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瑾玄低声冷笑:“别急,咱们只需坐等鱼儿上钩儿。”
江映晚不解:“那我父亲的安危呢,你们不管了吗?
还有外祖父,一把年纪了,还被禁军围个水泄不通,你让他老人家的面子如何过得去!”
眼见江映晚情绪愈发激动,厉瑾玄急忙将她搂在怀里耐心安抚。
而江映晚所担心的英老国公,正悠哉地在院子里斗蛐蛐。
江映行和杨怜儿急得团团转,已经好几日没得到江映晚的消息。他们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状况。
“慌什么?陛下尚未定罪,结果如何还尤为可知。
怜儿,你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养胎。”
英老国公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该给杨怜儿肚子里的童孙起个什么名字好。
英老国公:“孩子的名字你们夫妇定,小字交给我起好不好?”
江映行无奈:“外祖父,您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英老国公耸耸肩:“我都说了,你们父亲会寿终正寝,慌什么。
眼看就饭晌午了,吩咐下去,准备传膳吧。
怜儿,你想吃些什么?”
杨怜儿苦涩地勾勾唇:“外祖父,我吃不下。”
英老国公嗔怪道:“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不吃饭怎么行呢!
放心吧,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也有外祖父给你们顶着呢。”
英老国公都这样说了,二人也不能拂了他一番心意,便只好乖乖地跟他一起去用膳了。
北凌,汉城——
江淮景带着几名亲卫,躲在巷尾的角落里。
其中一人小声嘀咕道:“奇怪,汉城与边城相连,为何这般民不聊生,凄凉萧条?”
江淮景皱眉:“可探清蒋宗平的府邸在何处了?”
身后的侍卫点了点头:“南街第三排,最大的那处宅院,就是蒋宗平在汉城的临时住所。”
江淮景戴上面纱,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即刻起身,去东城与大部队汇合,等本将军今晚解决完自己的私人恩怨,咱们便一块儿出城。”
“将军,我们跟您一起…”众人齐声道。
江淮景眼神一冷:“这是军令,不服从军令者,军法处置!”
众将士怎会不知,江淮景这是在为他们的安危考虑。
“将军,蒋宗平此人阴险狡诈,您一个人去刺杀他,与孤身闯进龙潭虎穴有何区别?
我们这群兄弟,受您恩惠多年,如此关键时刻,又怎能弃您于不顾?”
江淮景心下感动之余,急忙对着众将士说道:
“你们愿意陪本将军走这一遭,无端背上叛国罪名,已是十分不易。
蒋宗平此人生性多疑,若是人太多了,反而容易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被他一网打尽。”
众将士听江淮景此言在理,被纷纷低下了头不在出声。
“那将军可是想好了怎么混进蒋宗平府邸?”
江淮景点头:“上次我与他交手肉,使得他多年前的旧伤复发,如今的他,一定在到处寻找医师,治疗旧疾。
本将军扮成游医,或许可以轻而易举混进蒋府。”
“将军,万事小心,我们在破庙等您。”
夜风微凉,李尚书左等右等不见张纪明的回信再也按捺不住立即披上斗篷去了丞相府。
刘丞相看着眼前来人,心头一惊:“你上当了,你个蠢货!”
李尚书扑通一声跪下:“丞相大人救命,下官这么多年,可都是在为您做事啊!”
刘丞相眼神狠戾,上前握住他的下巴: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一切受本相指使?”
李尚书哑然,他暗中做了刘丞相这么多年爪牙,却怎么也没料到他会翻脸不认人。
李尚书继续恳求道:“丞相大人,您若是不管下官,下官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丞相冷哼一声,用力甩开李尚书紧紧拽着他衣摆的手:
“你是想自己活,还是全家都能活,你自己选。”
李尚书闻言,双目无神地跌坐在地上。
刘丞相冷漠地瞥他一眼:“九冥,送客。”
九冥面无表情道:“李大人,请吧。”
李尚书失魂落魄地走出丞相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嘲地扬起一抹苦笑。
九冥看着他步履蹒跚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相爷,他毕竟为您效命多年,您当真就这么放弃他了吗?”
刘丞相闭上眼睛,幽幽说道:“不中用了。”
九冥垂下头,不再说话。
刘丞相看向他:“你是否觉得本相,太过无情?”
九冥抱拳:“属下不敢。”
刘丞相叹息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失去一个李尚书,假以时日,本相可以再扶持一个王尚书,可若是本相被陛下和玄王抓到什么把柄,那就彻底完了。”
玄王府,厉瑾玄缠着江映晚索取,江映晚抗拒道:
“会动了胎气。”
厉瑾玄声音低哑:“本王不会用力。”
窸窸窣窣过后,江映晚微弱的声音再次传出:“那也不行。”
厉瑾玄委屈巴巴道:“你心中是不是只有孩子没有本王?”
江映晚顿感无语:“你这个人,怎么连自己孩子的醋都要吃。”
“哎呀,你别闹…”
子时将近,江淮景易容成一郎中的模样,由蒋宗平的副将蒋勇旭领到了蒋宗平的卧房。
“元帅,又有郎中撕了告示。”
蒋宗平阴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身上都搜过了吗?”
蒋勇旭点头:“属下亲自查的。”
蒋宗平:“让他进来。”
江淮景背着药箱走进,滔天恨意,使得他袖子下面的一双手早就紧握成拳。
江淮景进屋后,默默地将门反锁。
蒋宗平听见动静,迅速回眸。
江淮景一个健步冲上前,伸手点住了他的哑穴。
蒋宗平惶恐地瞪圆双眼。
“十八年前,鹿山之战发生的事,你可还记得?”
蒋宗平闻言,眼睛瞪得更大。
江淮景:“欠下的性命,终究是要还的。
今日,本将军来,就是为了我江家将士,边城百姓,以及我那早逝的妻子,讨个公道。”
看到江淮景以后,蒋宗平深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可尽管如此,他也要拉着江淮景陪葬。
他拼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冲破穴道,上前与江淮景扭打到一起。
两人的打斗声,瞬间吸引到门外蒋勇旭等人的注意。
蒋勇旭大叫一声保护主帅,朝带着人开始撞门。
江淮景见状,也不再留手,一个利落地翻身,拾起桌子上的筷子,稳稳地扎进蒋宗平的脖颈上。
温热的鲜血溅出半尺远,蒋宗平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在房门被撞开的前一秒,江淮景从窗跃出,不作喘息,躲过蒋府守卫,一路向东。
蒋宗平一死,蒋府瞬间乱成一锅粥。
江淮景躲过追兵,回到东城破庙时,刚好听见鸡叫声。
众将士见到江淮景平安归来,惊喜过望。
江淮景:“收拾收拾,我们即刻从东城出城,不然等天亮了一定不好走。
若是有人拦着,便直接动手!”
“将军这是、得手了?”
江淮景点头:“蒋宗平已死,主帅一死,他们必定军心涣散,所以眼下是咱们反攻的最好时机。
这些事等回到边城以后再说,眼下咱们先出城再说,若是再玩,等蒋宗平的人追上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众人齐心协力地闯出城门,然后一路南下,不出半日,便回到了边城。
守城将领离老远儿便看到江淮景,急忙跑下城楼亲自相迎。
“将军,您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将军,您不在这几天咱们边城可乱了套了。”
江淮景忙问:“发生何事了?”
“是张副将,他想接替您掌管剩余的江家军,杨副将与之理论,他便命人将杨副将关进柴房,像个牲口一样关着…
不愿意归顺他的江家军,他便将他们送去了俘虏营。
那些个敌国俘虏,个个将江家军视为此生最大的仇敌,将江家军送到那里,他根本就没想给江家军活路。”
江淮景听后眉毛都成了八字形。
“那个狗贼现在在哪儿?”江淮景怒喝一声。
“在,在将军府…”
话音一落,江淮景率领两千亲卫亲自前去缉拿张纪明。
此时的张纪明正在边喝酒,边欣赏美女跳舞,丝毫不知道自己将大祸临头。
杨守诚被人屈辱地压着,跪在张纪明身侧。
杨守诚:“张纪明,你这么做,迟早会遭到报应。”
张纪明发出一声冷笑。
忽然,偌大的凉亭被江淮景带来的亲卫围得水泄不通。
原本献舞的歌姬被吓得到处逃窜。
江淮景忽然出现在门口,给张纪明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