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茹遮住眼中的冷意,抬起头,佯装一副不解的样子看向面前人。
拦她的人是刚被她撞到的女孩,而叫她站住的人则是沈雪儿。
难道她刚开口说话被她们听见了?
猜到这种可能,叶茹隐隐有些不安,捏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大脑飞速运转。
“傅太太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你该不会又哑又聋吧。”
滕锦双臂环肩,上下打量着叶茹,清澈眼神里夹着一丝同情,“看你这么可怜的份,我一会儿让我爸给你看看。
她爸可是外科圣手,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
滕锦拍了拍胸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叶茹瞧着她傲娇的小表情,不动声色地抽了下嘴角。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的医术多高超呢?
不过,听这意思是,沈雪儿她们并未听见她讲话,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
叶茹蹙着眉头思考了一番,正准备用手语问她们想做什么,身后传来轱辘滑动的声音。
滕锦绕过她,走到沈雪儿身边,邀功似的说:
“傅太太,人我给你拦下了。她就是个哑巴,你找她做什么呀?”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位小姐有点像我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三个字被沈雪儿咬得极重,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滕锦没听出什么,可叶茹却听懂了。
沈雪儿这是起疑了。
难怪会突然叫住她,估计是接电话时,对面人叫她名字被沈雪儿听到了。
沈雪儿的确因隐约听见有人叫叶茹的名字,才下意识喊了声“站住”,又让滕锦把人拦下。
她抬起头,在对上那双熟悉眼眸的一瞬,沈雪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面前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就是叶茹。
叶茹这贱人怎么来独立州了?
还混进了司首相的生日宴,难不成又是来勾引潇寒哥哥的?
沈雪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搭在轮椅把手指骤然握紧,力道大到白皙手背青筋凸起,冷凝着叶茹的眼底恨意一片。
叶茹也看着她,将沈雪儿眼底涌动的恨意瞧得清清楚楚,如果眼神能杀人,叶茹觉得她都已经死千万回了。
她不知道沈雪儿想干什么,紧抿红唇没开口,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沈雪儿。
沈雪儿松开拳头,将眼里的恨意强压下去,脸上挂着端庄优雅的笑意道:
“这位小姐,能否把你的面巾摘下来,我刚听说宴会里混进了个杀人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请你把面纱摘下来……”
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叶茹在心里冷笑了声,没想到沈雪儿会生生忍下来,还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直接动手呢。
不过,这让她摘掉面纱的借口未免太牵强了些。
想确认她的身份,扯什么混进来了杀人犯,四周都有安保人员,别说杀人犯了,怕是连狗仔都混不进来。
还真把她当成傻子了。
她现在顶着的是梁婉的脸,就算她摘掉面纱以沈雪儿的智商未必能瞧出端倪。
她现在着急去看顾依,可没时间跟她们纠缠。
电话打到一半突然就断了,也不知道顾依那边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叶茹皱着眉头犹豫了几秒,不想同沈雪儿周旋下去,抬起手准备摘掉面纱。
手指刚碰到面纱,左侧突然横过来一只手抓了住她的手腕。
“哟,什么时候我的人轮到几个黄毛丫头指手画脚了。”
陆琰痞里痞气的开口,抬起脚,重重踩在沈雪儿轮椅的踏板上,力道大到险些将沈雪儿周翻,还好一旁的滕锦手疾眼快的按住了轮椅的后侧。
“喂,你谁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爸可是大名鼎鼎的……”
滕锦双手掐腰,冲陆琰一通乱吼,陆琰漫不经心地掏了下耳朵,一双桃花眼里溢满冷意。
“聒噪。”
他抬了下手,立刻有保镖上前捂住了滕锦张张合合的嘴巴。
沈雪儿被陆琰刚才的举动吓到了,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心里腾地生出一抹火气。
但她不敢冲陆琰发火。
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陆琰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之前有个女生碰了下他的银色尾戒,他二话不说把对方的手给废掉了。
陆琰做事的狠辣程度丝毫不输傅潇寒,都是恶魔般的存在。
叶茹什么时候跟陆琰这个疯子勾搭在一起了?
果然是水性杨花的狐妖妹子。
捕捉到陆琰看叶茹的幽深眼神,沈雪儿心生一抹妒忌,指甲扎进肉中才将那抹妒火压下去,抬头看向陆琰,笑道:
“陆少,都是误会,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女伴。”
“在我这里可没有误会,欺负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你们俩给我家小东西下跪道歉,这事就过了。”
一句误会就想一笔带过,想得美,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他的小东西还不知道被这两人怎么欺负呢?
陆琰不屑地冷笑了声,视线从二人身上掠过落在叶茹身上,问她:
“不满意的话,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琰哥哥给你兜底。”
低沉嗓音透着几分恣意。
叶茹的手腕被陆琰攥着,挣扎间她听见这话动作一顿,一抬头撞进男人潋滟的桃花眼里,她看着他,莫名鼻尖有些发酸。
说不感动是假的,从小到大,除了她外婆和弟弟,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不对。
还有一个人也像陆琰这般维护过她,宠爱过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那个人被她弄丢了,丢在了五年前。
叶茹猜到陆琰误以为她吃了亏,吸了下鼻子,正准备说点什么,一道浑厚的嗓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动静闹得虽然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些人围观,所以滕阁从二楼下来一眼就瞧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捂住嘴巴欺辱。
滕阁沉着脸,疾步走过来,滕锦哭着撞进他怀里。
“爸,你终于来了,你女儿都快要被别人欺负死了。”
“我什么也没做,他就让我给那个女人下跪道歉,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滕锦抬手指向陆琰,语气愤恨地跟滕阁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