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晨雾还未散尽,椒房殿的琉璃瓦上凝着晶莹的露珠。苏锦璃握着长乐的小手,在宣纸上写着“春”字,小姑娘咬着下唇,一笔一划认真描摹,墨汁不小心沾到鼻尖,惹得榻上翻阅奏折的楚君逸轻笑出声。
“父皇不许笑!”长乐鼓着腮帮子抗议,跳下绣墩跑到楚君逸身边,“我要给母后写一幅字挂在墙上!”楚君逸将女儿抱上膝头,用朱笔在她画的歪扭字迹旁添了朵桃花:“我们长乐的字,比翰林院学士的都好看。”
话音未落,绿萼神色慌张地捧着一卷密函疾步而入:“娘娘!玄影传来消息,玄阴教余孽勾结北疆使臣,在贡品中暗藏机关!”苏锦璃手中毛笔应声落地,楚君逸瞬间将妻女护在身后,展开密函的指尖微微发颤——信中赫然画着皇宫布防图,标注着明日早朝时的刺杀路线。
“明日早朝...北疆使臣献宝...”苏锦璃瞳孔骤缩,“陛下,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想趁您在朝堂时,对后宫动手!”楚君逸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新晋的柔贵人哭喊着撞开殿门:“皇后娘娘救命!贤妃娘娘说我偷了她的东珠耳坠,还...”她扯开衣袖,青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贤妃手持掐丝珐琅护甲,慢悠悠走来,眼角眉梢尽是得意:“皇后娘娘明察,那对耳坠是先皇亲赐,今早却在柔贵人房里寻到。”她瞥了眼苏锦璃,“本宫念在姐妹情分,特来请皇后主持公道。”
苏锦璃目光扫过贤妃袖口新换的金线刺绣,又看向柔贵人发间摇晃的翡翠步摇,突然轻笑一声:“贤妃妹妹这袖口的金线,倒是与北疆进贡的金丝软甲纹样相似。”她命绿萼取来水盆,将贤妃的衣袖浸入水中,水面竟浮起几缕极细的金属丝。
“玄阴教与北疆勾结,用金丝软甲改制兵器,”苏锦璃盯着贤妃骤然苍白的脸,“而你,便是他们安插在后宫的利刃。”搜查贤妃宫殿时,密室中不仅藏着大量兵器,还有一封写给北疆首领的密信,内容直指明日早朝的惊天阴谋。
楚君逸攥着密信青筋暴起:“好胆!竟敢算计到朕头上!”他转身握住苏锦璃的手,“明日早朝朕假意上钩,你带着长乐暂避行宫,由玄影护...”“臣妾与陛下同进退。”苏锦璃坚定地打断他,“玄阴教谋划多年,早朝必定设下重重杀局,臣妾的医术能护陛下周全。”
长乐突然抱紧苏锦璃的腰,大眼睛里泛起泪花:“我也要保护父皇母后!”她从怀中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枚绣着平安符的香囊,“这是我连夜绣的,戴上它就不会受伤!”楚君逸蹲下身,将女儿搂进怀里,温热的吻落在她发顶:“好,我们长乐也是小勇士了。”
第二日破晓,皇宫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楚君逸身着龙袍端坐在金銮殿,苏锦璃扮作女官立于阶下,长乐则被藏在屏风后。北疆使臣献上一个巨大的檀木宝箱,随着机关开启,箱中突然射出数十支淬毒箭矢。
“护驾!”楚君逸挥剑格挡,苏锦璃迅速甩出软鞭缠住使臣手腕。混战中,一名黑衣人直冲龙椅,楚君逸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却被对方袖中暗刃划伤手臂。苏锦璃见状,掷出银针封住黑衣人穴道,掏出解毒药丸喂给楚君逸:“忍着些!”
千钧一发之际,玄影率领暗卫赶到,将刺客尽数剿灭。长乐从屏风后冲出来,抱着楚君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皇流血了...呜呜...”楚君逸强撑着笑意,用干净的袖口替女儿擦泪:“别怕,父皇这不是没事吗?我们长乐的平安符最灵验了。”
回宫路上,马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苏锦璃小心翼翼地为楚君逸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发烫的额头,心猛地一沉:“毒还未清,必须尽快施救!”她取出随身药箱,银针如飞般扎入楚君逸周身大穴,又将熬好的汤药喂进他口中。
楚君逸迷迷糊糊中抓住她的手:“锦璃...别离开...”苏锦璃眼眶泛红,将脸颊贴在他掌心:“臣妾在,臣妾哪儿都不去。”她守在榻前三天三夜,累了就趴在床边小憩,终于在第四日清晨,看到楚君逸缓缓睁开眼睛。
“傻瓜,眼睛都熬红了。”楚君逸虚弱地抬手,轻轻擦拭她眼下的乌青。苏锦璃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以后不许这么拼命了,你若出事,我和长乐...”话未说完,便被楚君逸颤抖的吻封住。
这场风波过后,楚君逸彻底铲除了玄阴教在朝中的势力。当夜,椒房殿洒满月光,楚君逸搂着苏锦璃斜倚在美人榻上,长乐枕着两人的腿,听苏锦璃讲《白蛇传》的故事。
“那白娘子好厉害!”长乐眼睛亮晶晶的,“我长大了也要像白娘子一样,保护父皇母后!”楚君逸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长乐最威风了。”他低头吻住苏锦璃的唇,轻声道:“等过些日子,带你去西湖看断桥,可好?”
苏锦璃靠在他肩头,感受着怀中女儿均匀的呼吸,心中满是安宁:“好。还要带长乐去雷峰塔,去灵隐寺...”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希望那时,再无阴谋算计,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岁岁年年。”
楚君逸将妻女搂得更紧,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有朕在,定护你们一世周全。”窗外,月光如水,将三人的影子温柔地融在一起。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惊涛骇浪,他们都将携手同行,因为爱,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坚固的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