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会议有问题吗?”一位将领问道。
“总觉得诸葛大将军似乎不太满意。”
“未必吧,他说过以后再谈。”
“你糊涂!分明是让我们自查。”
“可我觉得并无异常。”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齐熊陷入沉思。他也不知诸葛诞的真实意图为何。
诸葛诞表现得毫无破绽,令人难以揣测。众人同样无法从话语中找到会议中的漏洞。
与此同时,蓝方主帐中的吴军将领仍在猜测诸葛诞的深意时,诸葛诞已抵达黄方主帐。
与蓝方不同,黄方主帐内一片安静,李禾正在部署任务。
待李禾讲解完毕,他笑着问:“诸位将军可有疑问?”
环顾四周,他期待着答复。
“主帅,此计是否太过冒险?”中间一名将领站起行礼,“敌我势均力敌,若分兵佯攻,恐怕得不偿失。”
“放心,不会有事。”
“水战中,兵力稍减并无大碍。”
“关键在于战船能否正常运转及持续攻击。”
“即便少些人手,也并非不可行。”
“只是这段时间的训练需分开进行。”
“让留守战船的士兵熟悉各类攻伐器械。”
“另一队则需强化体能。”
李禾针对吴军将领提出的疑问,向众人详细讲解起来。
此次演武旨在通过水战夺取敌营旗帜。
任务核心是夺旗,手段不拘一格。
这也是诸葛诞希望通过此次演武观察的重点。
若仅专注于正面战场而忽视后方防守,则得不偿失。
能在正面取胜已是难得,但战争从不讲情面。
人们只记得胜利,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
后人无法得知具体细节,只知结果。
所有过程皆由胜利者重构。
这场演武两军兵力相差无几。
主要差距体现在将领能力上。
蓝方齐熊麾下多是直来直往的猛士。
而黄方李禾更倾向于以最小代价获胜。
李禾深知,正面硬刚齐熊并无胜算。
他的武力虽高于普通士兵,却远逊于齐熊。
因此,他并未将重点放在正面交锋上。
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将领单挑表现直接影响士气。
齐熊的勇猛,吴军将领大多心知肚明。
除了诸葛诞能轻易击败齐熊外,
其他将领与之五五开都很困难,故都不愿正面硬碰。
黄方吴军将领在听取李禾详尽解释后,一致认可了该作战方案。
“为拖住蓝方主力,我期望几位擅长战斗的将军随我同行。”李禾微笑着说道。
“主帅放心,末将愿往。”
“协同主帅牵制蓝方主力,此计可行。”前方几位吴军将领笑着回礼回应。
诸葛诞虽感欣慰,却未显露情绪,以示公正。直至黄方会议结束,李禾才笑问诸葛诞:“诸葛大将军,此次布署如何?”
瞬间,所有吴军将领的目光齐齐投向诸葛诞。
“此事暂且不议,待演武结束后一并评定。”诸葛诞仍保持原态,轻声笑道。
“谨遵军令。”李禾高举右手,大声宣布,“按计划行动!”
“喏!”众将领抱拳行礼。
“若黄队获胜,记得犒赏将士。”待众人放下手后,李禾笑着对诸葛诞说道。
“那你们便全力以赴,让黄队胜出。”诸葛诞被逗乐,依旧淡然自若,“一切战场上见分晓。”
李禾察觉诸葛诞的笑意,知其对黄方会议颇为满意,但他并未表露过多情绪。
“诸位继续筹备,我先行告退。”说完,诸葛诞转身离去。
“恭送大将军。”李禾率众行礼相送。
诸葛诞挥手示意后离去,帐内将领随后爆发出爽朗笑声。
“真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诸葛大将军会有不满呢!”
“确实,看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对我们还算满意。”
“不过蓝方究竟会用怎样的策略来对付我们,这还是个谜。”
“齐熊那种莽夫,除了正面强攻,估计不会有什么别的花招。”
“说得对,这样看来,最后的胜利非我们莫属了。”
李禾此刻满面笑容,目光扫过下面情绪高昂的吴军将领。稍作停顿后,他发现众人的热情仍未消减。于是轻咳一声,却无人回应。无奈之下,他提高了音量说道:“诸位,欢喜之事待我们赢得最终胜利、共庆之时再说吧。”
“接下来,各司其职,带领队伍加紧训练。”
“必胜!”
话音未落,李禾已将坚定自信的气势尽数展现,同时高举右臂。此番动作令下方将领先是一怔,随后纷纷响应,齐声高呼“必胜”,并跟着举手示意。喊罢三声,众人止住声音。
“那就开始吧!”
李禾带头起身,向营外走去,其余将领互相对视片刻,随即紧跟而出。抵达黄方营地时,吴军将领们已依照先前部署分头行动。黄方营地由此分成两支队伍:一支在江上操练水战;另一支留在军营内开展体能训练。为避免蓝方探子察觉实情,李禾特意安排两支队伍交替训练相同科目,既混淆对方视线,又确保随时有兵力补充。
蓝方营地则统一全军练习同样内容。根据齐熊的规划,前五日进行体能强化,之后才转入战船演练。双方训练方法并无明显漏洞,关键在于实战演习中的具体战术布局。就现状而言,诸葛诞更倾向于支持李禾一方。
若齐熊能及时调整作战计划,局势或许尚存变数。但诸葛诞深信,即便齐熊改变计划,结局亦难有根本性变化。齐熊暴晚的脾性和傲慢的态度,令诸葛诞难以相信他会轻易更改决策。
此刻,诸葛诞正行至山阴城王宫。沿途,他思索着蓝黄两方可能采取的战略方向。抵达王宫后,诸葛诞发现孙皓与张布正在书房弈棋。旁边有侍从煮茶、斟茶伺候二人。侍从见诸葛诞入内欲起身迎接,却被他制止。诸葛诞示意侍从无需多礼,侍从领会意图后继续专注手头之事。
沉浸在棋局中的孙皓和张布并未察觉诸葛诞的到来。然而,他们一边对弈,一边谈论着当前局势。张布正汇报前方战况:魏军已以建业城为据点,逐步向外扩张。目前,吴国境内的诸多附属城池大多已落入魏军之手,许多城池甚至未作抵抗便主动归顺,魏军尚未到达,已有地方提前为其准备。
迄今为止,仅有一座城池因抗魏而遭屠戮,其余城池几乎毫无损兵折将,反而供应了大量资源给魏军。听着张布的汇报,孙皓愈发愤怒,落子时动作格外用力。“这些守军究竟有何用?难道我养了一群墙头草?”他咆哮着,随手将棋子砸向棋盘,震得棋子微微颤动。
目睹此景,张布连忙劝慰:“大王息怒,如今形势艰难,我们无法迅速援助其他城池。何况魏军占据建业已久,周围城池早已惶恐不安。而魏军按兵不动,这种持久的压力,任谁也难以承受。”
“魏军威名显赫,此次攻势凌厉,故而如此。”
“若能派援兵相助,局势或许能有转机。”
听罢张布之言,孙皓虽稍平息怒气,但仍难掩愤慨。
“大王,此间百姓皆知吴魏表面和睦,实则暗中备战。”
“若我方能抵御魏军侵袭,收复失地亦非难事。”
“望大王莫要动怒,以免伤身。”
“此战成败,全在谁先支撑不住。”
张布柔声劝慰,盼孙皓能消怒气。
此刻孙皓怒意已缓,却仍面露愤色。
此怒源于城池轻易陷落,更因吴国无力抵挡魏军现状而无奈。
尽管事实如此,孙皓仍感郁结。
张布察觉孙皓情绪好转,观其落子之力便知一二。
孙皓不再用力掷子,每落一子便浅啜一口茶。
诸葛诞在一旁默默注视,棋盘从起初仅三分之一布子,到如今几乎填满。
最终孙皓以微弱优势胜出。
获胜后的孙皓虽略显疲惫,却也舒畅许多。
“大王智勇双全,竟能险胜半子。”
张布恭维道。
“罢了,不必奉承。”
“本王知晓是你相让。”
“这半子,你也费了不少心思。”
孙皓似看穿一切般说道。
“大王英明,属下钦佩。”
张布只得回应。
孙皓笑声渐止时,忽闻一声平静问候传来:
“参见大王。”
诸葛诞站在一旁,面带笑意地看着孙皓说道:“不知大王注意到没有,属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孙皓微微一愣:“大将军何时到的?本王竟毫无察觉。”
“自大王听闻张丞相汇报江那边城池情形时,属下便已在侧。”诸葛诞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张布将棋子归位后笑道:“莫非大将军刚从军中巡视归来?”
“正是。”诸葛诞轻啜一口侍从递上的茶,“蓝黄两队已确定演武的作战方案。”
侍从添完茶后退下,孙皓与张布接过茶杯。
“他们有何打算?”孙皓问道。
“回禀大王,双方策略皆源于主帅。蓝方主帅齐熊意在演武当日集中力量于水上决战,力求速胜。而黄方则选择以部分兵力虚张声势于水面,余部转攻陆地主帐。”
诸葛诞详细解释道,此次演武目标为夺取对方主帐前的战旗。
“齐熊并未意识到问题所在,一味求稳。”张布点头补充道。
“若按此布局,黄方似占先机。蓝方倾尽全力于水上对决,黄方只需分兵佯攻,主力直捣敌营便可取胜。”
“若蓝方在此后的局势中无任何变动,”
“这场演武的最终赢家,大概率便是黄方。”
“然而——”
诸葛诞话音未落,忽而停下,嘴角微扬。
“你笑什么?”
张布见诸葛诞突兀一笑,心中不解,略显疑惑地望向他。
“再周密的谋划,也需看实际表现。”
“战场瞬息万变,谁能预料呢?”
“也许黄方正面部队会遭遇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