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很清楚,羲家的脸面宗主懒的理,但羲家太上长老的脸面宗主必须顾及。
掀翻了人家的祖祠,不罚是不可能的,区别就在于怎么罚,认罚的态度是否良好。
在打不过太上长老之前,激化矛盾可不是聪明人所为。
元明宗主呵呵一笑:“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弟子,少见啊……
你们江堂主还说你们素日顽皮,我瞧着甚是乖巧。
既然如此,那你说说,你们都是如何胡作非为的……”
林溪不想说,但不能不说,更不能胡编乱造。
但是吧,可以通过春秋笔法,模糊重点。
也就是实话实说,但对不利于自己的言词,战略性的选择忽略,不问就不答。
林溪认真的开展自我批评,并深刻的反思自己的错误。
“弟子身受宗门教导多年,是非曲直、公道正义乃吾辈仙门正道必备的品质!
当日骤闻此事时无比震惊,又想到是自家长辈,情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得罪长辈虽非我所愿,但实为不该!
起初也只是想为表妹打听三舅舅的一点消息罢了,谁知……都是弟子的错,弟子认罚……”
“嘤嘤嘤……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羲长乐也抽抽噎噎的。
虽说这是三人商量好的卖惨,但羲长乐此刻的抽泣却是真心。
何飞岩哭不出来,只得一脸沉痛的吸了吸鼻子,渲染下气氛。
羲云尘坐不住了,待要站起身时,被羲和以灵力摁住了。
与他传音:“不许掺和!”
在座的都是一串串的心眼子,唯独这个是实心的,真是个傻孩子。
三人越惨越好。
林溪、长乐说到底也是羲家血脉,太上长老是什么人,岂会与他们一般见识。
几人胆大包天大闹羲家祖祠,若不惩治一回,叫外人知道了,羲家的面子如何挂的住。
虽说只是走走过场,但苦头总是要吃一吃的。
江山月起身了,面色不善的盯着三人:“不对啊,怎么听你这意思,你们大闹羲家,是宗门教的?
合着你们还想把脏水泼到宗主头上去?说,谁是主谋!”
“不不不,怎么会……”林溪缩了缩脖子连忙招认:“大义灭亲就我们是自愿的,绝对没有人教唆!
其实吧,江堂主,我说了你可能不信,羲家的祖祠里居然藏了两个怨灵!
你都不知道,他们汲取羲家家主和许多长老的灵力,险些将长辈们都吸成人干。
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到身为归元宗亲传弟子,遇上怨灵总不能看着他为祸一方,是不是?
江堂主,我跟你讲哦,你也就是不在现场,你若在场定会挺身而出……”
“哦……”元明宗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按你的说法,羲家家主还得给你备份谢礼?”
听话听音,感觉不太对。
林溪偷偷看了一眼江山月,被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只得硬着头皮道:“呃,大家,都一家人,无需那般客气……”
话音未落,“呯!”的一声巨响,元明宗主明显是炸毛了。
他气的站了起来,背着一只手指指点点:“林溪!我警告你,莫要以为有点天赋就能目空一切!
像你这种资质归元宗多的是,最终能成长起来的又有几人!
你倒好,不思好生修炼,不思报效宗门,跑去挑羲家的祖祠去给千重楼出头,你吃饱了撑的!啊!”
“好好好!你要公道正义是吧,没问题,可你看看你干的事,你坑的是羲家么?
你自己睁开眼看看!你坑的是我归元宗,那都是我归元宗的战力!”
他指着羲云尘跟羲和两人甚是恼火。
身为一宗之主,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管的过来么?
归元宗辛辛苦苦培养的战力,莫名其妙就被送上四方战场,分明就是赔本的买卖。
林溪后退一步,逃过快戳到脸上的手指头,怯生生道:“宗主,你保重身体啊!
可别给气出个好歹来,我罪过就大了……”
元明宗主转过头来,对着她笑的一脸狰狞:“你是怕气不死我吧!如此胆大包天的小弟子还挺少见的!
你师父、师兄都在闭关,我看现在谁能给你撑腰……”
林溪愁眉苦脸小声道:“弟子冤枉,请宗主明察……”
“呜呜呜……我错了,表姐,我就不该让你帮我找爹……呜呜呜”
“不不不,表妹,不怪你……是我自个命苦……”
两人抱头痛哭,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元明宗主饶有兴趣的观赏了一会儿,才将玉石几上的留影石打开了。
顿时,几道威风凛凛的声音迎面而来。
“今日,我便代表千重楼来收了你们……”嚣张霸道。
“你老实说了,我就送你们去冥界轮回!否则,就灭了你们!”恐吓威胁。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鬼样子,凸眼突嘴,怨气缠身!
一大把年纪不去投胎,跑来诽谤你小爷。你别急,小爷这就来收了你!”咄咄逼人。
痛哭声戛然而止。
啧,失策了,忘记还有留影石这个东西,林溪暗自追悔。
她瞥了眼江山月,责怪他居然都不给提个醒。
元明宗主镇住了这俩戏精,把留影石拿在手里抛着玩,与江山月对视了一眼。
面上一派严肃,心中暗笑,小弟子果然比老狐狸好玩多了。
江山月猛的一拍案几,“呯”的一声,吓的三人都是一抖。
“演,接着演!一个个的狗胆包天,跟谁学的还敢诓骗宗主,这就是你说的是非曲直!
宗规是怎么说,欺瞒宗主怎么罚,损坏宗门利益怎么罚?”
这个时候再如何狡辩也是无用了,林溪只得老实认错。
“弟子错了,不该仗着身份高,就威逼两位师侄听我的话违反宗规……”
江山月一听便知,这是想将罪责全揽到自个身上去。
他冷笑着:“还挺讲义气,但我看,你是白费心机!”
拥有丰富斗争经验的江堂主抬高了声音喝道:“何飞岩!你自个说,是被逼的吗?”
“不是!”何飞岩毫不犹豫的回答,还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羲长乐!你呢!”
“不是!”羲长乐气壮声足的大吼一声。
用衣袖擦去了眼泪,无视林溪的眼色,踮起脚尖怒视江山月。
“呵!”江山月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