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急诊室弥漫着铜锈味,徐应德的白大褂无风自动。第五个铜钱症患者被推进来时,他注意到病人耳后有一道金色纹路——正是《铜人簿》记载的\"锁魂线\"。
\"先别碰他!\"徐应德的金针刚亮出,病人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青铜灯的形状:\"徐大夫...张天师让我带句话...\"声音突然变成苍老的狞笑:\"灯油要干了...\"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变成燃烧的灯焰图案。更骇人的是,病人皮肤下的铜钱开始移动,在胸口拼出\"子时\"两个血字。徐应德的天医令纹身突然灼痛,纹路中渗出三滴血珠,正好落在病人眉心。
\"咔嗒——\"病人颅骨突然裂开,一枚刻着\"天医令\"的铜钱缓缓升起。铜钱孔中,张天师的身影正在被铜锈吞噬。
铜枪突然射向乾坤堂方向。徐应德追到院中,发现所有梧桐树叶都变成了铜钱形状。青铜灯自行从怀中飞出,灯焰在雨中竟越烧越旺,映照出地面上隐藏的铜钱阵图。
\"七星引魂阵?\"徐应德突然发现阵图是反的,\"不对,这是...抽魂阵!\"
铜钱阵中心,白天的病人正跪在地上机械地重复:\"灯油...灯油...\"每说一次,就有铜锈从七窍涌出。徐应德刚要上前,七枚铜钱突然从地底射出,组成牢笼将他困住。
\"师侄,你还不明白吗?\"莫怀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每救一个人,就是在为我收集灯油...\"
《铜人簿》突然自动翻到末页,空白处浮现血色文字:\"天医救一人,必伤一人\"。徐应德的金针刚要破阵,却发现铜钱牢笼正在吸收他的医术记忆——第一根针落下,他忽然忘记了针灸手法;第二根针落下,药材配方从脑海中消失。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不能自医...\"莫怀古的嘲笑声中,徐应德惊觉自己连《铜人簿》上的字都开始不认识。
危急关头,青铜灯突然炸裂,灯油泼洒在铜钱牢笼上。燃烧的油渍组成张天师的手印,按在徐应德额头。刹那间,所有记忆汹涌回归,连带涌入的还有三百年前被封禁的秘术——以魂为灯!
徐应德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七盏微型血灯。铜钱牢笼遇血即溶,地面开始塌陷,露出地下祭坛。祭坛中央,莫怀古手持一盏漆黑铜灯,灯芯里困着张天师的残魂。
\"你以为只有你会用灯?\"莫怀古的黑灯突然暴涨,灯焰中伸出无数铜钱组成的触手。徐应德的七盏血灯自动列阵,灯光交织成金针形状刺向黑灯。
两灯相撞的瞬间,整个医院剧烈震动。徐应德突然看见惊人真相——黑灯的灯座竟是用天医令的碎片熔铸的!而张天师的残魂之所以被困,是因为...
\"他自愿成为灯芯!\"莫怀古狂笑,\"没有医者魂,怎镇瘟疫源?\"
徐应德的天医令纹身突然离体飞出,裹着七盏血灯撞向黑灯。爆炸的强光中,他看见三百年前的真相:张天师将毕生医术封入天医令,而把自己的善魄炼成灯油,只为镇压莫怀古引来的铜钱瘟疫。
\"现在,该换我了。\"徐应德抓起燃烧的灯座,直接按在自己心口。天医令纹路顺着火光流入体内,与血脉融为一体。莫怀古发出不甘的嘶吼,随着黑灯一同化为青铜雕像。
晨光中,新的青铜灯在徐应德掌心成型。灯焰里,张天师的面容含笑消散。住院部突然传来欢呼——所有铜钱症患者同时痊愈,他们皮肤下残留的铜锈,组成了同一个图案:一盏燃烧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