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半岛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王敢一行人刚刚抵达不过半小时,乌克兰语的翻译还没到,酒店的总经理,那位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已经满头大汗地敲响了房门。
“王先生,非常抱歉打扰您。”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酒店楼下…现在已经被媒体记者完全包围了。”
他指了指窗外。
王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向下望去。
只见酒店门口那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广场上,此刻竟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
数以百计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将酒店的各个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此起彼伏,将酒店的大理石外墙照得如同白昼。
“天天日报、东方日报、壹周刊……全香江排得上号的媒体,全都来了。”总经理的额头冒着冷汗。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您…说您在濠江……”
“说我赢了十个亿,对吗?”王敢笑了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总经理尴尬地点了点头。
对于极度崇拜财富、热衷于“一夜暴富”神话的香江人来说。
发横财才是最大的新闻!
王敢这位神秘的“过江猛龙”,在一夜之间就取代了所有天王巨星和豪门阔少,成了全港最炙手可热的新闻焦点。
“知道了。”王敢的反应,平淡得让总经理都有些错愕,“加强安保,不要让他们影响到酒店的其他客人。至于我,他们想等,就让他们等着吧。”
打发走总经理,王敢的私人手机也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香江号码。
他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上由运营商标注的身份信息:
“香江置地·豪宅部总监”
“瑞士银行·私人银行客户经理”
“高盛亚洲·家族信托基金合伙人”
……
无数手眼通天、平日里只服务于顶级富豪圈层的人物,此刻都通过各种关系,拿到了他的电话。
希望能预约与他见上一面,向他推销这个城市最顶尖的资产与服务。
王敢随手将手机调至静音,扔在沙发上。
他转头对私人管家宗瑶吩咐道:“记一下,之后所有预约见面的请求,让对方先将公司资料和项目计划书发到指定邮箱。
告诉他们,我会安排时间,按顺序筛选。现在,请他们排队等着。”
“好的,王先生。”宗瑶恭敬地应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全香江最顶级的资源,都得乖乖地排队等候。
这位年轻老板的能量和气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
与此同时,香江九龙塘的一栋半山独栋别墅内。
客厅里,曾经在亚洲红极一时的“大佬专业户”、如今已略显过气的港星山鸡哥,正兴奋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采儿!你听到了吗?这次是个内地来的超级大水喉!在濠江一夜之间就赢了十几个亿!
这种人,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我们吃几年的!”他激动地对坐在沙发上的妻子采儿说道。
采儿,曾经也是香江娱乐圈以泼辣直爽着称的女星,此刻却柳眉微蹙,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鸡哥,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她说道,“如今开工不足,之前谈好的三百万代言费,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临时坐地起价,把价格翻到八百万,万一惹恼了对方,直接换人怎么办?
我们那套西贡的房子,每个月还有几十万的房贷要还呢。”
“怕什么!”山鸡不屑地一挥手,他被经纪人刚刚电话里描绘的蓝图冲昏了头脑。
“你懂什么?这种内地来的土老板,没见过世面,最好面子了!
他现在刚到香江,肯定急着要立威,要找几个明星朋友撑场面。
我们不趁这个机会狠狠宰他一刀,都对不起他送上门来!”
山鸡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近千万代言费和数不尽的资源向他招手。
“再说了,他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在香江人生地不熟的。
我山鸡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谁不给几分薄面?
他敢不给钱?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走不出香江!”
采儿看着丈夫那副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一个能在一夜之间,从濠江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赌王手里,硬生生抠出十几个亿的人,会是那么好糊弄的“土老板”吗?
……
下午,半岛酒店,总统套房。
王敢刚刚结束了与乌克兰语翻译的第一次会面。
他并没有急于让对方和卡佳沟通,而是先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考察了这位翻译的学识和素养。
就在这时,他接到香江本地一家顶级猎头公司负责人发来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附件里是山鸡的经纪公司发来的正式函件,要求将《沙城霸业》的代言合同金额,从原定的三百万港币,提升至八百万港币,并增加了诸多苛刻的条款。
邮件的最后,猎头公司的负责人用一种非常委婉的语气询问道:“王先生,对方的态度非常强硬,您看,我们是否需要和他们重新开启谈判?”
王敢看着邮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懒得去回复那封邮件。
他直接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下了回拨键。
电话那头,猎头公司的负责人几乎是秒接,声音恭敬得近乎谄媚:“王先生!您好!邮件您收到了?”
“收到了。”王敢的语气平静无波。
“那……关于山鸡先生那边提出的新条件,您的意思是……”
王敢靠在沙发上,发出了一声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耐烦。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还是在香江安逸日子过久了,秀逗了?”
“啊?”电话那头的负责人彻底懵了,他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王先生,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王敢的音量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得对方耳膜生疼。
“你还当现在是三十年前?一个过气的、一年都开不了几回工的演员,也敢在我面前坐地起价?”
“你一个做猎头的,连这点市场行情都看不明白吗?他现在是求着我赏饭吃!不是我捧着钱上赶着要他代言!”
“我花钱,是买效率,买省心!不是买麻烦,更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王敢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让电话那头的负责人冷汗直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我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王敢的语气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像是在宣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告诉山鸡和他的经纪公司,他们的名字,从我的候选名单里,永久除名。”
“另外,你。”王敢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如果你的专业能力,就只有把这种垃圾货色推到我面前,浪费我的时间。
那么,我不介意让你们公司,也从我的合作商名单里,永久除名。”
“我……我明白了!王先生!我明白了!我马上处理!马上!”负责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声保证。
“半小时内,我要看到一份新的、至少包含五位备选艺人的名单,和他们的报价。
如果再出现这种不长眼的东西,你知道后果。”
说完,王敢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在这个资本为王的时代,对于一个依赖曝光度和商业资源的艺人来说,不给他活儿,不给他机会,让他被整个市场彻底遗忘——这,就是最残忍,也是最有效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