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宗衡的命令下达,官军这边迅速将火炮调回,在东、北两面仓促构筑第二道防线。
官军帅帐中的诸将,依旧满脸难以置信,贼骑明明现在都还在南面部署,怎会突然从北姑射山中杀出?
静下心思细想,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南姑射山部署的骑兵,就是庆贼的疑兵之计。
那并不是庆贼麾下的战骑,而是庆贼将辅骑凑起来掩人耳目的,目地就是让他们调动火炮。
如今虽然想明白了一切,但为时已晚,折损一波兵力是必然。
冲出被姑射山的骑营,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直扑官军北面阵线。
官军虽然没有火炮在防线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对付骑兵的手段,如一窝蜂、百虎齐奔箭等火器,并未被调走。
不过,这些火器都是一次性的,无法持续压制骑兵冲锋。
在骑兵冲至近前二三百步时,官军使用了一窝蜂与百虎齐奔箭,但在最前方的骑兵阵型并不密集,并未影响整体的冲锋势头。
官军使用完一窝蜂与百虎齐奔箭后,火铳、弓弩开始发挥,箭如雨下,密集地射向冲锋的骑营。
然而,箭矢并未有效遏制骑兵的冲击,火铳也只是造成了零星的杀伤。
秦义军的骑营,那可是身披三层甲的重骑兵,真正的武装到了牙齿。
官军的箭矢,要么被厚重的铠甲弹开,要么扎在甲胄上,造成轻微伤,弹丸也难以击穿其三层甲胄。
骑兵如铁流般撞入官军阵中,瞬间撕开缺口,马蹄翻飞,刀光血影交织。
重甲骑兵凭借冲击力直接碾压官军北面防线,然后向官军东面防线斜向切入。
紧随后营的夜不收,亦是纵马杀入了官军之中,最后是陈达率领的后军,迅速填补空隙,扩大突破口。
官军北面的防线,彻底崩溃,溃兵四散奔逃。
而官军匆匆建立起来的第二道防线,打响了装填散子的火炮,无情轰杀反冲本阵的溃兵。
炮口喷出烈焰,溃兵成片倒下,血肉横飞。
东面防线在重骑冲击下摇摇欲坠,第一重防线也迅速崩溃,官军士卒溃败,也是反冲官军本阵,同样被火炮无情轰杀。
骑营和夜不收也被官军火炮所阻,伤亡了一些人马。
不过,陈达立即下令将后军的火炮、盾车等,全部推到前线,利用盾车掩护步卒、火炮推进。
官军的大将军炮,有着射程的优势,对陈达所部造成了一些伤亡,一些炮车、盾车被击毁。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并未能阻碍陈达所部推进的步伐,因为官军的大将军炮数量不多,且装填缓慢,又有盾车掩护。
当陈达所部的火炮,抵达够到官军阵线的位置,立刻展开还击。
二百多门火炮齐齐发出怒吼,炮口喷射出密集的火光,如雷轰鸣,震彻战场。
炮弹如暴雨般倾泻在官军阵地上,泥土与残骸四溅,火光连天。
骑营抓住战机,再次发起冲锋,如铁洪流般直插官军本阵。
官军在被炮击后,惊惶不已,手忙脚乱的开始装填火炮。
然而,官军还未装填完毕,陈达所部的火炮再度打响。
秦义军装备的火炮,只有虎蹲炮和佛郎机炮两种。
此刻打响的便是佛郎机炮,其子铳是提前预装的,发射后,立刻更换子铳,装填很快。
如此,虎蹲炮也有充足的时间来装填,两种火炮交替发射,形成密集而持续的火力覆盖。
官军炮手,顶着火炮的打击,惊恐地装填火炮,失误频频。
好不容易装填好了,却在点火后状况百出。
数门火炮因为装药过多而炸膛,周围士兵非死即伤;有一些火炮装填的过于紧实,出现了哑火;还有一些火炮因缺少装填流程,导致火炮空响,没有炮弹射出。
一百多门火炮,有半数没能正常发射,余下的火炮打响,也缺乏覆盖性,杀伤力更是有限。
陈达见状,连忙让人传讯给骑营和夜不收,让两部在他们火炮再打响三轮后,立即发起冲锋。
三轮炮击打向官军防线,官军的火炮阵地基本停摆。
骑营和夜不收立刻冲进硝烟,迅速冲向官军阵线。
当骑兵冲出硝烟笼罩,已然出现在官军阵前,然后顶着官军的弓弩、火铳冲进了官军阵中。
枪骑兵将一名名官军刺了个透心凉,然后舍弃长枪,取下挂在战马上的斩马刀左右劈砍。
寒光闪烁间,鲜血四溅,断肢残甲纷飞,官军阵线如纸糊般被撕开。
官军第二道防线是仓促构建的,没有壕沟、掩体、拒马等障碍,根本无法阻挡骑兵的冲锋势头。
陈达也给后军下达总攻的命令,步战兵全部押上。
另一边,嬴安率领中军,对南姑射山的官军防线展开进攻。
各军各部的火炮,被嬴庆调给了嬴安率领的中军,集中轰击官军驻守的隘口。
一千四百余门火炮,将官军阵地轰得如同筛子,山石崩裂。
官军本就新兵多,也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炮击,顿时陷入混乱。
中军趁机发起冲锋,迅速突入隘口,与官军展开近身搏杀。
处于惊慌中的官军,战意不高,略微抵抗一阵后,便纷纷溃逃,丢盔弃甲的朝着官军本阵逃去。
中军在后方驱赶紧随,想着趁机冲破官军本阵防线。
官军溃兵如潮水般冲向本阵,但官军本阵中,很快打响了火炮,将溃兵与追击的中军一同覆盖,无论敌我。
嬴安见状,下令停止了追击,然后将所有火炮推到前线来,以密集炮火轰击官军本阵。
大规模的火炮轰击,很快将对方的火炮阵地压制,官军的火炮彻底哑火。
看到官军火炮停止,嬴庆将护卫营当成骑兵来用,立即下令让护卫营发起冲锋。
护卫营从中军的侧翼冲出,如洪水一般涌向官军阵地,中军步卒也全军压上。
面对南北两面的防线崩溃,官军本阵已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不少士卒擅自脱离阵地,往东面溃逃。
许鼎臣、张宗衡等人,见大势已去,急忙率领残部向东撤退。
而随着官军将领的溃逃,也意味着秦义军彻底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