断了。”
张鸣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别追求同时。改成递进式。”
“什么意思？”
“我先动手，撕开口子。李碧莲紧跟着控场，冻结能量流动。你们两个在我出手后半息内介入，补足后续压力。不是一起砸墙，是一个接一个推门。”
第五天早上，最后一次全真对抗。
十次演练，七次成功突破。
系统评估：最终协同成功率70%。
不算高，但够用了。
晚上，四人聚在营地中央。
张鸣拿出昊天神剑碎片（8\/10），悬在阵眼上方。剑身微微震动，发出低鸣。
“真正的战斗不会有重来的机会。”他说，“我们必须一次破开护罩。”
李碧莲看着那道剑影，“战术已经定了？”
“定了。”张鸣说，“我主攻，你负责冻结护罩的能量回流路径。鸿蒙前辈和天衍宗主从两侧牵制，防止敌人反击。我们不求快，只求稳。”
鸿蒙仙帝点头，“这个节奏我能跟上。”
天衍宗主也说：“时空迟滞阵可以卡在你出手后的那个节点，刚好压住对方的反应时间。”
李碧莲没再问别的。她只是把手放在丹炉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炉壁。
“我这边没问题。”她说，“新一批抗神武器明天中午能出。第一批三十把，足够支援组每人一把。”
“好。”张鸣把剑收回，“大家都去休息。后天行动，今晚必须恢复到最佳状态。”
没人离开。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不是普通的进攻，而是斩首。
一旦动手，就没有退路。
鸿蒙仙帝最后看了眼峡谷深处的方向，“圣殿那边……一直很安静。”
“他们在等。”张鸣说，“等我们犯错。”
“那我们就别犯。”
李碧莲站起身，往炼丹区走。走了几步，又停下。
“张鸣。”她回头。
“嗯？”
“如果到时候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你会跟上。”他打断她，“我相信你。”
她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张鸣坐在原地没动。营地里的灯一盏盏熄了，只有阵法边缘还亮着微弱的光。
他抬起手，看了看掌心。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是早年练剑时留下的。现在它有点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轻响。
是李碧莲的丹炉盖子被掀开的声音。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