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什么没给沈砚呢?
三年,整整三年,和沈砚分开的三年,她再也没能对任何异性动心,没有约会,没有恋爱。
身边人都在爱情的游乐场里来回转,几进几出不亦乐乎,或认真或只是玩玩,只有她被困在原地。
季夏不得不承认,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沈砚。
虽然她表面上表现的淡然从容,连她自己都骗过去了,但细节总会暴露最真实的内心,比如她从不会让身边任何人提起沈砚。
如果真的放下了,又怎么会抵触听到别人提起名字?
只有在意才会反应如此强烈。
季夏想,她就这么把沈砚放在心里不敢提起,结果还是换来了怀疑与不相信。
越想越觉得委屈,尽管她知道男人并没有什么错,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心口的窒闷,谁都可以怀疑她的感情,唯独沈砚不可以。
沈砚听着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心口一缩一缩的疼,将原本道歉的话忘了个干净,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让女孩哭。
“是……我是傻子,我太笨了………”沈砚难掩紧张不安,小心翼翼哄道:“是我的错好不好?”
“本来就是你的错。”季夏恶狠狠道。
“我以后再不会了………”
“沈砚,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
“骗子!”季夏骂他。
她一点也不意外,男人陡然沉默,变相的给出了答案,若是有下一次,他还是会吃醋,他永远做不到大方宽容。
沈砚就是小心眼。
也许是早就习惯了,季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有“果然如此”的安心。
比起从前,沈砚性情变了许多,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对她的爱。
是的,是爱。
季夏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有人的爱如此偏执那么小气,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互相包容吗?
现在长大了,看了身边太多失败的爱情,她忽然明白了———喜欢是包容和忍让,但爱恰恰相反。
沈砚一碰上她的事就炸,她也不遑多让,坏脾气和小情绪都冲着沈砚一个人来,她与沈砚,谁也不必指责谁,一路货色而已。
夜色安静,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窗台上,一片暗色中,紧紧相拥的人不再分离。
次日一早,天气晴朗,季夏睁开眼,旁边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让她怀疑昨晚是不是真的做了一场梦,红肿的眼皮告诉她不是梦。
想到昨晚所发生的事,季夏脸色涨红,有尴尬也有羞恼,沈砚竟然趁着她睡着偷偷爬床,这算怎么回事?!
她还趴在男人怀里哭,真是有够矫情的!
季夏越想越尴尬,白皙的脖颈都红了一大片,虽然后面没有发生其他过分的事,但她仍然平静不下来。
餐桌上,男人倒是脸色如常,丝毫不觉得趁人睡着把人吻醒是什么流氓行为,
季夏心里憋屈,还不好意思直说,没好气的拒绝了男人递过来的剥好的鸡蛋:“不需要,不爱吃。”
沈砚也不生气,超绝不经意把缠着白纱布的手放到桌子上,这只手刚才辅助了剥鸡蛋工作,他说:“好,不想吃就不吃。”
季夏:“……………………”
季夏还能说什么呢。
病号受着伤还给她剥鸡蛋,她如果不吃显得多冷漠,季夏咬牙切齿:“给我拿过来,我吃!”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阳台上的变异品种栀子花悄悄绽放,发出幽幽香气。
迷迷糊糊同床共枕了一次,接下来的日子沈砚没敢再半夜“爬床”,两人又恢复了从前,只是这次不再是没名没分的“同居”,沈砚成了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版本的沈砚并没有半点好转,依旧小气吧啦。
这天季夏回公寓早,跟着男人一起去买菜,在小区门口“偶遇”了江曜,季夏脸色一下子淡下来。
她没忘记,上次是江曜去她家告的状。
季夏不想理他,绕过他想走,江曜犹豫了一会快步走上前,离季夏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就被沈砚拦住。
沈砚冷眼看着他,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女孩面前,占有意味十足。
江曜心里又酸又涩,握紧了手,终究还是冷静下来,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平静,不在沈砚面前占了下风:“夏夏,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江曜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理我,但请你相信,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出于为你好的前提。”
为她好?
季夏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她不明白江曜为什么能这么自以为是,一点都没有变。
季夏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我是成年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她语气没什么情绪,没有厌恶也没有恨,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江曜脸色一僵,心口空空荡荡,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
他宁愿季夏恨他,厌恶他,也不愿意看到她陌生的眼神。
“………夏夏,你非要这样吗?”江曜声音僵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该知道的,我不会害你。”
“我守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要这么对我吗?”江曜一字一顿的道。
他双眼通红,死死望着季夏,眼底是不甘心和固执还有一点埋怨。
他怨季夏的冷漠无情。
江曜含着金汤匙出生,江家大少爷的身份让他被人捧着长大,再加上出众的外貌,喜欢他的人不计其数,他只在季夏这里吃过瘪,感到束手无策。
怎么会甘心呢?怎么可能不怨呢?
他是曾经跟阮纤纤谈过,甚至为了阮纤纤而冷落了季夏,但从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就再也没谈过恋爱,
他为了季夏而拒绝众多女生,如今却只换来这样陌生的眼神和一句“别人”。
季夏把他眼里的埋怨尽收眼底,忽然觉得很好笑,但她没笑出声。只是平静的道:“江曜,我有让你守着我吗?”
“你自己愿意的,我没有义务回应你,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行为强加到我头上?”季夏十分不能理解这种强盗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