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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熊复仇的骸骨箭雨倾泻沟壑。

草叶指骨箭残留的碎肉低语:“甲需裹魂,魂不散甲不碎。”

瓦棱瘫在“甲鉴窖”泥堆旁,草叶令其瘫痪女儿瓦藤将腐疮脓液刮入陶泥。

“爹的骨灰掺泥里,铠甲才有魂魄。”瓦藤搅动碎骨泥浆泪如脓水。

三百陶甲淬火出炉,箭矢撞上甲面竟发出金铁交鸣。

秦霄弹开嵌入甲片的碎齿箭镞:“人不如甲硬。”

陶蕊抚过瓦棱干枯残腿:“看,甲多硬……像您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混杂着尚未散尽的硝烟气息和新鲜血泥的腥气。沟壑入口处那道由原木和夯土垒砌、刚刚经历炮火反复蹂躏的粗陋寨墙已经坍塌了大半,残余的部分如同被巨兽啃噬后的残骸,断壁颓垣间歪斜插着燃烧过半的木桩,焦黑的残茬冒着缕缕青烟。墙根下层层叠叠堆砌覆盖着厚厚的尸体——沟壑战士被骨箭贯穿胸膛钉在木桩上的、奴隶被飞溅的滚烫碎石砸碎头颅的、甚至有被冲击波生生震裂内脏口鼻涌血倒毙的……断肢残骸浸泡在暗红粘稠的血洼里,无数散落一地的骨片、箭杆碎片和泥土碎石混合在一起,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喀嚓”细响。死亡像一层湿冷的苔藓,附着在沟壑的每一寸焦土上。

秦霄的足靴踏过一片黏腻,那是半凝固的血浆混合着内脏碎末的泥泞。他停在那面残存的、布满箭孔和撕裂刀痕、摇摇欲坠的寨墙前。冰冷的目光扫过墙体上密密麻麻钉着的、如同豪猪倒刺般的森然箭矢。绝大多数是粗劣的石簇骨箭,但其中也混杂着一些形制更粗糙、长度短一半、箭头扭曲如同野兽獠牙的短小骨镞——那是穴熊部落在近身血搏中最后的疯狂。一根残缺的、沾满凝固血浆与黑色硝烟尘土的骨箭镞深深楔入他面前一截焦黑木桩的裂缝里。箭杆早已断裂不见,只剩下那个微微扭曲的箭簇尖头斜斜地凸出在外,边缘带着锯齿状的断裂痕,狰狞地撕裂皮肉记忆。

“唔……”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打断死寂。不远处,一个背部插着数根箭矢的年轻战士正被同伴拖向后方。其中一根骨箭深深穿透了他破烂的皮甲后背边缘,撕裂的皮肉外翻着,粘稠的血浆不断从贯穿处涌出,洇透了垫在身下的麻布。每一次挪动都扯动伤口,那战士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跳,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绝望的痛苦如同有形之物,弥漫在每一个幸存者紧绷的神经末梢。

草叶如同从焦土阴影里凝结出的泥塑,悄然立在秦霄身后两步之内。那件宽大的祭司袍早已看不出底色,浸透了泥污、硝尘和层层叠叠、不知多少种类的粘稠凝固血污,干涸板结如同战场上剥落的兽皮。她枯槁的手指如同沾满剧毒的鸟爪,缓缓地、极其精准地探出布满污垢油渍的袖口。指尖拈起一片粘附在木桩箭簇断裂根部的物体——那是一小粒如同凝结血珠的暗红胶状碎肉,边缘还粘连着一丝被扯断的、灰白色的可疑筋膜组织。

她没有看那粒碎肉,深陷如古洞的眼窝甚至未曾转动方向,只将那带着浓烈血腥与死亡余温的微小肉粒举在鼻端前极其短暂的一息,随即让指尖轻轻捻动。微不可查的腐肉膻气钻入鼻端。枯唇无声翕张,一股如同裹挟着亡魂焦臭与战场腥风、冰冷粘稠到窒息的意念精准地凿穿秦霄冷硬的颅骨:

“‘甲…需…裹…魂…方…为…活…甲…魂…不…散…怨…不…灭…甲…自…不…碎……’”

甲鉴窖——沟壑深处矿坑底层新辟的死亡熔炉。巨大的坑口敞开着,如同大地张开的、通往脏腑深处的创口。坑壁上,新凿出的粗糙岩孔里插着燃烧油脂的火把,火光跳动,勉强照亮坑底那片泥泞混乱的景象,也投下无数扭曲放大的巨影。空气浓稠得如同湿布,饱含着浓烈的土腥气、硝石与硫磺混合的刺鼻味道、铁器生锈的微酸、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类似熬胶大锅散发的动物肌腱腐败的恶心甜腥。靠近坑壁处,一排几个巨大的、边缘沾满黑褐色污垢的陶瓮如同沉眠的胃袋,里面盛满了粘稠的灰褐色湿泥,表面浮着一层析出的浑浊油脂光晕,散发的气味如同陈年积水的阴沟发酵物。

巨大的泥坑中央,一片相对干爽的区域,如同坟场堆砌着各种“原料”。大堆新鲜挖出的、带着潮湿土腥味的纯净黄胶泥像小山般隆起;旁边是混杂着碎石、杂草根系和虫壳的杂土堆;一筐筐颜色惨白、大小不一的人体碎骨片和碾磨得极其细密的白骨粉末堆积着,散发出干燥的微腥气味。几口巨大的铁皮水桶冒着热气,里面是滚烫的开水,蒸汽扭曲着光线。

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匍匐在冰冷的泥地边缘——正是瓦棱。他只剩下残缺的躯干,曾经被敲碎剜膝的双腿只剩下两截如同枯朽树桩般扭曲萎缩的残肢,被破旧的脏布潦草包裹着,裸露在外的创口虽然被厚重的糊状药膏覆盖,边缘依然肿胀发紫,散发着如同腐坏的烂果子般的隐约臭味。残存的躯干被套在一件用破皮料胡乱拼接的无袖坎肩里,肩臂枯瘦如柴,皮肉松弛地耷拉着。他艰难地伸出那双布满泥垢黑裂的老手,颤抖而无力地在泥堆里摸索着,试图扒拉起一捧湿润的黄泥。手臂上松弛的皮肤随着动作晃荡,露出深陷的青色血管。浑浊的老眼木然地望着泥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似的沉重拉扯。

不远处,他的女儿瓦藤半瘫半跪在一堆灰褐色杂土旁。她的一条腿从髋部以下如同被冻坏的烂菜梗般扭曲僵直,呈现出死灰和淡紫交织的可怕颜色,皮肤僵硬肿胀紧绷得像鼓起的皮囊,表面爬满深紫色的蜘蛛网状血痕和黄豆大小的黑色烂点,许多地方已经溃破,渗出黄绿色的粘稠脓液,混合着血丝。另一条腿虽然尚能勉强移动,但也因常年劳损布满硬茧畸形。更可怕的是她的脊背——一个足有巴掌大、边缘高高肿起的巨大深紫色烂疮,几乎贯穿了她单薄的躯体,如同一只恶毒的腐眼镶嵌在脊骨之间。浓黄带绿的恶臭脓液不断地从疮口深处涌出,在粗糙的麻布衣衫上浸湿大片粘腻。剧烈的腐疮钻心疼痛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细微震颤。

草叶立在坑壁高处的阴影中。火光无法触及她的面孔,只能勾勒出那枯槁如剪影的轮廓。深陷浑浊的眼珠如同镶嵌在岩壁上的两颗冰冷石球,凝固在下方瓦棱艰难扒泥、几乎静止的僵硬身影上。她枯唇无声翕动,却无丝毫声息发出。

一股阴毒如疽虫钻脑的冰冷意念却精准无比地轰入瓦藤因剧痛而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脓…为…死…血…之…精…蕴…烂…肉…之…怨…当…刮…其…脓…髓…入…泥…融…骨…赋…甲…以…痛…魂…’”

瓦藤的身体如同被无数钢针同时扎穿!猛地缩成一团!巨大烂疮的剧烈锐痛让她瞬间清醒又瞬间坠入更深黑暗!她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抠进身下冰冷的泥地里,剧痛令她几乎失神!

下一瞬!那冰冷蚀骨、如同魔咒的意念再次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凿穿她的脑海:“…动…手…否则…尔父…残…躯…将…成…肉…泥…入…瓮…炼…魂…药……”

瓦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泪水混夹着巨大痛苦和更深恐惧在她深陷的眼眶里疯狂打转!但泪水早已流干,此刻涌出的竟然是如同烂疮深处流出的、浑浊黄绿色的脓液!沿着她枯瘦肮脏、布满疮痂的脸颊,混合着污泥缓缓蜿蜒而下!

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被剧痛和绝望双重扼住、比垂死野兽还要凄厉的哀嚎!猛地转过伤痕累累的身躯,拖着那条烂菜梗般的残腿,用尚存的另一条腿和枯瘦双肘疯狂向瘫在泥堆里的老父爬去!动作扭曲笨拙得如同被扭断脖颈的蛆虫!背脊上那个巨大糜烂的深疮因剧烈的摩擦和扭曲而爆裂开!一股更加浓烈、黄绿带黑的恶臭脓浆猛地喷射而出,溅落在她爬过的泥地和父亲瓦棱的残破坎肩上!

“爹……爹啊……”瓦藤发出不成调的呜咽悲鸣,连滚带爬地扑到瓦棱身边。枯瘦的、指甲崩裂的手指颤抖着伸进自己背上那如同火山口般喷涌脓血的烂疮深处!指尖疯狂地抠挖!剧痛让她眼珠几乎翻白!每一次深入都带出大股粘稠、夹杂着腐烂组织碎块的黄绿色脓浆,顺着她枯瘦的手臂往下流!脓液的恶臭混合着血腥几乎令人窒息!

“……爹!忍…忍着……”她的手指死死抠挖着父亲的胳膊皮肤,那松弛的皮肤如同发霉的烂皮革!随即用沾满污血脓浆的手指,近乎癫狂地将从自己烂疮深处抠挖出来的粘稠毒脓狠狠涂抹在父亲胳膊上那松弛的皮肉褶皱里!试图将他松弛的皮肉当作刮取脓膏的皮膜!剧痛让瓦棱发出无法抑制的、喉咙深处破碎的“嗬嗬”抽泣!浑浊的老眼泪水汹涌!不是因为剧痛,而是看着女儿如同恶鬼般为自己刮脓带来的灭顶绝望!

“脓…要脓……甲要有魂……爹!”瓦藤的声音扭曲变形,语无伦次,枯瘦的身体剧烈抽搐着,每一次抠挖和涂抹脓液都如同在剜自己的心!脓血泪混杂着泥污布满她枯槁扭曲的面庞!她发狂般从旁边抓起一把沾泥的石片刮刀!不顾瓦棱剧痛下的微弱推拒,用锋利的石片边缘狠狠刮过父亲胳膊上松弛叠起的皮肉褶皱!将那些被强行抹上的浓稠脓液混合物用力刮下!

“爹!”瓦藤发出泣血般的号叫!她将被刮下来的、混合了父亲衰老皮屑和污垢、自己烂疮剧毒脓液和血水的粘稠暗黄色膏状物一把抹起!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高举着!随即如同献祭般,不顾一切地爬向泥坑中央那巨大的、盛满灰褐色粘稠湿泥的陶瓮!

“爹的魂!在这!给你!”她疯狂嘶吼着,用尽所有力气,将手中那捧混合了父女双重痛苦与腐烂脓血的秽物狠狠摔入粘稠冰冷的湿泥瓮中!

“噗!”

沉闷的声响。粘稠的秽物如同投入无底泥潭的石块,只溅起几朵细微的泥花,便沉入瓮底深处那浑浊的泥浆里,转眼不见踪迹。只有泥浆表面留下了几圈微弱的涟漪,荡漾开来,旋又被粘稠的泥质吞没。

瓦藤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最后的骨节,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烂疮流出的脓液浸透泥土。背上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依旧钻心,但此刻更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铁毡碾过她的胸膛。父亲瓦棱在不远处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幼兽般的哀鸣呜咽。

“……不够……不够硬……”死寂的坑底角落里,陶蕊冰冷空洞的声音如同冬夜里碎落的冰渣,毫无预警地响起。她不知何时已蹲在了那个装满了碾成细密粉末状的白骨灰的巨大箩筐旁。惨白如同石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珠都像蒙上了一层永不化开的阴翳。宽大的奴隶麻衣沾满了各色泥点,如同僵死的人形。

她枯瘦的双手深深插进冰冷细密的骨灰粉末里。骨粉被碾压得极其细腻,触感如同冰冷的粉尘,带着干燥骨骼特有的微腥。她的十指深深陷入,将冰凉无机的粉末拢起一大捧。

“瓦棱叔的……碎骨头……”她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天气,又像是在回忆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烧窑……都烧成粉了……”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冰冷的慎重,如同倾倒某种神圣之物,将手中捧起的惨白骨粉高高举起,然后均匀地、缓慢地洒进瓦藤刚刚倾倒了毒脓秽物的那个巨大湿泥瓮中!

噗簌簌——

细密如同灰尘的骨粉飘飘洒洒地融入粘稠的灰褐色湿泥中。起初还试图在泥浆表面留下一些白色的痕迹,但很快就被粘滞沉重的泥浆吞没、吸收,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泥浆表面似乎变得更加沉闷晦暗了一分。

瓦藤蜷缩在冰冷的泥地里,背上的烂疮灼痛如同针刺火燎。她看着那捧代表着父亲残骸的骨粉沉入泥瓮,浑浊的泪水再次混夹着脓液涌出,但她喉咙已被绝望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

“爹的骨灰……掺泥里……”陶蕊那冰冷麻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墓穴中爬出的呓语,在巨大的泥瓮边缘回荡,字字砸在瓦藤心头,“……铠甲……才有魂魄……”

瓦藤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一股比背上毒疮还要剧烈百倍的冰冷痛楚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巨大的泥瓮,仿佛要将它盯穿!那粘稠浑浊的灰泥在她眼中仿佛沸腾起来!父亲被敲碎剜出的膝盖骨在泥浆里翻滚……女儿背上毒疮刮下的脓血在泥浆里融化……被碾成粉末的枯骨在泥浆里旋转……属于瓦棱被碾磨焚烧后残留的最后一点骨灰,也正在被冰冷的泥浆吞噬……

“啊——!!!”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绝望惨嚎终于冲破瓦藤被痛苦与恐惧锁死的喉咙!那声音完全不像人类发出!如同濒死的兽撕破了喉管!混杂着脓血、泪水和泥土的气雾从她口中喷出!

她疯狂地用还能移动的那条腿和枯瘦的双肘挣扎着爬向泥瓮!身体在冰冷的地面拖出一道泥泞的血脓污痕!爬到瓮边,她不管不顾地将枯瘦如柴的手插入粘稠冰冷的灰泥深处!疯狂地搅动!十指指甲在泥里崩裂翻卷!鲜血和泥土瞬间混淆!浑浊的泥浆被她搅动得剧烈翻腾!惨白的骨粉被搅拌上来,在灰褐色的泥浆中翻腾如同垂死的鱼。脓血和骨灰泥浆黏腻地混合在一起,颜色呈现一种灰败的污浊。

“搅!我搅!”瓦藤一边搅动,一边如同恶鬼般嘶吼,声音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粘稠的眼泪混合着腥臭的脓液不断滴落进泥浆里!“爹的魂!我的血!我的脓!都给你!都给你啊!拿去!拿去给铠甲!让它们生魂!生魂啊——!”

绝望的搅拌与嘶嚎在巨大的甲鉴窖坑底持续回荡,如同亡魂的哭嚎撞击在冰冷的石壁上。三百套覆盖躯干和关键部位的陶甲泥胎便在这样混合了腐血、脓毒、碎骨与无尽怨毒的泥浆中塑造成型。沉重的甲片在巨大的砖窑膛火中被反复焙烧至几乎融化的临界点。

出炉!如同从岩浆中捞出的烙铁!通体暗红!散发着恐怖高温!甲片表面流淌着火焰灼烧过的釉光波纹。灼热的气浪扭曲着坑口附近的空气。

水槽就在一旁!巨大的石槽里是昨夜积存的冰冷矿坑渗透水!带着刺骨的寒!新烧的、暗红色如同滚烫烙铁的陶甲立刻被浸入冰水!

“嗤——啦——!!!”

巨大的白汽如同巨兽喷吐的瘴气瞬间笼罩了水槽!浓烈的白雾夹杂着焦糊味升腾弥漫!冰冷的井水被灼热甲片疯狂加热!瞬间沸腾翻滚!无数细密的、绝望哀嚎般的气泡密集爆裂!如同无数微小灵魂在冰水中被瞬间烧穿!

当浓烈白汽稍稍散去。

三百套覆盖关键部位的陶甲从冰冷沸腾的水中捞出。通体呈现出一种黯淡、坚硬、如同古旧青铜兵刃的沉涩质地。甲片表面遍布火舌舔舐后的粗糙质感与不规则的深色斑驳泪痕。甲片边缘与缝隙间仍残留着一层凝结的白灰色水垢和晶盐析出物。

寨墙残余的垛口之后。十名沟壑战士被选中,身披沉重冰冷、散发着淡淡硝石咸腥气息的新制陶甲。甲衣粗糙硬实,贴在肌肤上如同冰冷的裹尸布。他们紧贴着残墙边,身体僵硬。对面岩坡上再次响起了穴熊猎手那如同饿狼嚎叫的挑衅呼哨。一支带着撕裂性倒刺的骨质箭矢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猛地从陡坡上方一块巨岩缝隙中射出!带着刺耳的尖啸!目标是墙角一个探身观察的沟壑战士心口!箭镞闪烁着墨绿色的幽光!

箭矢破空!瞬间撞在战士胸前那片刚刚覆盖的冰冷陶甲之上!

“铮——!!!”

一声远比撞击木盾或皮甲更刺耳、更浑厚、带着金石之质的清脆撞击声猛地炸响!

火星四溅!

箭镞如同撞上了花岗岩!那只带有狰狞倒刺的骨箭镞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变形扭曲!尖锐的骨刺顶端如同易碎的冰棱般瞬间崩飞碎裂!大股细碎的骨渣和木屑爆裂开来!整支箭矢被巨大动能硬生生反震偏离!几乎是斜斜地弹飞出去!狠狠扎进了旁边焦黑的木桩里!仅剩的箭杆尾部剧烈颤抖嗡鸣!

而那战士只感觉胸口被一股巨力猛地推搡了一下!踉跄退了半步!他低头,惊恐地摸着胸前被骨箭狠狠撞击的位置——冰冷的陶甲片上只有一个明显的白点凹痕!边缘甚至没有裂纹!凹陷周围布满摩擦灼烧留下的深色焦痕。坚硬的陶甲!竟未被洞穿!

秦霄立于残墙阴影下。他缓缓抬起手,两根带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手指,如同精准的钳子,猛地夹住了那根还扎在木桩上剧烈嗡鸣的、箭镞残缺破碎的骨箭残骸。稍一用力,带着倒钩的扭曲残镞便被拔了出来。箭杆末端沾满了乌黑的血泥与木屑的混合物。

他的指腹捻过箭镞那崩裂、边缘如同狗牙般参差不齐的断口。冰冷的触感下仿佛还能感受到箭矢脱离骨弓弓弦那一瞬的微弱震动与杀意残留。目光掠过那扭曲变形、再也无法威胁皮肉的残镞,扫过那面被箭撞出白痕却依旧冷硬坚固的陶甲。

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铜刃,缓缓凿落:

“‘人…不如甲硬……’”

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遍了残墙之后每一个惊魂未定、尚沉浸在陶甲坚固震撼中的战士耳中。如同一瓢冰水,泼在了刚刚点燃的一点生存希望之上。

甲鉴窖入口处堆积的泥泞旁。陶蕊缓步走到瘫在湿冷地上一动不动的瓦棱身旁。她缓缓蹲下身体,枯槁如柴的手指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轻轻拂过瓦棱那被厚厚糊状药膏包裹、但轮廓依旧狰狞可怖的、如同朽木树桩般的残腿断面。药膏的冰冷隔着粗糙麻布传来。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瓦棱浑浊绝望、早已失去所有光泽的老眼,而是越过那堆残骸,投在不远处一套刚从淬火槽捞出、正被两名健奴用力刮去表面粗糙盐垢和析出的灰白色钙质层的暗沉陶甲上。冰冷的甲片被刮刀刮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甲胄胸前位置被刮净,露出底下粗糙坚实、遍布火焰流釉纹路的原始表面。

陶蕊那如同死人般枯槁惨白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更像是不由自主的肌肉抽搐。冰冷死寂的声音如同冬夜刮过岩石缝隙的风,轻轻落在瓦棱浑浊浑浊的耳边:

“……看…瓦棱叔……那甲片刮出来的多硬……”

手指无意识地、冰冷地按在瓦棱残腿断口处的厚厚药膏上,仿佛在确认某种质地。

“……多像您啊……”

干枯的声音落下。再无波澜。只剩下甲鉴窖深处巨大刮刀刮除陶甲表面盐垢的“嘎吱…嘎吱…”声,如同钝刀刮过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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