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雪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侧头看向后座的费凡瑾,语气听着平淡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哦是吗?那林远怎么突然不追你了?可能他发觉……你并不适合吧?”
她刻意把“不适合”三个字说得稍重,眼底闪过一丝不让步的锐利,明晃晃带着情敌间的较量意味。
没等费凡瑾接话……
慕凌雪又接着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我和林远现在接触中,我们关系不错,已经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了。”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瞬间打破了车内的微妙氛围。
费凡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美眸微微睁大,眼神里满是震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神情明显变得不自然。
林远坐在副驾,听到这话猛地转头看向慕凌雪……
他急忙对着后座的费凡瑾摆手:“费小姐你别听她瞎说,我们还在接触中呢,根本没确认关系。”
他心里暗自着急——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他和慕凌雪那所谓的“男女朋友”,明明只是为了应付她父母才演的戏。
林远可不想把这个关系给做实了。
他是绝不可能和一个女刑警当真情侣的。
这太危险了。
慕凌雪感受到林远的目光,侧眼瞪了他一下,眼底带着几分嗔怪,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真是扫兴,就不能配合一下?
费凡瑾很快收敛了震惊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眼神在林远和慕凌雪之间转了一圈:“林远女人缘挺多的,慕小姐还真是爱开玩笑呢。”
她这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却带着几分绵里藏针的意味,暗暗回应着慕凌雪的“宣示”。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俩人虽然都没再明着争执,可眼神交汇时的警惕和不服输,让空气里仿佛飘着看不见的硝烟。
林远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连忙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打圆场:“哎呀,咱们不说这个了,慕队你之前找我说什么事来着?”
慕凌雪察觉到车内微妙的沉默,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将话题拉回正事。
“说起来,这次找你确实有正事,我手上有个家暴案子卡了很久,需要你帮忙。”
她侧头看了眼副驾的林远,语气认真起来。
“被害者叫周梅,被丈夫张强长期家暴,现在精神已经失常了,没办法亲口指认丈夫的行为。”
“张强那边更是一口咬定,说周梅的精神问题是自己导致的,跟他没关系,否认他的家暴行为。我们没找到直接证据,一直没办法立案。”
慕凌雪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重。
“医院的常规检查只能看出一些表面伤痕,没法证明是长期家暴造成的隐性损伤,所以想让你用中医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查出内伤,作为定罪的关键证据。”
“只有这样,才能让张强那个畜生绳之以法,给周梅一个公道。”
林远听完,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没问题,长期家暴导致的隐性损伤,中医通过脉象、舌苔和经络按压,大多能查出来,我去看看就知道。”
慕凌雪通过后视镜对她点头:“周梅在市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住院,我们现在就过去。”
说完,她脚下轻轻踩了踩油门,车子加快速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
十分钟后,路虎车停在了第三人民医院楼下。
慕凌雪带着林远上楼去了。
费凡瑾也跟着上楼了。
市医院住院部三楼病房里,周梅缩在病床角落,眼神涣散地盯着被子上的褶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布料,听到脚步声时,身体还会不受控制地抖一下。
慕凌雪轻轻推开门,对林远递了个眼神,林远点头,缓步走到病床边,尽量放柔声音:“周梅姐,我帮你看看身体,不会伤害你。”
他先蹲下身,视线与周梅平齐,待她稍微放松后,才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指尖感受着脉象的沉涩与滞涩。
这是长期气血郁结、体内有陈旧瘀伤的迹象。
随后林远又轻轻掀起周梅的衣袖和衣角,在她腰腹、背部按压几个穴位,每按一处,周梅的呼吸就会顿一下,眼里闪过痛苦的微光。
“这些地方的瘀伤,不是一次两次造成的,是长期被外力撞击导致的,对吗?”林远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周梅嘴唇颤了颤,眼泪先掉了下来,断断续续点头:“是……是他打的……”
没等多问,周梅又开始喃喃自语,眼神重新变得涣散。
林远见状,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她百会、神门两个穴位轻轻刺入,同时用拇指轻柔按摩她的太阳穴,低声引导:“想想你小时候最喜欢的花,想想没人打你的时候,你能看清我吗?”
银针留了五分钟,林远慢慢取下,周梅的眼神渐渐聚焦,看着林远,终于清晰地开口:“我……我能看清了。”
林远用中医手段,将周梅的精神失常问题,给治好了。
见状,慕凌雪很惊喜!
周梅的神智恢复正常了,可以指认丈夫了!
很快,几名警员带着张强走进病房。
张强一进门就嚷嚷:“我没家暴!她自己疯疯癫癫的,别听她胡说!”
周梅听到张强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攥紧拳头,抬起头盯着他,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你骗人!你每次喝酒就打我,用皮带抽我的背,用拳头砸我的腰,还说我敢说出去就把我赶出家门!”
张强面色一变,他没想到……妻子竟然敢指认他?
张江还想狡辩否认!
此时,一旁的费凡瑾看不下去了,她上前,冷喝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第三十三条规定,实施家庭暴力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现在周梅的伤情鉴定、你的家暴指认,加上林医生的中医诊伤报告,证据链完整,足够定你的罪。”
张强脸色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还想狡辩:“她是胡说!那伤是她自己摔的!”
慕凌雪拿出笔录本和执法记录仪,语气冰冷:“摔的伤和殴打造成的瘀伤形态完全不同,林医生已经标注了受力方向和伤痕特征,你还要继续撒谎吗?现在坦白,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张强盯着周梅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费凡瑾手里的法律条款,肩膀突然垮了下来,双手撑着额头,声音嘶哑:“我……我承认……我不该打她……”
慕凌雪让张强在笔录上签字画押,随后对门外的民警示意,民警上前将张强带走。
病房里,周梅看着张强被带走的背影,终于卸下所有防备,靠在枕头上小声哭了起来,却不再是之前的恐惧,而是解脱。
林远递给她一杯温水,慕凌雪轻声说:“放心,我们会帮你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他以后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费凡瑾也补充道:“后续的离婚诉讼和赔偿,我也可以帮你处理,免费的。”
周梅接过水杯,泪水再次滑落,她颤抖道,“谢……谢谢……”
……
晚上,慕凌雪破案后,心情很好,主动请林远和费凡瑾吃饭。
毕竟,今天这案子,林远和费凡瑾都有功劳。
没有林远的中医治疗,周梅神智不可能恢复正常。
没有费凡瑾的法律条款威胁,张强也不可能这么快被吓得认罪。
所以慕凌雪请他俩吃饭,算是感谢。
傍晚的粤菜馆包间里,暖黄灯光裹着清蒸石斑鱼的鲜香,慕凌雪刚坐下就拿起公筷,精准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林远碗里。
“今天案子破得爽,你上午在派出所遭了罪,多吃点补补。”她语气轻快,又夹了一筷子翠绿的菜心递过去,眼里藏着笑意。
林远看着碗里堆起的菜,无奈,他也不敢拒绝女警花的好意。
毕竟这个女警花‘凶’的很。
林远刚才尝试着拒绝了她的夹菜,结果餐桌下,慕凌雪玉手偷偷掐了他好几下。
林远很无奈。
谁让他好巧不巧,就坐在慕凌雪身旁呢。
对面的费凡瑾却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她看着慕凌雪和林远这么亲密的动作……
费凡瑾很不是滋味。
她眼神带着试探看向慕凌雪。
“慕警官,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费凡瑾的声音很轻,却清晰传到两人耳中,“上午你说和林远是男女朋友,你俩……这是真的?”
慕凌雪抬眼迎上她的目光,没有半分犹豫,嘴角勾着笃定的笑:
“当然是真的,上午没骗你,林远就是我男朋友。”
林远手里的筷子猛地顿住,嘴里的排骨还没咽下去,急忙抬头想解释:“其实我们……”
他话刚出口,脚背突然传来一阵轻压,紧接着大腿内侧被一只温热的手掐住,指尖用力拧了一下——
是慕凌雪在桌下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