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没等擦干，手指已经无意识地往下翻页。
纸面带着点旧旧的泛黄，字迹比前几页松快些，还透着点少年人的雀跃劲儿。
“9月13日，多云。
在手机上看到网友们的登山视频与照片，我也想去爬山耶，刚好距离我不远就有一座山，想和我的朋友一起爬山！
嘿嘿，没有其他意思……如果可以的话……”
最后几个字写得轻轻的，笔尖像是没敢用力，连笔画都比前面细了点，像藏着点说不出口的小期待。
他盯着“和我的朋友一起”那行字，手指无意识蹭过纸面，能摸到笔尖划过的浅痕——当时写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挺失落的吧？毕竟自己压根就没有朋友。
翻页的动作没停，一页页掠过，大多是记着今天吃了什么、上课听了什么，直到指尖碰到最后一页，最新的日期停在10月1日。
“10月1日，晴。
今天把作业都写完了，可张叔突然打电话给我，他说他要停止对我的资助了，也就是说生活费与学费还有房租费，都需要我自行承担了……没事的，张叔肯定都是因为家庭原因，我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他，好啦，我得出去找找兼职做了……”
字迹写到“自行承担”时，明显顿了顿，后面的笔画比开头重了些，像是在使劲按笔，给自己打气。
最后那句“找找兼职”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对勾，虽然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硬撑的劲儿。
林轩攥着日记本的指节微微发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明明写着“没事的”，可这字里行间的慌劲儿，藏都藏不住。
林轩指尖往下蹭了蹭，后面的纸页全是空白，连一点笔尖划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皱着眉盯着那些空白页，心里犯嘀咕——自己明明有写日记的习惯，怎么从10月1日之后就断了？后面那么多日子，难道就没什么值得记的？
“难道是因为……就是那天出的事？导致我昏迷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跟着窜出好几个疑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昏迷了多久？醒来后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抬手摸向口手机，想看看今天是几月几日，也好顺着日期捋捋线索。
可指尖刚碰到手机，一个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来——既熟悉又陌生，带着点调侃的语气，清晰得像有人贴在耳边说话。
“意识连接成功…
hello，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看你挺悠闲啊，还在看书？
哎，你怎么哭了？
咋的，1000万不够花？”
林轩浑身一僵，手里的日记本“啪嗒”一声掉在沙发上。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飞快扫过客厅——沙发旁空荡荡的，阳台门关得严实，连个影子都没有。可那声音还在脑子里回荡，连语气里的戏谑都听得清清楚楚。
“谁？！”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震惊而发紧，手不自觉攥成了拳。
他又环顾了一圈，房间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电视机的蓝光依旧微弱，可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却像在耳边绕着圈，怎么也挥不去。
“嗯？我是系统啊，怎么？一回来就放飞自我，连我也忘了？”那声音带着点无奈的调侃，在脑海里清晰回荡，连语气里的小委屈都听得明明白白。
林轩的眼泪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顿在脸颊上。
他原本皱紧的眉拧得更厉害，诧异写满了整张脸，嘴巴微张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系统？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别再装神弄鬼了！”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没有任何预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凭空弹了出来，悬浮在他面前。
面板边缘泛着细碎的流光，上面布满了整齐的线条和图标，还有几行清晰的文字，透着浓浓的科技感，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恶作剧。
林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面板。
刚才还觉得是有人装怪，可这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的面板，让他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有个“系统”？
林轩往前凑了凑，眼睛紧紧盯着面板上的字，手指无意识地悬在半空，生怕这东西下一秒就消失。
他喉结动了动，接着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本次绑定者：林轩。
年龄：18岁。
已完成主线任务。
触发坏结局：故事的起点 回忆的终点。
评分：A-。
奖励：1000万元与一个愿望…”
每念一个字，他心里的震惊就多一分，到最后“1000万元”几个字出口时，声音都有点发飘。他愣愣地看着那几行静止的文字，眉头拧成一团，还是不敢相信——主线任务？坏结局？还有1000万？这些词像在听天书似的。
林轩犹豫了几秒，终于抬起手，指尖轻轻往面板上戳了戳，又胡乱划了几下。
可不管他怎么动，面板上的字和画面都纹丝不动，淡蓝色的光依旧稳定地亮着，连一点闪烁都没有。
他收回手，挠了挠头，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憋出一句带着疑惑的嘀咕：“哈？真的假的…”
目光又落回“坏结局”那行字上，心里更乱了——这“故事的起点”和“回忆的终点”，到底指的是什么？和他丢失的记忆，又有没有关系？
“那个…我失忆的事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你真的是……系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