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刘徽心中有很多的不满,藏着忍着,早晚定要发作。
可是,封禅泰山在即,刘彻的意思也早跟刘徽表明,放一放,不要动,有事都等泰山封禅后再说。
“把人押过来。”闻刘徽所为,心生不满,刘彻沉着下张脸发话。
卫青和霍去病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霍去病道:“陛下,臣去。”
“不用,朕倒要看看羽林军能不能押了她来。”刘彻所言透着的寒意,让卫青和霍去病的心不由悬起。再不敢多说一句。
“看人被打,被辱,很开心是吧?我的人当时让伯父的人压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伯父把周五送入魔窟。对,你也是加害者之一。知道在周五死去的身上有多少的伤吗?一共二十六道伤。伯父,二十六道伤,我一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刘徽一拳一拳的打在刘端的脸上,刚开始还叫嚣的刘端,被打得鼻青脸肿后意识到,刘徽是敢打他的人,哪怕在皇宫里她也照打不误。
二十六道伤,原封不动还回到他身上,刘徽真敢!
他要是挨了二十六下后,他还能活吗?
刘端想逃,可惜,刘徽踩着他的衣袍同时一脚踹到他的身上,好让刘端感受到什么是痛。
“长公主,陛下让末将押长公主见驾。”羽林军得令来了,可是得令又如何?
刘徽照样数着数打在刘端的脸上,“知道了,不用你们押。伯父,跑吧,往正殿去,你最好快些跑,二十六道伤,二十六拳脚,第二十六下就是我要你命的时候。”
无人料到刘徽胆大包天至此,当众放话打人。这可是胶西王!刘徽的伯父,刘彻同父的兄长,先帝的子嗣。
为了证明她不是在说笑的刘徽松开脚了,催促刘端跑。
刘端心生恐惧,他爬起往前跑,只想跑到刘彻面前,求得刘彻庇护。
他跑他的,刘徽在后面一脚踹在刘端的腿上,刘端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骨头,骨头都断了吧。
“伯父要是不走,可就走不了。”刘徽对于踢断刘端腿的事,丝毫不以为然,朝刘端丢下话,提醒他要是想在这儿死也不是不行。
刘端痛得喘息不已,看向一旁的羽林军质问:“你们就看着她打我?”
羽林军们也尴尬无比,朝刘端拱手答道:“胶西王,这是未央公主殿下,擒匈奴大单于,安西域的未央长公主殿下。陛下让我们来押公主,公主说了会去正殿,只是等一等罢了,末将等得。”
此话等于把刘端的希望全都扑灭。
他拿什么跟刘徽比,真以为他干的事无人知晓?
刘徽又一拳打在刘端的背上,刘端痛得咳出血来。他终于明白,在刘徽跟前他动不成歪心思,大汉的军队,不是卫青练出来就是霍去病和刘徽练出来的,谁敢对刘徽不敬。
他是刘彻兄弟不假,刘徽是刘彻的亲女儿。最宠爱的女儿。更是灭了匈奴的大汉公主。刘徽是大汉的英雄,仅次于卫青和霍去病的英雄。多少将士的偶像。谁会动刘徽!
“我错了,大侄女,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刘端终于反应过来,和刘徽低头认错,只求刘徽放过,他错了。
可惜,刘徽眉宇间尽是冷意道:“你让周五活过来,我就放过你。”
刘端额头上都是汗,一听刘徽的要求脱口而答:“那不可能。”
“所以,让我放过你也不可能。可是,到我父皇的面前,也许有一线生机,你确定不往前?”刘徽声音透着蛊惑的开口,眼前的刘端当真不努力一把?
几乎在听到刘徽的话的那一刻,饶是羽林军们都不可置信,无法揣测刘徽到底是何心思。
明摆着刘徽不会放过刘端,为何刘徽还要刘端去到刘彻的跟前?
刘徽又一拳打在刘端的身上,痛得刘端发出一阵惨叫。
“啊!”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刘徽打刘端的动静太大而出现,对眼前发生的一幕都震惊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刘徽一拳一拳打在刘端的身上,“伯父,痛吗?”
打完了人,刘徽轻声细语的问,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她在说的是温情蜜意的事。
痛,痛死了,刘端不清楚刘徽到底下了多重的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
“救命,救命啊!”刘端痛得浑身发颤,嘶哑的叫唤。拖着一条断腿爬起来往前跑,回头看向刘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绝想不到刘徽会对他下此狠手。而且是在皇宫大苑之内。
“你们,你们要放任公主打杀我不成?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刘端求救无门,依然不肯放弃,刘徽又一拳打在刘端的左肩上,啊,他的左肩骨头断!
“伯父,他们谁要是敢来,我暂时不杀你,你猜猜他们会不会死在我手里。”此时的刘徽迎对因为听到声音冲出来的羽林军,绝然冷酷的喝斥道:“滚!”
“公主,这是在宫中,而且陛下有诏。请公主手下留情。”拦,如同刘徽所言,他们哪一个敢拦?他们怎么拦。不拦,也要劝。再往前就是正殿了,刘徽难道敢在正殿前杀人?
敢不敢,此刻面对明显已经疯魔一般的刘徽,无一个羽林军敢出手。
“伯父,你虐杀那些人,把周五送到韩坤手里,听着他打周五,听着周五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时,你不是很高兴,很开心吗?如今到你身上,怎么不笑了呢?伯父有数我打了多少下了吗?”刘徽姣好的面容随着她露出的笑容,让人看在眼里,不由汗毛耸立。
“不笑,是伯父不喜欢笑吗?那不如你继续叫吧。你喜欢听别人哭闹,听着人求饶,不如今日也放开的叫唤,好让大家也欣赏欣赏你以前的喜好。”刘徽很友好的给刘端提建议,然一拳一拳的落在刘端的身上。血,染红刘徽的手。
“阿徽。”卫子夫急急的赶来,企图拦下刘徽,刘徽一眼扫过卫子夫身后的宫人吩咐道:“把皇后扶回去,别让本宫说第二次。”
此时的刘徽如同杀神,无人能拦。
伺候在卫子夫身边的人听着刘徽的话,不敢有半分怠慢,拉住想冲向刘徽的卫子夫。
卫子夫挣扎的道:“阿徽,你不要做错事。”
刘徽没有回应,只是往刘端身上再一次招呼,“伯父,还有三下,最后一下,你是想死在我父皇面前,还是死在这儿?我数到十,十数之后,你必死。你确定不挣扎了?”
平静无波的声音配上刘徽满脸的笑容,却让人止不住的发颤,刘端浑身上下钻心的痛,他想要逃,他不想再挨打,难不成他是怎么对待别人的,他都忘记了?
“一。”刘徽不管刘端的反应,仅是开始数数。
周围的人都傻眼了,有心要劝说刘徽,又不知如何劝起。
刘徽是连羽林军的面子都不给。
羽林军们倒是想上去拉刘徽,可是一看刘徽的阴冷的目光,怎么拉?
一个眼神扫去,羽林军都是一些什么人?饶是刘徽或许比他们要年轻,论久经战场,在场的哪一个人敢和刘徽比?
他们迎对刘徽,纵然是想上前去,在刘徽的眼神之下,那一双沾满血的手,无一不在昭示她的态度。
“阿徽,你不要犯下大错。为了他不值得。”刘徽的行为在无数人看来让他们害怕,卫子夫想拦,可是她拦不住。平阳长公主出来,也不急着开口拦住刘徽。直接站在刘徽的面前,企图拦下刘徽,阻止她发疯。
“阿姐,阿姐救我。”平阳长公主出现,刘端以为看到救星了,始料未及,刘徽一个手起刀落,将平阳长公主打晕。
“长公主。”一声长公主唤来,唤的是谁?
刘徽扫过平阳长公主的婢女,“扶好姑姑。”
疯了,刘徽一定是疯了!
“伯父,我不是说了?你试试在父皇的面前我敢不敢杀你。”平阳长公主为何而拦,刘徽心里有数。
正因如此,刘徽才会更坚定一往无前,一眼瞥过在那儿似是等着平阳长公主救他的刘端,提醒着他,看,平阳长公主已经晕过去了,是刘徽干的。刘端确定不做最后挣扎?
刘端感受到刘徽的杀意,刘徽,刘徽是真的要杀他,真的要杀他!
“陛下,陛下救命,陛下。”刘端再次确定确定一点,刘徽要杀他,她会杀他的啊。
此时,此刻,屋里的刘彻听着来报,意识到情况不对,终于是走出来了。
刘端一身的血,此时正努力的向他爬来,那脸上的惊恐毫不掩饰。
“刘徽。”第一次刘彻连名带姓的喊出刘徽的名字,似在无声的告诫于刘徽,偏在听到刘彻叫唤的那一刻,刘徽拔下发间的玉簪,朝刘端扎下。
在她动手的那一刻,在刘彻身后的卫青和霍去病都朝刘徽冲来。
来不及了!他们冲得再快,企图夺去刘徽手中的簪子,然刘徽同样也快,冲向刘端,直视刘彻,将簪子扎入刘端的脖。
血溅四射。不仅溅在刘徽的脸上,也溅在卫青和霍去病的脸上。
父亲,舅舅,丈夫。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刘徽。
“陛下。”刘徽此举让人大惊失色,不可思议之极。
相比之下,刘彻满脸的愤怒,而卫青是悔,霍去病的眼中闪过伤痛。已然有人上前查看刘端的情况,死不瞑目的刘端,没了。
“胶西王死了。”
刘彻指向刘徽道:“刘徽。”
“是。”可是,刘徽迎向刘彻回应,同时,一步一步走向刘彻,跪在刘彻面前,“胶西王,刘徽所杀。”
一字一句,无所畏惧,更不曾有半分掩饰的承认她的所作所为。
刘彻忘不掉刘徽是在听到他的叫唤声时才拔簪刺向刘端,要刘端的命。
这是挑衅!刘彻控制不住的抽出一旁羽林军腰间的剑,直指刘徽,“放肆。”
“陛下。父皇。”在刘彻拔剑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跪下,卫子夫、霍去病、卫青在刘徽的身侧,卫长公主、刘适、刘据慌乱的跪在刘彻面前,更想阻止刘彻亮剑。
卫子夫在刘彻的剑锋之下求道 :“陛下,请陛下息怒。阿徽,阿徽只是一时糊涂。陛下。”
卫子夫想要挡在刘徽的面前,刘徽斥道:“让你们照顾皇后听不懂吗?”
“刘徽。”卫子夫着急大喝一声,她还重要吗?重要的是刘徽不要再惹怒刘彻。
“陛下,陛下。”卫子夫哀求着刘彻,希望刘彻能够收回剑。
“父皇,父皇,阿徽只是一时情急,父皇。”卫长公主解释,刘适也忙道:“父皇,二姐是一时糊涂。”
刘据亦道:“父皇,二姐绝非有意为之。”
刘彻额头的青筋不断跳动,他迎向刘徽,一字一句的问:“你问问她,她是一时糊涂,非有意为之吗?”
卫子夫慌得转过头,冲刘徽道:“告诉你父皇,你是一时糊涂所为。”
声音中带着哀求,卫子夫捉住刘徽的手,盼着刘徽可以说一句软话,只要她说一句软话。
“长安五位女郎惨遭虐杀而死,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伤痕。周五死时,身上遭二十六处虐打。敢问大汉天子,杀人者该不该死?”刘徽提及案情,那些枉死的人,随后质问。
刘彻的眼睛都红了,剑指在刘徽的心口问:“杀人者该死,那么你呢?”
“该死。”刘彻和刘徽的对峙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刘徽的回答更让人猝不及防,同一刻,刘徽双手捉住刘彻指在她心口的剑,朝胸口扎去。
“不。”千钧一发之际,是离刘徽最近卫子夫拼尽全力的伸手捉住剑,死死的扣住。剑,未入刘徽的胸口一寸。卫子夫和刘徽双手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皇后,母亲。长公主。”事发太快,刘徽眉宇间的决绝让人心惊肉跳。
“父皇。”刘据急得抱住刘彻的腿,刘适亦然。
“徽徽,你松手。”刘徽握住剑身,饶是在看到卫子夫捉住剑时都没有松手,霍去病想要挣开刘徽的手,然不可能,刘徽不给任何人出手的机会,他只能劝。
可是,刘徽听不进劝。
“父皇以为,我畏死吗?我是您的女儿,若畏于死,当初就不会上战场!死,死在父皇手里而已,何妨一死。父皇想要我的命,我绝不还手。甚至只要父皇一声令下,虽死无悔。”刘徽握住剑的手在用力,卫子夫死死的捉住,惊恐无比的唤道:“阿徽,阿徽。”
“母亲您松手。松手。”刘徽唤着卫子夫。
刘彻早让刘徽给惊得不轻了,他在愤怒之下拔剑,纵然剑抵在刘徽的心口,绝想不到刘徽会直接拿剑扎入胸口。方才刘徽动手时的态度,刘彻瞧得分明,刘徽是真的准备扎入这柄剑。若非卫子夫拼死捉住,刘徽会死。
一瞬间,刘彻的脸都白了。
“陛下,求陛下饶过阿徽这一回。”卫子夫求着刘彻,她不能松手,不能。
“陛下。”于此时,汲黯上前拿过刘彻手中剑柄,谁都看得出来,刘彻绝没有杀刘徽之心。
可是刘彻需要一个台阶下,汲黯劝道:“泰山封禅在即,陛下,不可杀子。”
杀子,杀子之人,有资格泰山封禅吗?
闻言刘彻松开了剑。汲黯望向刘徽,卫子夫急忙的将剑从刘徽的手里拿开。
汲黯总暗松一口气,苦口婆心相劝道:“长公主,所谓孝,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长公主是要让陛下落得一个不慈之名吗?”
刘徽嗤笑一声道:“汲侍中以为,到了如此地步,我还有资格想那么多?”
刚让刘徽不畏死和汲黯相劝压下的怒意,因刘徽的话,刘彻火气腾的上来了,直指刘徽道:“你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
瞬间剑拔弩张,让汲黯拿着剑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父皇又以为,我怕死吗?案子是父皇下令周五去查的,刘端虐杀人命证据确凿,父皇为了所谓的泰山封禅将案子压下,致使周五为刘端所不喜。为了报复周五,刘端不惜费尽心思将韩坤寻来,甚至,在他们和离之后竟然以诸侯王之势,将周五擒去,以令周五受辱被打。韩坤敢对朝廷命官动手打骂,其罪当诛,依律,周五杀他们有错吗?试问,周五该死吗?”刘徽一句一句的质问,等着刘彻的回答。
刘彻指向刘徽道:“周五还想杀胶西王。”
“刘端他不该杀吗?一个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者,早就该死。陛下偏袒,一味偏袒,以令无辜的人惨死。处置不公,国法形同虚设,敢问陛下岂敢曰天下清明,岂敢祭告天地神灵,大汉大治?”刘徽不客气的再一次质问。
“一个在长安屡犯命案,虐杀于人的人不该死,一个有功于国,为西域归于大汉立下大功的人,就因为按朝廷的指令办事,最后却因两个烂人而死。这样的大汉,这样的皇帝,也配封禅泰山?”刘徽是真敢说,一字一句扎在刘彻的心上,听得所有人都止不住的颤抖,包括汲黯在内。
刘彻在此时也是气乐了,死死的盯着刘徽道:“就为了一个周五?”
听听,他们是多么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刘徽就为了一个周五。
何其可悲,何其不公!刘徽悲从心中起,迎向刘彻道:“一个周五,从我七岁跟着我。多少年来为大汉屡破奇案。在西域时,几次三番在我遇险时,查查大案,以令西域诸国畏惧。如此有功于大汉之臣,她不该死得那么冤。
“不该因为父皇对我的忌惮,因为父皇对我的压制,让她求救无门。更不应该让一个贱人折她辱她。连身为朝廷命官她都逃不过一个烂男人,哪怕那样一个男人打得她浑身青紫,哪怕她明明已经跟那个男人再没有关系,她还要被这样一个贱人所辱所折。
“大汉的律法连这样的人都不护,还能护着谁?大汉的皇帝连这样一个有功于国的人都不要,我再不为她争一个公道,是在向天下昭示,大汉的律法形同虚设?大汉天下就是一个笑话?那书阁前刻的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教着天下人以此为目标,我让天下人看,让天下人学,我还配吗?甚至,更不配为人。”
不配二字,让人明白,刘徽为的是周五,又何止是一个周五。
刘徽道出那样的一番话,目不转睛刘彻道:“一个周五,那又只是一个周五吗?天子脚下,连一个公道都不存。周五她是朝廷命官,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可她更是大汉的子民,陛下的臣子。
“臣民蒙冤受屈而死,陛下为天子,却也成为那样一个杀人的帮凶。我不为周五争,不为这天下臣民争,敢问陛下是让我成为一个像您一样自私自利,满心只有一己私欲,无国无民的人?那我宁可为这一个公道而死。以免看着这个肮脏不堪的朝廷,一个自私虚伪的皇帝恶心!”
“陛下,未央长公主分明是蓄意杀人,请陛下重罚。”刘徽的话让刘彻听得胸口阵阵起伏,额头的青筋在不断的跳动,既然如此,早想对付刘徽的自是要捉住机会让刘徽去死!
她也应该要去死!
瞧,马上有人出面,态度无一例外。
“对,理当重罚,一死最好。父皇,我给您,也给所有想杀我的人一个理由。王法,如果不能让恶人受罚,只会让无辜的人惨死,这样的王法形同虚设。一直以来我愿意守大汉律法,然如果你们都不愿意守,我也不必再守不是吗?这就我跟你们学的结果。这是第一次,如果你们都认为不守法很好,我一定有样学样,以后一视同仁对你们,诸位满意这个结果吗?我愿意跟你们讲理的前提是各自讲理,一旦你们不讲理,这就是不讲理的结果。”刘徽一开口,指向旁边死去的刘端。
当着刘彻的面刘徽都敢威胁人,目光所到之处,尤其是刚刚出面请刘彻一定要重罚刘徽的人,慌乱的避开刘徽的目光。
刘徽守法。
一个个对刘徽想方设法要捉她把柄的人,都没能找到刘徽把柄,可见真没办法捉着。
剩下的,如刘徽确实是对他们都各有不满,想方设法的对付世族勋贵。不可否认的一个事实,从始至终,刘徽都是让人查查他们犯下的过错,不冤枉人,也不会构陷于人。
刘徽在所有的皇家宗亲里,哪怕是恨得刘徽咬牙切齿的人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她是真的守法,诸事都愿意依法办事。
只有在遇上不守法的人时,刘徽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付他们。
而如今,刘徽便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不守法是吗?那不妨用不守法的办法解决问题。确定他们能够承受得住?
刘彻指向刘徽道:“你认为自己没有错?”
“我有错。当罚。父皇若不杀我,也当将我贬为庶民,放逐千里。对,自刘氏除名。”刘徽接话,她敢做,也料到会有何种后果。
杀一个诸侯王,还敢当着刘彻的面杀人,挑衅不过如此。
可她说出的惩罚,要么是杀,要么是除族名贬为庶民,放逐千里,刘徽是疯了吗?
“这是连朕的女儿都不想当了。”刘彻何许人也,更清楚刘徽何意。
刘徽冷笑的道:“我与父皇到如此地步,相疑至此,何必。我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父皇既认为我不值得信任,更不应该拥有这一切,便请父皇都收回去。
“如父皇一样的父亲,我拼尽全力,用尽所有都捂不热您的心。一个无辜之极的周五,本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却因我为父皇而不容,死得冤枉。比起胶西王,最该死的那个人何尝不是我。”
所有人听着刘徽的话,都止不住的发颤,难以想象刘徽能把话说得这般直白。
可是,在场的谁人不明白,周五之死就是因为刘彻对刘徽的不信任和压制而起的。
刘彻想要压一压刘徽,更希望刘徽能够更听话。
怕是刘彻也绝想不到,刘徽会以这样的方式掀了桌子。
“好,好,好。来人。从今日起,贬刘徽为庶民,自刘氏除名,流放百越,现在,立刻滚出长安。”刘彻难道会容于刘徽吗?他对刘徽有多少不满,丝毫不亚于刘徽对他藏着的不满。
刘徽不想当他的女儿,难道以为他就要刘徽不可吗?
“诺。”刘徽连丁点犹豫都没有的叩首应下。
只是,刘徽转过身朝卫子夫三叩首拜道:“母亲保重。”
卫子夫想抱住刘徽,却又自知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刘徽起身,心痛得无法呼吸,却不能动。
“陛下。”霍去病在此时开口。
谁料刘徽闻言冲霍去病道:“冠军侯,我的事和你无关。”
只一句话,冷漠之极。
在场的人无一不觉得刘徽疯了。
敢直言进谏论道刘彻的不是,甚至说出不愿意再为刘家女的话,大逆不道之极。
如今竟然还和霍去病如此冷漠相对?
“冠军侯莫要忘了,周五因何自尽。”刘徽道出这一句话时,望向霍去病的眼神透着寒意。
“道既不同,不相为谋。请冠军侯不要欺人太甚。”丢下这句话,刘徽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果决之态,让霍去病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好!”刘彻看着刘徽离去的身影,赞着一声好,眼中闪过寒意,他一手教出来的女儿,最后竟然成为扎向他最锋利的一把刀吗?
“传朕诏令,从今日起,世间再无未央公主。刘徽,从刘氏宗谱除名,宗人府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