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狼逃脱了,定位器显示,他去了你家的方向!”
晏临渊好像在急速奔跑,见江十堰没有回答,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
江十堰的脖子隐隐刺痛。
玄狼的爪子十分锋利,只是轻轻碰到,就已经没入了几分。
对面的零晰已经幻化成蜥蜴心态,金银双瞳竖起,瞳仁里火焰冰霜齐涌,身体变成了怒红,死死盯着江十堰脖子上的利爪,不敢动分毫。
室内气氛剑拔弩张,江十堰的神色却没有变化。
她声音平稳地回答晏临渊:“我没事,刚刚下播准备休息。”
电话里,晏临渊明显松了口气:“好,你那里如果有任何情况,记得随时打给我。”
“好。”
电话挂断,室内陷入死寂。
身后的人突然冷笑:“看不出,你胆子还挺大,被我捏着脖子还能这么平静。难怪敢闯进裂峰山,还伤了我,抓了我。”
“你知道吗?一千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抓住我的人。”
零晰瞳仁颤动。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江十堰细白的脖子已经有鲜血缓缓流下。
“你、放、开、她。”零晰的声音冷到极致。
“哦?那我要是不放呢。你一只小鬼,又能拿我怎么样?”
零晰咬着牙,尾巴高高竖起,危险地对他呲牙。
“真没想到啊,你还挺有能耐。”玄狼饶有兴致地说,“一个玄师,居然让一只鬼对你言听计从。”
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打哈欠的声音。
有些意外地垂眸看去,才确认,真的是他手里这个女人发出的声音。
自己拿捏这她的命,她居然还敢打哈欠?
江十堰眼皮半阖:“你要干什么就直说,我最讨厌下班后有人烦我。”
玄狼幽蓝的眼眸里眸色闪动:“告诉你抓我的目的,还有,解除我的封印。否则……”
他动了动利爪,爪尖又没入了江十堰的皮肤几分。
“那你找错人了啊。”
江十堰的声音懒得要命,“抓你的不是我,封印你的人更不是我。”
“不过,把你当狗一样抓起来的人确实是我。”
玄狼眼里寒光点点:“看来,你是真的嘴硬,也是真的不怕死。”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还沉浸在幻梦里,以为自己在裂峰山修炼。其实,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在给邪物当大阵保安而已。”
玄狼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江十堰懒懒冷笑:“这么多年都过得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和幻梦。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是我用清心符把你从幻梦中唤醒。你不知恩图报,反倒恩将仇报。这就是上古玄狼王族的风范?”
她语气懒散,但问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吗,让玄狼惊疑不定。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们人类诡计多端,你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江十堰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颈部大动脉就在他手里,神情闲散地像在唠家常:“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在你体内种下的应该是幽梦迷踪篆,能蒙蔽你的神智,控制你的身体。”
“我的清心符只能把你从幻梦中唤醒,暂时保留清醒意识。只要他们催动符篆,你依然会失去自控能力,比如……这样!”
她话音刚落,玄狼就觉得四肢骤然没散去了力气,浑身发软地摔倒在地。
江十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玄狼,却暗暗吃了一惊。
没想到,它竟然已经幻化成了人形。
此刻,一个看上去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跌倒在地,眉头紧锁,表情很是痛苦的样子。
他五官硬朗狂野,眼眸幽蓝,半裸的上身肤色黝黑,肌肉虬结,因为用力有青筋凸起。
微卷的长发散乱着,遮盖着额头已变得晦暗的印记。
他带着恨意质问江十堰:“你对我做了什么!”
“要让你这个上古玄狼王族为他们打工,自然得下点血本。”
江十堰看着他,“幽梦迷踪篆是种进骨血的,没那么好清除。除了我,只有阵主,你自己选吧。”
玄狼像深湖般的瞳孔闪过凉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十堰摊手:“你爱信不信,反正你怎么样跟我没关系。那个阵我已经破了,目的已经达到,你也伤不了我,爱咋咋的。”
“你现在这样子,丢到街上只怕不到一分钟就能爆红全网。”她表情一冷,“零晰,把他丢出去。”
零晰应了声,就要上前动手。
“你敢?!”玄狼咬紧牙关,加重了音调。
零晰轻嗤一声:“我一只小鬼,怕什么?”
这时,门却急切地响了起来。
江十堰和零晰对了个眼神,默契地分工合作。
零晰把玄狼拖进房间,江十堰去开门。
江十堰在猫眼里看了下,打开门还有点意外:“怎么是你?”
晏临渊一步跨进门,低声问:“玄狼呢?”
“你怎么知道玄狼在我这?”
“你的语气很平静,但没有下班的松弛感。”
江十堰有点佩服他,这都能听出来?
看来,她绝不要加班的躺王名声连监察署都略知一二了。
她轻咳了声,把人带进来:“刚控制住,你就来了。”
晏临渊有些意外:“你控制住他了?”
“他可是伤了十几个狱卒,咬断了钢锁逃出来的。而且,他似乎法力强大。一般人在监察署连位置都摸不清,他居然可以逃脱后精准无误地冲到你家。”
“动物有天生的敏锐嗅觉,更别说他是玄狼王族。”
两人低声交谈了下,江十堰喊了句:“零晰,带他出来。”
零晰拖着玄狼出来,看见晏临渊也没什么好脸色,丢下玄狼就臭着脸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们两个狡诈的人类,到底要对我干什么?!”玄狼冷声问,“士可杀不可辱,如果想利用我达到什么龌龊的目的,还不如杀了我!”
江十堰不理会他,直接问晏临渊:“监察署是打算怎么处置他?”
“目前还没有具体方案,毕竟他不是罪魁祸首,可身上又有能寻找阵主的线索,而且身份特殊,不能轻易放了。”
他看着江十堰,“你有什么建议吗,江顾问?”
江十堰神情淡淡,出口却是惊人:“我要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