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下山回到梵音寺时,皇帝派来的人已经等候多日了。
“大师!”
福清恭敬地对了善躬身行礼。
了善一眼便知来人意图。
他心下了然。
按照先前所说的孩童模样,如今怕是已大有变化。
毕竟海中那物万分难得,凡了想必已经为那孩子取来。
若是炼化,此刻必然已有蜕变。
若仍按孩童模样去寻找,恐怕难如登天。
思及此,他对着来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贫僧知道你们的来意。回去禀告陛下,不必拘泥于年岁模样。当他见到那人的第一眼,自会认出。时间还很长,不必过于忧心。”
说罢,他便飘然离去。
福清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什么叫做不要拘泥于年岁?
第一眼就会认出来?
这说的是谁?
他怎么感觉听不懂呢?
待他回过神,那位早已不见踪影。
苦等多日只得这一句话,福清望着“梵音寺”三个鎏金大字,重重叹了口气。
“回吧!”
也不知陛下是否会觉得他办事不力。
可对那位,他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不仅是得道高僧,还是当朝亲王,陛下最尊敬的长辈。
除非活腻了,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回宫后,福清老老实实转述了了善的话。
皇帝闻言蹙眉。
什么叫不要拘泥于年岁?
难不成长的虎背熊腰?
还有那什么时间很长?
他自然还有他的打算,他岂能不着急。
他不悦地看向福清:“你就不能多问一句?”
福清连忙跪地:“陛下恕罪!大师说完便走,分明不欲多言。老奴哪有胆子阻拦亲王啊!”
皇帝无奈摆手让人退下。
自家皇叔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就算他这个皇帝想见,都得看对方是否得闲,何况一个奴才。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渐消,化作一声长叹。
皇帝拳头重重砸在案上:“你觉得时间还长,可朕只想早日找到她。”
若真如皇叔所言,能借魔头之力祸乱他国,那简直再好不过。
兵不刃血,就能将他讨厌的邻国给解决掉,以报自己憋屈的这些年。
但究竟要去何处寻找?什么叫一眼就能认出?这皇叔真是……
哎!
最终,凤萧只能吩咐暗卫继续搜寻,要求他们按皇贵妃母亲的容貌去找。
既然二人相识,他就不信翻遍整个大凤王朝还找不到人!
而他不知的是,这番误打误撞,竟真让暗卫发现了些许端倪。
此时,凤吟正坐在谢安房中。
见对方听完提醒仍是不急不缓,便不再多言。
估计这人是有什么后手。
丞相府的人应该已在路上,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多事。
凤吟翻窗离去时,谢安伸手欲拦,却只触及一片残影。
感受着背后不再发烫的印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姑娘到底是谁?
为何见到她时背后的印记会发烫?
她们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他欠的究竟是谁?
谢安只觉一片迷茫。
但凡一个正常人,恐怕都难以想象得到,一个半年前还是孩童的人,竟会在转眼间长成大人。
即便容貌相似,也绝不会想到是同一人。
无奈的谢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想不通,那就继续看大师给他的经书吧。
而凤吟浑然不知自己已将对方搅得心绪不宁。
回到楚元庆住处时,发现原本围着他的护卫只剩一人。
不用想也知道其他人去哪了。
十有八九是去抓谢家小子了。
她决定这次不再插手。
既然已经提醒过,也算仁至义尽,该让那小子尝尝苦头。
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而她,现在的目标是玩疯楚元庆。
折磨他,报复他。
既然护卫大多不在,正是夜深人静时……
那就让这小子当一回美人吧,谁让家伙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看呢?
嘿嘿!
凤吟眼珠一转,她就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转身,便从二楼跃下,没一会,就去外面抱了一套女装,还有个琵琶回来。
一阵微风拂过,原本等候消息的楚元庆和护卫方大顿时昏睡过去。
凤吟走到两人身边,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她随手将衣裙一抛,一道灵光打在楚元庆身上,顿时给他换上了女装。
只见楚元庆一身月白云锦留仙裙,裙摆缀着细碎晶石,在烛光下流转着朦胧光晕。
凤吟指尖再点,他头上的玉冠化作一支碧玉簪,青丝如瀑垂落腰间。
此刻的楚元庆,竟美得令人窒息。
那肌肤胜雪,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
长睫如蝶翼般垂下,在眼睑处投下淡淡阴影。
虽在昏睡中微蹙着眉,反而更添我见犹怜之态。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一层银纱,宛如月宫仙子误入凡尘。
凤吟都忍不住为这般绝色惊叹,下一刻却坏笑着又打出一道灵光。
楚元庆悠然转醒,待看清自身变化时,瞳孔骤然收缩。
恐惧瞬间攫住他的心,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连粉嫩的唇瓣都失了血色。
他想呼喊,却发不出声;想唤醒倒在地上的护卫,却动弹不得。
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只能抬袖掩面,做出女儿家黯然欲泣的姿态。
那模样堪称绝美,说倾城倾国都不为过。
瞧瞧,那泪光盈盈于长睫之上,欲落不落;唇瓣微颤如风中蔷薇;一双美目含愁带怨,眼波流转间尽是说不尽的委屈与哀伤。
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怜惜,恨不能将世上美好都捧到他面前。
凤吟笑得前俯后仰。
她推开房门,让这位“美人”抱着琵琶,袅袅娜娜地走出房间。
一路行至一楼,未睡的客人纷纷侧目,都被这绝色佳人摄去了心神。
可那美人,竟然从未看他们一眼。
望着那好似仙子的美人飘然离去,他们的双腿不自然的跟上,这以跟就走到了客栈外。
只见那女子好似仙女一般,竟然飘然于半空之中。
楚元庆被迫以琵琶半遮面,坐在飞檐之上,哀怨地弹起琵琶。
琴声如泣如诉,仿佛在倾诉被负心人伤透的愁肠。
泪珠顺着他白玉般的面颊滑落,在月华下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芒,美得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