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止点头:“不过是些寻常赏赐,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
“嗯。”老夫人应了声,心中又泛起了愁,“婉婉到底是徐府的姑娘,这般便宜——”
老夫人想说便宜了外人,但邱家养育徐乐婉十几年,他们真还真不能挑理说是外人。
徐止明白母亲的想法,他又何尝不想独享这份荣光呢?
“宗梦不在府中这段日子,会好些,母亲记得常让婉婉回来说说话。”
“我知道。”老夫人也是这般打算的,“还有,诗诗那边的亲事,你与侯爷多多走动。”
徐止正有此意:“宗雨的亲事?”
“在合八字了,很快。”府中总算是有了一桩好事,吕府主动,这事就顺利。
徐宗雨下职业刚回到府中,青木去了厨房给公子端汤,结果汤没端回来,人匆匆跑了回来:“公子,公子,不好了,二公子被拖去了军营!说是因为他说话口无遮拦,被老夫人送去军营管教!”
徐宗雨豁然回头:“你说的是真的?!”
青木叫苦:“公子,这么大的事,小的怎么敢胡说?千真万确。还说本来该早上就送走的,奈何二公子先出府了一步,直等到天色将晚才归,刚进府门就被拖走了。”
徐宗雨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面色肃然道:“不行,二弟这些年娇生惯养,送去军营不死也得扒层皮,我去找父亲。”
“我的公子嗳,您就别去凑热闹了。”青木忙把人拉住,“听说这次不但是家主与老夫人一起做的决定,老夫人下午更是亲口下的命令,你去了说什么?再者,家主前些日子本就对您不满,您跑这一趟不是惹祸上身吗?”
“那,二弟……”徐宗雨有些担心。
“公子,小的觉得您与其去求家主,不如去求二小姐。您想啊,家主为何非要把二公子送走,还不是二公子屡次对二小姐出言不逊吗?如果二小姐不计前嫌,愿意出面求情,家主和老夫人的气也就消了。”青木出主意道。
徐宗雨沉思了片刻,紧皱的眉头微松:“此言有理,那明日我就去找婉婉,让她给父亲、祖母求情。”
次日,天刚蒙蒙亮,徐宗雨早饭都没用,就匆忙的跑去了县君府。撩起袍子上了台阶,抬手拍门:“开门,开门,我要见你们县君。”
门房出来开了侧门一看:“这不是徐家大公子吗?您这么早找我们县君有何事?”
“我——”家丑不可外扬,徐宗雨含糊催促道,“你让我进去,我亲自与你们县君说。”
“徐大公子您稍等,容小的进去回禀一二。”门房没让他进去,而是转身跑向府内。开什么玩笑,县君可是特意吩咐了,徐府的人不能随便放进去。
徐宗雨很急,压住性子干等。等啊等,侧门“吱呀”一开,出来的是县君府的池嬷嬷。
“县君昨日进宫累了,今日还未起身,徐大公子有事先与老奴说吧。”
“这——”徐宗雨有些不愿,但想到面前的嬷嬷出身寿安宫,他不敢表现出太多不满。
池嬷嬷从容镇静的站在原地,不催促也不让步。
犹豫了片刻,徐宗雨决定试一试,他往前迈了一步,躬身行了一礼:
“有劳嬷嬷,家中二弟昨日因言语不周被祖母与父亲送去了军营,说是让他吃些苦头长长教训。然而军营规矩森严,要求苛刻,二弟他自幼也并非习武之人,怕是进去过的很是艰难。故此我想让婉婉回府帮忙求情,让祖母与父亲收回成命,放二弟回府。”
池嬷嬷安静的听完,一口回绝:“徐大公子,此事不妥。”
“为何?”徐宗雨有些不满的问道。
“其一,此事既然是老夫人与徐大人深思熟虑后的决断,自有其道理。长辈治家,向来应赏罚分明,若因一时心软朝令夕改,日后如何立威?
其二,贵府二公子既然言行有失,受些惩罚也是应当。军营虽苦,却并非是坏事。二公子既然娇养长大,更应该出去历练一番。
其三,县君年纪尚小,又已单独立府,若贸然回去插手,难免落人口舌,陷入忤逆长辈,不忠不孝之地,实属不该。
徐大公子既然这般担心二公子,这会儿不如早早去军营打点一番,让底下人都照应些,总比把县君推进两难之地的强。”
嬷嬷一番话铿锵有力,直把徐宗雨说的面红耳赤。
“嬷嬷误会了,我,我并没有让婉婉为难的意思,只不过想着她回去求情,父亲与祖母更能听得进去罢了。”
“徐大公子是觉得,贵府老夫人与徐大人罚二公子罚的不对?”池嬷嬷又问道。
徐宗雨忙摇头:“并没有觉得不对,只是——”
不等他说完,池嬷嬷打断,再次追问道:“既然并无罚错,为何非要县君介入?徐大公子,您要知道徐二公子多次对县君出言不逊,县君并未与他计较已是宽容。请恕老奴无礼,往日若二公子言语不周之时,徐大公子能及时多加教导、严加管束,何至于闹到今日这般地步?”
徐宗雨沉默了,他确实没管过,甚至还曾经推波助澜。
“时辰不早,徐大公子该上职了。就算您不急着上职,担心二公子也该去军营瞧瞧才是。”池嬷嬷下了逐客令。
徐宗雨一大早闹了个没脸,人没见到不说,还上赶着挨了一顿的训斥,末了带着小厮狼狈的走了。
徐乐婉当然起了,这会儿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早膳。
“县君,人走了。”池嬷嬷进来。
“辛苦嬷嬷了。”
“教训人的事老奴熟,县君莫要同老奴客气。”池嬷嬷出去一趟神清气爽。
“那个二公子,奴婢看他早就该送去军营了。竟然还让咱们县君去求情,也不知怎么想的。”云锦愤愤不平道。
徐乐婉用完早膳漱了口,拿着帕子擦擦嘴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算去了军营也未必管用。”
在原书中,这位二公子虽然没什么作为,却是妥妥的宠妹狂魔,如今能看到他对女主好感下降已是难得。
“不管用就不管用,大不了县君您少回去,省的看了心烦。”云锦说着扶主子起身,坐到梳妆台前。
“眼下事多,怕是没什么空回去了。”徐乐婉漫不经心道,她就是要徐府急,看着她过的好,他们一点都摸不着的那种急。
内务府的动作很快,三日后就把牌匾从宫中抬了出来,匾身宽大厚重,通体朱漆描金,四边盘着祥云纹,正中间蒙着一幅大红的绸缎,在阳光下鲜亮夺目。
唢呐跟在牌匾之后,高亢嘹亮。沿街的商贩被这阵仗惊动,伸长了脖子探头观看,爱热闹的百姓则跟在后面,一路追逐着向前走去。
待到了酒楼之前,徐乐婉与掌柜的早已领着伙计们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