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依次登上直升机,引擎启动,旋翼开始旋转,巨大的轰鸣声充斥机舱。
王面坐在靠窗的位置,系好安全带,透过舷窗,他看着驻地建筑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直升机转向北方,朝着燕山山脉的方向飞去。
机舱内,引擎的轰鸣让人很难交谈。
旋涡戴上降噪耳机,靠在舱壁上闭目养神,天平在平板电脑上最后一次核对路线图。
檀香检查着医疗包里的药剂是否固定稳妥,蔷薇和月鬼一左一右坐在对面,各自检查着随身武器。
星痕则抱着那个信号中继器做着微调。
王面收回目光,他的脑海中,任务文件的每一个细节重新浮现。
直升机飞行约四十分钟后,开始下降高度,透过舷窗,已经能看到下方连绵起伏的燕山山脉。
深绿色的林海覆盖着山脊,在一些背阴的山谷处,确实能看到乳白色的雾气缭绕不散。
飞行员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
“假面小队,我们即将抵达预定降落点。坐标已发送至你们的导航设备。降落点位于山谷东南侧三公里处的空地,从那里开始你们需要徒步进入。天气监测显示山谷内能见度较低,请做好相应准备。”
“收到,谢谢。”
王面回应道。
几分钟后,直升机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上空悬停,舱门打开,放下绳梯。
“祝你们任务顺利。”
飞行员说道。
“谢谢。”
七人全部落地后,直升机收回绳梯,引擎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群山之间。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的鸟鸣。
王面打开导航设备,确认方位。
“东南方向,三公里。出发。”
七人排成标准行进队形,天平打头,王面居中,檀香和星痕在侧翼,蔷薇和月鬼殿后,旋涡在队伍中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们踏入森林,身影很快被茂密的树木吞没。
光线陡然黯淡下来,参天古木的树冠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只漏下零星破碎的光斑,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泥土与腐殖质的气息。
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柔软无声,反倒让所有人的行进更加警惕。
“地形比图上显示的更复杂。”
天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停下脚步,单膝跪地,手指轻触地面,力场波纹以他指尖为中心荡开,深入地下数米,片刻后收回。
“地下有空洞结构,分布不规则。小心脚下,有些地方可能只是薄层土壤覆盖。”
“收到。”
队伍继续向前推进。
三公里的直线距离,在复杂山地环境中被拉长到将近两小时的行进路程。
随着深入,周围的雾气逐渐浓重起来。
起初只是林间常见的稀薄水汽,但越靠近山谷方向,那雾气就越发凝实、乳白,如同有生命般在树干间缓慢流淌。
“能见度下降到五十米。”
月鬼的声音从队尾传来,
“雾气有轻微的精神残留,无害,但会干扰普通人的方向感。”
“对我们影响不大,”
蔷薇接话道,
“但普通人误入的话,很可能走不出去。”
王面抬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全员瞬间停下,呈环形防御姿态,王面闭上眼睛,将精神感知集中,探向前方的浓雾深处。
银灰色的时间之力如同细密的蛛网,沿着雾气流动的轨迹逆向蔓延,捕捉着能量波动的源头方向。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十点钟方向。
“波动源头在那个方向,距离大约一点五公里。能量特征……确实很特别。”
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描述词。
“不像是有意识的神秘,更像是一种……‘声音’。”
“‘声音’?”
旋涡好奇地凑近了些,
“队长,你能‘听’到?”
“不是听觉意义上的声音,”
王面摇头道,
“是能量震动的频率。很沉,像心跳,但比心跳慢得多。”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能见度已降至三十米以内。
周围的树木开始出现变化。
树干上浮现出淡淡的、脉络状的荧光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星痕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一片发光的苔藓。
“它们在记录‘呼吸节律’,”
他得出结论,
“这些植物在主动适应。”
天平语气凝重地说道:
“如果整个山谷的生态系统都发生了这种适应性变化,那这里的异常可能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只是最近才因为某种原因‘显化’出来。”
“护林员听到的‘歌声’……”
月鬼忽然开口,
“会不会就是这种频率,刚好落在了人类听觉可感知的范围内?”
“有可能。”
王面站直身体,
“继续前进。答案应该就在前面。”
又前行了约半小时,前方的树木忽然稀疏起来,一片被浓雾笼罩的湖泊出现在众人眼前。
湖水漆黑如墨,平静无波,湖面倒映着上空流动的雾气,却诡异地映不出周围树木的轮廓。
湖泊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岛屿,岛上矗立着一块天然的巨石,形状如同倾斜的方碑。
而那股能量波动的源头,正来自于那块巨石。
“就是那里。”
王面低声说。
那块巨石如同一个缓慢搏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有无形的波纹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掠过湖面,穿过雾气,渗入四周的山岩与树木。
那是地脉能量在此处的“出口”。
“要过去吗?”
蔷薇问道,手已经按在了武器柄上。
王面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湖面上。
湖水看似平静,但在他的感知中,湖面下的水流以异常缓慢的速度在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
只是这个漩涡的运转周期长得惊人,可能需要数天才能完成一圈。
“湖下有东西,”
他说,
“不是活物,是结构。某种引导能量流动的人工结构。”
“人工结构?”
旋涡瞪大眼睛,
“这深山老林里?”
王面点了点头道:
“我过去看看。天平、蔷薇,你们跟我一起。檀香、月鬼、旋涡、星痕,你们在岸边警戒,建立通讯中继,确保信号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