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德妃听闻有个自称李羽宏的人现身司马侯府,心中一紧,立刻放下手中诸事,匆匆赶去。踏入大厅,她的目光径直锁住眼前之人,上下打量,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怀疑。
“你说自己是本宫大哥?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可这十年岁月漫长,仅凭这面容,叫本宫如何轻易相信?”德妃神色凝重,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羽宏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玉佩通体翠绿,温润光泽,雕工精细,玉佩中央刻着一个若隐若现的飞龙。他递向德妃,轻声道:“娘娘,您瞧瞧这个。”
德妃一眼便认出这玉佩,脸色瞬间微变。这玉佩正是魔族斗兽场招揽高手的信物。李羽宏趁众人不备,微微凑近德妃,以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娘娘,怀特管事让小的一切听从娘娘安排。”(此处补充:怀特管事是魔族斗兽场中与德妃暗中有所勾结的重要人物,一直以来负责传递消息与协调事务 )
德妃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强压下内心的狂喜,脸上的怀疑瞬间消散,转而换上一副亲切热络的神情,赶忙上前拉住李羽宏的手。
“哎呀,大哥,真的是你啊!这些年你受苦了。本宫刚刚一时糊涂,瞧着你就觉得熟悉亲切,只是太久未见,心中难免多有顾虑。如今见了这玉佩,又听你提起往事,本宫再也没有疑虑,你必定是大哥无疑!”德妃声音中带着激动,仿佛重逢兄长的喜悦溢于言表。
德妃环顾四周,微笑着说道:“本宫与大哥许久未见,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你们先退下吧。”待众人退去,大厅中只剩德妃与李羽宏。德妃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低声对李羽宏说道:“大哥,如今杭州李府那边,因大哥多年不在,被老二管理得亏损严重,家中财产比起十年前,已少了一半不止。你此番回来,正好可以回去一趟,凭借你李家嫡长子的身份,把属于你的所有管事权夺回,咱们的那份财产也夺回来。以后每年给本宫进贡财物不少于二十万两银票,本宫也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李羽宏表现得诚惶诚恐又满心欢喜,连忙点头应道:“娘娘放心,羽宏定不负所托。”
然而,德妃心中也有自己的算计。若李羽宏能成功夺回财产,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也不过是折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大哥”,对她而言并无太大损失。
而另一边,众人从主厅移步至偏厅。林悦满脸委屈与愤懑,直直地看向司马景恒,大声说道:“父亲,如今德妃娘娘都已然承认大舅的身份,您是不是该给母亲赔个不是?您分明是捉奸捉错了人!”
司马景恒面色铁青,恼羞成怒地吼道:“这都怪那个贱人刘清婉,是她跑来跟本侯爷说,你母亲在自己院子里与人偷情。来人呐,速速把刘清婉给本侯爷抓过来!”
不多时,刘清婉便被如拎小鸡般捉了过来。司马景恒怒目圆睁,二话不说,上前狠狠甩了刘清婉两个耳光,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竟敢挑拨本侯爷与大夫人的关系!”
刘清婉被打得脸颊红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出声辩解,只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此时,李诗萱神色哀伤,却又透着一股决然,看向司马景恒缓缓说道:“侯爷,您竟这般轻易听信他人谗言,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侯爷,我看我们还是和离吧!”
司马景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挽回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恰在这时,李羽宏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进来,义正言辞地说道:“确实应该和离!诗萱妹妹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寻找我,此次多亏诗萱妹妹派人拿着我十年前的画像,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我。昨日我们兄妹刚刚团聚,却不想马上就被污蔑成奸夫淫妇,关进柴房受尽屈辱。还望德妃娘娘能为我们兄妹二人主持公道啊!”
德妃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她自幼便事事要与李诗萱攀比,心底里自然是希望李诗萱过得越差越好。可若是李诗萱和离,难免会遭人背后议论。权衡一番后,她假惺惺地说道:“本宫也同意和离。本宫的大哥和小妹确实受委屈了!”
李诗萱听闻德妃与李羽宏皆支持自己和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其中既有如释重负的解脱,亦夹杂着对往昔岁月的丝丝怅然。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神色平静且坚决地看向司马景恒,声音清晰而坚定:“既然如此,侯爷,还望你尽快备好和离文书,从此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司马景恒面色瞬间铁青如墨,心中虽被万般不甘填满,但碍于德妃就在当场,实在不好发作,只能紧咬着牙关,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好,本侯爷这就安排人去准备。”
下人动作极快,须臾间便将笔墨纸砚一一备好。书房之内,司马景恒面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际,下笔时用力过猛,那笔尖几乎要将纸张划破,仿佛要借此把满心的不甘统统宣泄在这纸上。
和离书以工整却又透着几分生硬的字迹逐字呈现:“立和离书人司马景恒与李诗萱,夫妻一场,今缘分已尽,自愿和离。自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李诗萱出司马侯府,随身财物皆可带走,此后双方无涉,互不亏欠。恐后无凭,特立此和离书为证。”写完,司马景恒重重地盖上自己的印章,那动作犹如对这段婚姻下达了最后的宣判。
司马景恒将和离书递过去,李诗萱稳稳接过那纸和离书,神色平静如水,眼中却分明透着解脱后的释然。她没有丝毫犹豫,提笔便签下自己的名字,至此,这段在侯府的婚姻彻底画上了句号。
一旁的林悦看着父亲吃瘪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畅快,但转瞬又隐隐担忧起母亲和离后的生活。她赶忙走到李诗萱身边,轻声问道:“母亲,和离之后,您打算怎么办?”
李诗萱温柔地凝视着女儿,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悦儿放心,母亲有你舅舅在,不会有事的。以后母亲会好好生活,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林悦一脸关切地看向母亲李诗萱,诚挚说道:“母亲,如今我每日所有时间都在国师那儿学习。您和大舅若是无处可去,不如先搬到我的县主府居住,也好有个照应。”
李诗萱与李羽宏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流露出一丝感激与赞同,当下便点头应下。于是,当天他们便开始着手将所有东西都搬去县主府。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德妃见诸事皆已安排妥当,便先行回宫。回宫途中,她暗自盘算着,过两天再找李羽宏商议后续事宜。
林悦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心中疑云密布。思索良久,她终于忍不住看向身旁的萧寒,轻声问道:“师父,此次家中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竟这般顺利地解决,是不是您在背后安排的呀?”
萧寒微微一笑,目光温和而慈爱地看着林悦,眼中似藏着深意:“悦儿,为师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稍作推动。你母亲生性善良却总是受人欺辱,这场闹剧也的确该有个收场。你既如此心疼母亲,为师便想着助你们一臂之力。”
林悦心中满是感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师父,谢谢您。若不是您,母亲不知还要在侯府受多少委屈。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以后母亲和舅舅在县主府,会不会还遭人算计?”
萧寒轻轻拍了拍林悦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悦儿。县主府如今有你这层身份在,一般人不敢轻易造次。再者,为师也会留意着,不会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气氛渐渐舒缓。林悦歪着头,又好奇地问道:“师父,您说德妃娘娘,她真的只是因为想和母亲攀比,才同意和离的吗?我总觉得她好像还有别的心思。”
萧寒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德妃此人,心思深沉难测。她同意和离,表面上是为了维护你母亲和舅舅的‘公道’,实则恐怕另有打算。她或许想借你舅舅回杭州夺回李家产业之事,从中谋取利益。不过,只要我们小心应对,她也难以得逞。”
林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让母亲和身边的人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