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治一马当先,手中冷血矛寒光闪烁,身后的骑兵们个个眼神坚毅,士气高昂。
他们朝着清军的侧翼猛扑过去,刀光剑影中,清军的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杨文治原本在等待一个冲锋的时机。
而在革命军溃败,清军追击,导致阵形散乱,就是最好的时机。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虽然这个蝉是自己的友军甚至手下。
杨文治大喊道:“杀啊!”
五十斤冷血矛不用戳,全靠砸。
马正和见状,心中燃起了希望,他振臂高呼:“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回去!”
原本溃败的革命军士卒们听到呼喊,士气大振,纷纷转身,与骑兵部队形成呼应,向清军发起了反击。
清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那些本就贪婪冒进的团练们更是吓得屁滚尿流。
兰州驻防军也开始慌乱起来,阵型逐渐松动。
战场上的局势瞬间逆转,革命军如猛虎下山,将清军打得节节败退。
在杨文治骑兵部队的冲击下,清军的攻势被彻底遏制,而革命军则重新找回了战斗的节奏,开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反攻。
在没有阵列的情况下,步兵与骑兵交锋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步兵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骑兵如狂风骤雨般冲过来,将他们无情地斩杀。
更糟糕的是,清军团练们为了争抢功劳,已经完全失去了组织和纪律,甚至连自己所属的编制都找不到了。
这样一来,他们在面对杨文治的骑兵时,更是乱作一团,毫无抵抗之力。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杨文治的骑兵在军中横冲直撞、肆意杀戮时,心中的恐惧更是被无限放大。
而杨文治本人更是勇猛无比,他的冲杀毫无技巧可言,完全依靠的是自身强大的力量。
(如果有步兵线列战术,或者利用壕沟,拒马之类的防御完全可以挡住骑兵)
问题是此时清军啥都没有。
此时,熙麟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一百名士兵了,而那面象征着军队指挥权的大纛,却依然在风中飘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早在熙麟发现右翼出现黑压压的骑兵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这场战斗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不禁感叹道:“这些回子真是太奸诈了,竟然玩起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整个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没有人能预料到最终的胜利者会是谁。
就在这时,一旁的恩麟向熙麟建议道:“大人,我们还是撤退吧!”
熙麟略作思考,最终决定听从恩麟的建议。于是,他与都统恩麟率领着剩下的百人,朝着西方迅速撤退。
杨文治早就紧紧盯着熙麟了,开玩笑陕甘总督人头的诱惑力还是很强的。
喊道:“熙麟老贼向西而逃,兄弟们,给我追。”
残阳如血,风卷着沙土扑打在脸上。
熙麟紧攥缰绳,马蹄在松软的戈壁滩上溅起黄土,身后百余骑的喘息声与盔甲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他余光瞥见恩麟勒马于侧,这位向来稳重的都统此刻头盔歪斜,箭囊空空如也,刀锋上还滴着不知是敌是友的血。
身后追兵的蹄声如附骨之疽——杨文治正咬着他们溃逃的尾巴,骑手枪弹时不时掠过队伍,溅起惨叫声。
远处飘扬的大纛像一根刺眼的钉子,提醒着他们溃败的耻辱。
\"冲!向三关口方向!\"熙麟突然调转马头,猛抽一鞭。
战马嘶鸣着撞进一片杨树林,枯枝在奔驰中噼啪折断。
百人队如散开的流沙,各自寻着树影躲避追袭。
他瞥见恩麟率十余骑另择岔路,两人交换眼神,默契地兵分两路——这是唯一的生机。
密匝匝的白杨树成了天然屏障,却也是吞噬生命的迷宫。
熙麟狠心弃马,踉跄着溜下陡坡。
下方传来战马悲鸣,革命军的喊杀声近了。
他摸到腰间仅剩的火镰,点燃枯枝掷向草甸,霎时间,火舌借着风势窜起,阻断了追兵的路径。
\"分头跑!活一个是一个!\"他嘶哑着吼向残部。
士兵们或钻入岩缝,或跃下断崖,还有人将盔甲抛入深沟以求隐匿。
熙麟自己则猫腰钻进一截坍毁的烽燧,透过石缝窥见革命军骑兵裹着火光掠过——为首那人正是杨文治,冷血矛上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当最后一骑消失在视野,熙麟终于瘫坐在地。
掌心渗血的火镰、碎裂的牙牌、远处仍飘着的大纛残片...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沙砾呛进喉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谁又知黄雀终成他人网中之雀?
这西北的戈壁滩,终究埋葬了太多野心与忠骨。
然而刚笑完。
一队骑兵搜了过来。
为首之人正是杨文彦。
杨文彦本来是为了阻断清军的粮草,结果成了挡住清军溃败的盾牌。
“哟,这不是熙麟大人吗?怎么落得这般狼狈?”
杨文彦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嘲笑道。熙麟强撑着站起身,怒目而视。
“你不过是个逆贼,今日你虽胜了一时,可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杨文彦哈哈大笑:“朝廷?那腐朽的朝廷早已失去民心。今日你清军溃败,便是最好的证明。”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骑兵便将熙麟等人团团围住。
“熙麟大人,你还是乖乖投降吧,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杨文彦冷冷说道。
熙麟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要我投降,绝不可能!”
熙麟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革命军骑兵。
他心中明白,今日已是绝境。
但他身为朝廷大员,宁死也不能受辱投降。
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依旧在风中飘扬却已残破不堪的大纛,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突然,他将剑一横,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乃朝廷命官,绝不受逆贼羞辱!”
熙麟大喝一声,猛地用力,利刃划过咽喉,鲜血喷涌而出。
身体缓缓倒下,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大纛的方向。
杨文彦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一挥手“将他的尸体收敛起来,也算他是条汉子。”
说完,便带着骑兵继续去清扫战场,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然分明。
身处战阵中央的团练当然是投降了,毕竟自己的老大都逃了。
马正和斜倚在平凉城外革命军军帐的案桌旁,手中摩挲着舆图上的褶皱,眉峰紧蹙如刀刻。
只听得一声令下:“副师长,我说你记!”
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紧接着,一条条命令如连珠炮般发出:“第一,将那两万投降的清军团练,送往董志镇,让他们去那里开荒种地!”
“第二,立刻给大帅传信,告诉他我们在平凉城采用了围点打援的战术,成功消灭了三万清军!”
“第三,赶紧去清点一下我军的伤亡情况,凡是还有救治希望的,一定要全力救治!”
“第四,防疫工作不能马虎,必须要做好,绝不能让疫情在军中蔓延!”
“第五,继续派兵包围平凉城,不能让敌人有丝毫喘息之机。同时,命令游骑兵密切锁定肃州镇总兵万年新的部队!”
第八师副师长沙学德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手忙脚乱地拿起小本本,以最快的速度记录着这些重要的命令,生怕遗漏了任何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