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大人拔了江花相的根,又将这件事上奏给了朝廷,跟江花相一伙的人都跟着倒霉。这些没被流放的人自然会反过来害大人。”
“这几人,应该就是江家党羽派来的,一是了解情况,二是找了跟他们同样恨大人的陈家。”
赵琰也点头,“他们是想联合告我?”
“对,”王主簿道,“大庭许久之前就开了民告官的先例,就是为了给百姓一个公平。如今陈橛子病死在大牢,这就给了他们诬告的理由。”
“他的死,我倒是不怕。”赵琰道。
这毕竟是病变引起,他并未失职。
“可是大人忘了,陈橛子是因为被百里云舟打成重伤,后面又被大人收监,才病死的。陈家肯定会说,即便大人无罪,那打人的百里云舟、许甫他们为何无罪。何况这里还牵扯到俞姑娘。”王主簿提醒道。
“不过,大人是赵相的儿子,也可从中周旋,让百里云舟他们无罪。如今就怕他们不在这告大人,而是去上一级,或者福州。”
赵琰也沉了心,神情越来越凝重,“他们如果败了,也不会轻易松口。即便不是我,也会是俞姑娘他们,这个案子定是会不停地被他们上诉。那么俞姑娘他们定会被抓来一起堂审,江花相的党羽要不了我的命,但是一定会要百里和俞姑娘的命,毕竟这些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颗棋子!”
王主簿一听之下也愣住了,他差点忘了,京城的官可不是州市的官,他们久在天边坐着,但对于老百姓的苦难又有多少人会知道。
他也明白,赵琰是担心俞姑娘,要是这几人真的去京城或者去了福州,俞姑娘等来的就只有屈打成招,或者是死。
他凝神想了许久,突然他说,“大人,我有办法能将俞姑娘摘出去。”
“大人以前跟俞姑娘就是夫妻,如今来了这里又破镜重圆,只要俞姑娘跟大人复合,或者是大人的外室,江花相的党羽绝对不敢来害俞姑娘,毕竟大人还有做左相的爹,他们也怕闹到鱼死网破。”
赵琰听完沉默了一会,不得不说这个法子是好的,对于他还是对于画棠来说都是好的。
“可这样,百里云舟和许甫就必定会收押,我们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们。”赵琰道。
王主簿知道,但是在一定条件下,只能选择保全最想保全的人,相比俞姑娘,百里云舟和许甫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说那个法子。
可赵琰不想这样,那晚是百里云舟和许甫保护了她,他真心感激。抛开情敌关系,让他冷漠地看着百里和许甫被害,他也做不到。
而且事后画棠要是知道了,恐怕也无法接受。
她是如此温善的一个人,怎么会看着自己安然无恙而自己的朋友和师弟身陷牢狱。
赵琰想,这件事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解决。
他有左相的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该保护画棠的是他,他为人丈夫却未尽责,这是他的过错,理应由来解决。
“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赵琰说。
“要不在路上拦截,或者打残他们,让他们没有机会去告。”王主簿道。
赵琰摇头,“只要眼睛没瞎,手还能写,嘴还能说,他们就一定会继续告。我们也不能天天盯着,一旦疏忽,就完了。”
所以,他不要让这些出现,最好是立马就消失。
“大人想要杀了他们?”王主簿说出心中的想法。
赵琰没有说话,如果真的走投无路,这就是最好的办法,无论是谁都没有伤害。
即便他被抓了上京审问,父亲也会力保他的,至少命应该会留下来,只不过可能会被流放而已……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听说,陈橛子一家已经买凶来杀我了。”
王主簿立马意会,“那大人可千万要小心啊,一旦被刺中要害就是一命呜呼了。”
“所以,既然他们都说了,就一定会杀我,就看是哪一天了!”赵琰道。
王主簿道,“陈家没读什么书,一旦想着要大人命了,我看也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他们这些人喝点酒上了头,就想不明白的,一冲动,就要提刀了。”
一旦陈橛子带着几人来,大人抓住他们,咬定他们是来杀他的,那么不管是江花相派来的人也好,陈家也好都要进牢狱。之前有关陈橛子的案子就可以不攻而破。
王主簿有些担忧地看向赵琰,这个赵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在他看来这件事风险太大了,要是杀手红了眼怎么办,还是娶了俞姑娘简单。
三日后,府衙一年一度清算案子的日子,这天所有的百姓都可以来府衙听以往的案件,大家也热情,乌泱泱地挤了好几圈。
等到下午所有案件全部说完后,整个府衙的人全部移步去了宝香楼。
赵琰原本的计划是让人假扮成其中一名杀手,但是这样很容易被人看穿,他叫来安远,“你去宝福客栈一趟,里面有三人,都是这次江家派来的杀手。你无意中告诉他们,今晚我会宴请府衙的人吃酒。”
这样说,是因为杀手觉得他离开了府衙,去了花天酒地的的地方,好下手。而赵琰在在那里布上了天罗地网,就等他们来。
今夜是这些人最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来!
到了晚上,月黑风高,宝福客栈后巷阴影里,三道身影如鬼魅般蛰伏。“赵琰今晚宴请府衙的人,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为首杀手压低嗓音,眼中闪过狠戾。
其他两人也同意,他们本就是小镇的走镖人,后面没了营生,有人找上他们,他们拿了钱财替人消灾。
三人悄然摸向宝香楼,刚踏入,骤然间,四周烛光齐明。
赵琰立于高处,安远率衙役从暗处涌出,利刃寒光闪烁。
杀手们惊觉上当,也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大喊,“杀了赵琰。”,一个一个往这边冲来,赵琰手里拿着刀,在离三人近时,趁着混乱,狠狠给自己的手臂划上一刀,之后故意踉跄后退几步,口中大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