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婆婆实在想不明白。
萧清顾一个公主，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给她悄无声息的喂食毒物，把她炼成毒人？
按理说这位公主和祈王殿下走得这般近，祈王身边又不缺懂医的人，怎么没有一个人发现公主殿下的异常？
萧清顾如坠冰窟。
她虽然不太懂毒人是什么意思，但这两个字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她是不是要变成不人不鬼的毒蛊人了？
萧清序闻言亦是大惊。姬素闲不是没给萧清顾检查过身体，为何之前半点痕迹都没发觉？
毒婆婆示意把门打开，守在门口的楼客看了看萧清序，看见萧清序点头之后便解了牢门的铜锁，把门推开。
毒婆婆抬脚进去，萧清序正要跟上，却被她抬手制止。
“小心些，她虽造就了奇迹，但这奇迹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了。”
萧清序闻言停了脚步，毒婆婆把门反手关上。
她温声道：“公主殿下莫怕，让老婆子我把把脉，好好看看你，说不定能解决呢？”
萧清顾看向萧清序，萧清序朝她点了点头。
萧清顾却后退了一步，对毒婆婆说道：“还请婆婆稍等。”
“嗯？你要干什么？”
萧清顾转头问楼客要了一截木头，随后用嘴把木头牢牢咬住。
确定自己的嘴被木头卡住之后，萧清顾才敢往毒婆婆那边靠近。
萧清顾指了指自己的嘴，继而向毒婆婆抬起自己的手腕，示意可以了。
这孩子倒是细心，怕自己突然失控伤到别人。
毒婆婆的眉眼软了软，伸手给萧清顾把脉。
可她的指尖搭上手腕不过片刻，毒婆婆温软的眉眼骤然一变。
这可给萧清序吓了一跳，“怎么了？”
毒婆婆神情微敛，“公主殿下的......嗯......”
她沉默须臾，最后道出一句：“公主殿下从娘胎里开始，便是毒人了。”
少族长是吃毒物炼成的毒人，可若是有其他人也将自己炼成毒人，其体内的毒素也有可能会带给自己的儿女，造就出天生的毒人胚子。毒人胚子诡异得很，除非是肌肤上显露出黑线的特征，否则寻常的医师都是发现不了的。
毒婆婆眉头紧锁，“换句话说，公主殿下在娘胎里便是一个毒人胚子。应当是子蛊和公主殿下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素相冲了，不然这些黑线不会浮现出来。”
而且她方才把脉时，察觉出萧清顾也吃过解药。
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吃的解药，但这样一来，许是子蛊的毒劲儿在萧清顾体内与她本身的毒素抗衡，再加上萧清顾吃过解药，子蛊对萧清顾的影响就弱了许多，毒人的特征也就此出现了。
不过光靠着解药和自身的毒素可不一定就能脱离母蛊对子蛊的操控，若非萧清顾心智坚定，她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乖乖的站在母蛊的身边了。
可公主殿下的生父不是承明帝吗？承明帝也爱吃毒？还是公主殿下的母妃吃毒？不会吧？京都里要是出了这一号狠人物，那不得把大虞搞个翻天覆地？
毒婆婆解释完以后，现场一阵沉默。
萧清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京都的确快翻天覆地了。
萧清顾：“......”
原来她从娘胎里就是，毒人胚子？
萧清顾脸色惨白，萧清序连忙问道：“若是毒人胚子，对本人可有影响？”
毒婆婆道：“她现在好好的，哪里会有事？公主殿下现在体内的毒素全部被炸出来了，流出来的一滴血对他人而言都是致命的，有事的是其他人才对。”
萧清顾呼吸一滞，欲言又止。
毒婆婆看了过来，道：“放心，那孩子没事。”
如此看来，尚榆晚骨头上的毛蛛毒并非是仿品，而是因为浓度不够高，所以比少族长的毛蛛毒弱很多。毒人胚子少见得很，当年的异族也没少往这方面打主意，不过存活下来的胚子实在太少，还极为容易夭折。
萧清顾稍稍松了一口气，毒婆婆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公主殿下在习武？”
手掌上有些地方破了皮，有些地方长了厚茧，一看就是学了一段时日了。
萧清顾点了点头，萧清序问：“习武可是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坏处？”
她对毒人和毒人胚子什么的，实在是一点也不了解。
毒婆婆摇了摇头，“本身的坏处倒是没有，不过若是在中蛊之前，公主殿下学得再久再努力也没用。”
“死在娘胎里的毒人胚子不在少数，生出来的也容易夭折，生十个出来就会死九个，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也是个废人。公主殿下能全须全尾的平安长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知公主殿下的母亲是吃过什么好东西，殿下竟能平安长大至此，除了筋骨松软无法习武以外，公主殿下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遇到关键时刻，殿下体内的毒也能保护自己。公主殿下的母妃是谁？想必一定很是爱护殿下，能让毒人胚子活下来的法子虽有，但代价可不小。”
据说异族在被灭族之前，少族长找到了一种能让毒人胚子顺利存活长大的神药。不过毒婆婆不是异族里身份尊贵或是德高望重之人，并不知道那神药是什么。在神药拿出来之前，异族便被女帝灭了。
这位公主的母亲得是什么层面的大人物，竟然能得到神药？承明帝知不知道这事儿啊？
“把木头拿下来吧，殿下不会被母蛊控制的。”
“......”萧清顾取下木头，嘴唇抖了抖，朝着毒婆婆恭敬行礼谢恩。
毒婆婆摆了摆手，“殿下是那老秃驴弟子的朋友，老婆子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主要还是很好奇萧清顾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毒婆婆更好奇她的母亲是哪位贵人了。
“殿下也算是因祸得福，强健了筋骨，往后习武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艰苦了。”
“但是殿下的筋骨是突然拔升起来的，习武之事还是要以循序渐进为妙，免得出事。”
萧清序在一旁默默看着，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若是尚榆晚在这里，萧清顾怕是早就抱着人大哭起来了。
“婆婆可有法子把这些黑线藏回去？”
萧清顾轻轻笑了笑，却像是在哭。
“这幅样子被人看见了，可不太好啊。”
她的考核，还没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