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邱丽苏扶着隆起的腹部跌跌撞撞冲进家门。身后供应商的叫骂声穿透雨幕,她的高跟鞋在玄关处断了跟,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毯上。保姆提着行李箱从楼梯下来,脸上堆着歉意:\"邱小姐,老家急电......\"
\"滚!\"邱丽苏抓起水晶花瓶砸过去,瓷片在保姆脚边炸开,\"你们都看我笑话!\"她蜷缩在沙发上,孕肚在真丝睡裙下起伏如潮水,手机屏幕亮起丁致远的名字时,泪水终于决堤。
另一边,胡曼黎蹲在小区公告栏前,用胶带仔细贴着养老保险宣传单。晨露沾湿了她的帆布鞋,保安蔡大爷推着清洁车路过,瞥见海报上\"医养结合\"的字样:\"丫头,这养老院真能给洗澡擦身?\"
\"蔡叔,您要是愿意,明天我带您实地看看!\"胡曼黎眼睛发亮,却在对方转身时泄了气。三天来发出去的传单像石沉大海,连最热心的王阿姨都说\"要和儿子商量\"。
深夜的别墅里,邱丽苏颤抖着展开b超照片,胎儿蜷缩的轮廓在暖光灯下泛着柔光。丁致远接过照片的手指突然僵住,妻子眼底的红血丝刺痛了他:\"公司到底怎么回事?\"
\"你现在的地位都是我爸给的!\"邱丽苏突然尖叫,孕肚重重抵在茶几边缘,\"没了我家的人脉,你以为那些合作商还会正眼看你?\"她疯狂的话语像锋利的冰锥,将丁致远最后的耐心击碎。
\"离婚吧。\"他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孩子我会负责,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胡曼黎带着蔡大爷来到疗养院。老人摸着护理床的智能呼叫器,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真能24小时叫护士?\"正说着,主治医生匆匆赶来:\"胡小姐,您父亲又不肯做检查......\"
病房里,胡德功把餐盘推到一边,瞥见女儿的瞬间却笑了:\"小黎,生日怎么能不吃长寿面?\"床头柜上摆着插着蜡烛的蛋糕,护士举着手机正在录像。胡曼黎咬着面条,泪水滴进碗里,恍惚间想起母亲在世时,每年都会在她生日煮两个荷包蛋。
夜幕降临时,丁达尔捧着手工贺卡从房间蹦出来,奶油抹得到处都是:\"妈妈快看!我做的蛋糕!\"钟宁举着香槟从厨房探出头,身后薛晓舟抱着礼盒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落。
\"生日快乐。\"他展开重新粘好的笔记本,胶带痕迹歪歪扭扭却无比工整,\"每一页都在说,我不想错过你。\"胡曼黎指尖抚过\"胡曼黎专属方案\"的标题,想起某个加班的深夜,薛晓舟为她冲泡的那杯姜茶。
次日体检中心,胡曼黎攥着蔡大爷的复查报告浑身发冷。诊断日期赫然显示两年前,而伪造的健康证明还夹在档案袋里。\"蔡叔,骗保是犯法的......\"她的声音发颤。
蔡大爷蹲在花坛边,烟灰簌簌落在保安制服上:\"我肺癌晚期,不想拖累闺女。\"他拖累远处破旧的地下室,\"那潮得能拧出水的屋子,我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胡曼黎望着老人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桃姐临终前攥着的那张保单。她蹲下来,声音坚定:\"蔡叔,养老院朝南的房间能晒到整个下午的太阳,您不想试试吗?\"
同一时间,邱丽苏站在薛晓舟公司楼下,雨水打湿了精心打理的卷发。\"求你救救我爸的公司!\"她抓住对方的手腕,\"当年你放弃的股份......\"
\"邱小姐记性真好。\"薛晓舟抽回手,领带夹在雨幕中泛着冷光,\"可您答应给贫困小学的捐款,至今还躺在计划书里。\"他想起胡曼黎为了给留守儿童争取保险,在民政局门口等了整整三天,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得可怕。
暴雨冲刷着城市的霓虹,胡曼黎在养老院的监控室盯着蔡大爷的实时画面。老人正躺在新换的阳光房里,捧着丁达尔送的向日葵咧嘴笑。手机震动,薛晓舟发来消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顺路带。\"
她望着窗外的雨帘,终于回复:\"豆浆油条,多加葱花。\"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跳动,最终变成一句:\"好,明天见。\"
而此刻的邱丽苏,蜷缩在空荡的别墅里,听着律师宣读离婚协议。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突然想起胡曼黎在展会上说的那句话:\"保险保的不是风险,是人心。\"泪水混着雨水滑进嘴里,咸得发苦。
命运的齿轮仍在转动,有人在深渊里挣扎,有人在微光中前行。但胡曼黎知道,所有真诚的守护,终将在某个清晨,迎来破晓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