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愣住了。
晏临渊皱眉:“留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江十堰微抬了下下巴,“把他留在这。”
“不行!”
晏临渊和零晰异口同声地说。
江十堰挑眉,这俩一直不太对付,今天怎么这么有默契。
“我把他留下是有原因的。我本来不想毁了那大阵,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阵毁了,阵主肯定有所察觉,一定会对我们出手,我们在明他在暗,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们。”
“留下玄狼,我想研究下他体内的幽梦迷踪符,探探阵主的虚实。”
她对晏临渊说,“这样你的顾虑也不存在了。”
晏临渊拧眉:“不行,他毕竟是兽类,你留在家里太危险了!”
“我也不同意,”零晰突然开口,“这房子这么小,再加一个人怎么住?”
这说法就有点离谱了。
幸亏王义和赵阔不在,不然真的会用刀子般的眼神扎死他。
江十堰懒得争,只说了两句话。
“你们监察署十几个狱卒加钢锁看不住他,可他在我家动弹不得,到底是哪比较危险?”
“这房子是不大,那你跟王义他们一样,回地府住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三人,回去修炼休息去了。
剩下哑火的晏临渊和零晰大眼瞪小眼。
第二天,江十堰一打开房门就看见零晰冷着脸站在房门外。
叫她出来就说:“你今天赶紧处理他,我看了他一晚上。”
不想跟玄狼面面相觑地待着,却又怕他有什么异动,只好在房门外守着。
江十堰对他摆摆手:“把他带到客厅,我来跟他聊,你休息吧。”
零晰照做,看江十堰闲闲地泡了杯茶坐到沙发上,却又忍不住在楼道里听着。
一夜过去,玄狼的情况并没有改善,依然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江十堰幽幽叹气:“你们上古狼族怎么这么轴?我都说了,害你的另有他人。我只是催动符篆,暂时控制你而已。”
她黝黑的瞳孔定定地看着玄狼,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玄狼幽冷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江十堰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不说啊?那如果我说,我能把幽梦迷踪篆从你体内彻底拔除,还能解封你的王族之印,你能告诉我吗?”
玄狼眯起眼:“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
江十堰没有马上回答。
脑海里浮出还在玄宗门时,每每在后山练功,总有头小狼陪在身边的画面。
直到有一天,小狼吸收了玄宗门千年灵气幻化成人,终于有机会告诉她它的名字——路远山。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跟它有关。
这句话江十堰没说出口,她只是呷了口茶:“我能帮你,但你对我唯一的用处,就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玄狼用狭长的眸子看了她半晌,才说:“好,但如果你骗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你应该知道,我们狼是最记仇的动物。”
江十堰翘了翘嘴角没答,手腕轻转就有金光闪出,没入玄狼体内。
玄狼只觉得身体一暖,手脚顿时活动自如。
他不禁多看了江十堰一眼:“现代社会,竟然有你灵力这么深厚的人。”
江十堰没接他的茬:“楼上还有间房可以给你住。”
零晰在楼道里听得牙痒痒。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在人类社会,正常女的都不会同时跟两个男的同居?
但显然江十堰根本不在意这个,她安顿好玄狼后跟零晰说:“我去趟地府,跟他们说一下裂峰山的情况。你不用陪我,再休息一下。”
零晰不肯:“就这么点伤,早就好了。”
“你一次耗费阴力太多,如果不好好恢复,以后只怕有很多工作我都没法交给你做了。”
换句话说,想继续跟她搭档,就老实养伤。
零晰嘴唇嗫嚅,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江十堰这次到鬼门关时,是周判在门口等她。
“江高人,大帝在等您。”
江十堰也不意外,毕竟这关系到地府的生死存亡。
大帝上次拜托了她,现在肯定有了线索,自然是要第一时间了解。
听了江十堰说的情况后,大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殄噩逃脱一百多年杳无踪迹,我早该猜到,他隐藏在人间。”
“当时收押他,生死契约全部归档地府,算是地府的人。他作恶,自然损的是地府的阴德。”
“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到把鬼差抓走,控制他们的阴核,生生世世把他们囚禁在大阵中为他卖命!”
江十堰问:“听说他杀了鬼王才从地府逃脱,现在又在人间完美藏匿,实力实在不容小觑。”
炎庆甲沉重点头,说了殄噩的来历。
原来,幽冥司每年会产出数十万名鬼怪。
经过层层筛选淘汰,最后胜出者与前任鬼王比拼,如果赢了就会是新任的鬼王。
鬼王并不是恶鬼,相反,是幽冥司的掌舵者,也是炎庆甲的重要助力。
但没想到,幽冥司运转千百年,竟然出了意外。
殄噩一出生,同胞的鬼怪立刻死去。
不仅如此,他身边方圆十里以内的鬼怪也全部殒命。
当时的鬼王扶幽当机立断想杀了他,可殄噩竟然能吸收死去鬼怪的法力,瞬间变得强大无比,连扶幽一时半刻都奈何不得。
殄噩为非作歹,随意作恶,搅得地府不得安宁,炎庆甲屡次强压都无功而返。
最后,是扶幽几乎祭出了自己的阴核才把殄噩收押进冥狱。
只是没想到,殄噩居然佯装悔改,骗取了扶幽的信任,趁其不备杀了他逃出了冥狱。
“他不但杀了扶幽,还在临走前生生剖开他的胸膛和腹部,拿走了阴核,任由扶幽开膛破肚惨死在冥狱。”
炎庆甲脸色沉重,“一天不把殄噩捉拿归案,地府就不会有一天安宁!”
江十堰的指节敲着桌面。
看来,接下去的当务之急就是把殄噩在人间的身份查出来。
“江高人,我有个请求。”
说完殄噩的来历,炎庆甲面色凝重地说,“别在零晰面前提这件事。”
江十堰隐隐有些猜测,但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炎庆甲叹了口气:
“他,就是扶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