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掌握了吸收灰石能量的方法后,林小风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几乎将所有空闲时间都投入了进去。白天在工地上,他一边忍受着赵德海的刁难和繁重的劳动,一边在心底默默回味着昨晚那种“接纳”能量的奇妙感觉。晚上回到303,匆匆吃完那点可怜的食物(通常是清水煮挂面或者一个馒头),他便立刻盘腿坐下,将灰石与玉佩紧贴,努力进入那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引导着那微弱的清凉气流在体内流转。
过程依旧缓慢而艰难。那股能量极其微弱,流入的速度也很慢,而且似乎只能在他精神高度集中、心无旁骛的时候才能被稳定吸收。稍微一分神,气流就会中断。每一次成功的“修行”结束,他能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感似乎减轻了一丝,精神也更加清明一点,但离脱胎换骨还差得远。灰石本身似乎也随着他的吸收,颜色变得更加暗淡无光,表面那种奇异的微弱气息也在缓慢减弱。
这天中午,工地上短暂的休息时间。林小风端着那个坑坑洼洼的铝饭盒,蹲在一个阴凉的角落,小口扒拉着冰冷的饭菜。李铁柱端着巨大的搪瓷缸子,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地面都似乎震了震。
“小风!”李铁柱灌了一大口浓茶,抹了把嘴,黝黑的脸上带着兴奋,“好事儿!我那老乡回话了!”
林小风扒饭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期待:“李哥?城西那边?”
“对!”李铁柱用力一拍大腿,声音洪亮,“成了!那边缺人手,工钱比这边一天能多十五块!管一顿中午饭!就是地方远了点,在开发区那边,坐公交车得倒一趟,路上得折腾一个半钟头!”
一天多十五块!还管一顿饭!林小风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多出来的钱,能让他更快地攒够房租,甚至能偶尔吃上一顿带点荤腥的饭菜。管一顿饭更是解决了大问题!
“李哥!太谢谢你了!”林小风激动得饭都忘了吃,连声道谢。
“谢啥!都是兄弟!”李铁柱豪爽地摆摆手,随即又压低声音,“我跟你说,那边包工头姓孙,人不错,不像赵扒皮这么黑心。不过……”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就是活儿有点急,工期催得紧,可能得加班。你……身体吃得消不?”
林小风毫不犹豫地点头:“吃得消!李哥,只要能多挣钱,我啥苦都能吃!”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了城西这份工,加上晚上偷偷吸收灰石能量缓解疲劳,他觉得自己能扛得住。
“行!那就这么定了!”李铁柱咧嘴一笑,“我跟孙工头说好了,你明天就不用来了。今天下午干完,我带你去找赵扒皮结这几天的工钱。后天一早,我带你去城西那边报到!”
“好!谢谢李哥!”林小风用力点头,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松动了一大块。新的工作,更高的收入,意味着新的希望!他扒饭的速度都快了起来,冰冷的饭菜似乎也有了滋味。
就在这时,工头赵德海那令人厌恶的公鸭嗓又响了起来,由远及近:“都吃饱了撑的?休息够了吧?那边!基坑边上堆的沙子,谁让你们堆那儿的?挡着路了!林小风!李铁柱!别蹲那儿装死!赶紧的,给我把沙子铲到搅拌机那边去!快点!磨蹭一下午了!”
赵德海腆着肚子走过来,三角眼扫过林小风和李铁柱,脸上带着惯有的刻薄和不耐烦。他指着基坑边缘堆放着的一小堆还没来得及运走的黄沙。
林小风和李铁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厌烦。李铁柱低声骂了一句,但还是放下搪瓷缸子,站起身去拿铁锹。林小风也默默放下饭盒,准备去干活。
就在林小风弯腰拿起铁锹的瞬间,裤兜里的玉佩再次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同时,一股比上次更加强烈的危险预感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向侧面跨了一大步,同时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铁锹往身前一挡!
“哗啦——!”
一大捧黄沙,夹杂着几块小石子,劈头盖脸地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方倾泻而下!沙子扬起的灰尘弥漫开来。
是赵德海!他刚才就站在沙堆旁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林小风弯腰拿工具的瞬间,竟然用脚猛地踹了一下沙堆的底部!
“咳咳咳!”林小风虽然躲开了大部分沙子,但还是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手臂也被几颗飞溅的小石子打得生疼。如果他刚才没躲开,这一捧沙子和石头绝对会砸他满头满身!
“赵德海!你他妈干什么?!”李铁柱见状,火冒三丈,丢下铁锹就冲了过来,一把揪住赵德海的衣领。他身材敦实,力气极大,赵德海被他揪得一个趔趄。
“你……你放手!李铁柱你反了天了!”赵德海被李铁柱的气势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吼道,“老子不小心碰了一下沙堆怎么了?他自己不长眼凑过来!关老子屁事!”
“不小心?老子看你就是故意的!”李铁柱眼睛瞪得溜圆,手上用力,勒得赵德海直翻白眼。
“李哥!算了!”林小风赶紧上前拉住李铁柱。他知道李铁柱是替他出头,但为了自己这点事让李铁柱丢了工作不值得。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刚才玉佩的预警和赵德海的动作……似乎并非完全巧合。赵德海那一脚,时机和力度都拿捏得……有点微妙。
“哼!”李铁柱恨恨地松开手,将赵德海推了个趔趄,“赵扒皮!你给我小心点!再敢使阴招,老子豁出去这活儿不干了也要揍死你!”
赵德海狼狈地整理着被揪乱的衣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林小风和李铁柱,尤其是林小风,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这小子刚才躲得也太快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林小风拉着余怒未消的李铁柱去铲沙子。在铲沙的过程中,林小风刻意地靠近赵德海刚才站的位置。当他弯腰铲起一锹沙子时,裤兜里的玉佩再次传来微弱的震动感!这一次,不是预警危险,而是一种……奇异的感应?仿佛有什么东西,埋在沙子里?
他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用铁锹在那片沙子里拨弄了几下。铁锹头碰到了一个硬物。他装作不经意地将沙子铲开,发现沙子里埋着半块断裂的青灰色砖头,看起来像是废弃的建筑垃圾,毫不起眼。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半块砖头的断面上时,瞳孔微微一缩!那断面的纹理和颜色……虽然很淡,但和他在垃圾场捡到的那块灰石,似乎有几分相似!而且,当他靠近时,玉佩的微弱震动感更清晰了!
难道……这普通的建筑垃圾砖头里,也蕴含着一丝那种奇异的能量?或者说,是类似灰石的物质?
这个发现让林小风心头狂跳。他强压下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那半块砖头连同沙子一起铲走,但在倾倒的时候,他手腕微微一抖,那半块砖头便滚落到了一堆不起眼的建筑废料后面,被他暗暗记下了位置。
傍晚收工,李铁柱果然拉着林小风去找赵德海结工钱。赵德海黑着脸,嘴里骂骂咧咧,故意找茬克扣了林小风二十块钱,说他下午“偷懒”、“顶撞工头”。林小风默默地接过那几张沾着汗渍的钞票,没有争辩。他知道争也没用,反而会招来更大的刁难。好在明天就不用再面对这个恶心的家伙了。
拿到钱,林小风没有立刻离开。他借口要收拾一下留在工棚的破水壶(其实早就没什么可收拾的了),磨蹭到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飞快地溜到下午堆放废料的地方,找到了那半块被他藏起来的青灰色断砖。
他小心地将断砖揣进怀里,快步离开了工地。回到303,他迫不及待地将这半块砖头和灰石放在一起。果然,当他拿起断砖时,玉佩再次传来微弱的感应!虽然这感应比灰石弱了很多很多,但确确实实存在!
林小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找到了一条新的线索!这种蕴含奇异能量的“石头”,可能并非只有垃圾场那种灰石一种形态!它可能就隐藏在一些看似普通的石头或者建筑材料里!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寻找“资源”的可能性!
他拿起那半块断砖,尝试着像吸收灰石能量一样,将玉佩贴上去,集中精神去“接纳”。
这一次,过程更加艰难。断砖里蕴含的能量极其稀薄驳杂,像浑浊的泥水。他努力了很久,才勉强捕捉到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带着土腥味的浑浊气息流入体内,效果远不如灰石的精纯清凉。
但他依旧欣喜若狂!蚊子腿也是肉!更重要的是,这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对的!玉佩就是他的探测器!只要靠近蕴含能量的东西,它就会有反应!从今往后,工地、垃圾场、甚至路边……都可能成为他寻找“资源”的猎场!
看着桌上并排放着的灰石和半块断砖,林小风握紧了拳头。城西的新工作,玉佩指引下的“寻宝”之路,还有那隐藏在迷雾中的身世之谜……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一个未知但充满可能性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