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殷黎川继续说道，“秦家老五在外面有个情人，听说已经怀了……”
所以秦刚是不是真能传宗接代，也不那么重要。
他老子自己还能生。
“就秦刚他妈一个人，闹不出什么风浪。”
苍劲的手在沙发扶手上磕了磕，殷光耀夸赞说：“办得不错。”
他转头又对黑着脸的殷承亦说：
“凡事，走一步，想三步，想五步。”
“你这个不吃亏的性格，更要多跟你小叔学着点。”
闻言，殷承亦绷紧下颚，显然快忍耐到了极致。
殷光耀垂眼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手，叹了一声：“算了，不留你吃饭了，去把手处理一下。”
正有此意。
这个家，真是呆一秒都嫌多！
殷承亦起身，却瞥见殷黎川没有动静。
热闹都看完了，怎么还留在这儿。
“你不走？”
殷黎川努了下嘴：“我那儿没人做饭。”
是想在跟爷爷打小报告吧！
哼了一声，殷承亦转身离开。
“照你看，”殷光耀看了眼被甩上的大门，问殷黎川，“承亦他是不是来真的？”
沉默了片刻，殷黎川回到：“有可能。”
接着，他又补充到：“夏如荼是个好姑娘，单纯善良，就是有时候容易被别人意见左右。”
“什么意思，承亦强迫她？”殷光耀追问。
殷黎川摇头，就把夏如荼被骗的事情讲了。
酒吧的事，他还是给殷承亦留了点隐私。
听完，殷光耀脸色松动了些，但很快又有些担忧：
“承亦自己都需要历练，结果相中个一点城府都没有的。”
“其实，”殷黎川倾身，将手肘撑在膝盖上，表情认真，“我觉得殷承亦不是不愿看三步五步，而是故意跟你们置气呢！”
“智上的事，我只给他了一点提示，他就能把荣兴、秦家、刘思贤全部摆上棋局，各方都得到了应有的处置。”
“也多亏了他，我才能得到沈嵩的信任。”
不得不说，这一局下得不错。
殷光耀笑了，带着点欣慰：
“能帮上你就好。”
“这是我欠你母亲的。”
“不过，可以的话，你还是多带带承亦。”
“方笙要是看到你们和睦，一定会欣慰的。”
手指微蜷，殷黎川晃了下神，然后点了点头。
从老宅出来，殷承亦一直在想爷爷和殷黎川之间那种奇怪的气氛。
说是父子，不够恭敬；
说是合作伙伴，又似乎有些亲密。
而且，奶奶对殷黎川的态度也很奇怪。
对于私生子，她应该会很排斥才对吧？
可她毫无难度地接受了，只是因为殷黎川的母亲已经去世的缘故？
“殷总，医院到了。”
车一停，林睿扭头提醒。
抬头看了眼病房楼，殷承亦迈开步伐。
突然，脚步一停。
视线所落的位置，是一家花店。
玻璃门把手上系着的铜铃，随着人进人出叮咚轻响。
透过干净的玻璃橱窗，能看到花架上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各色花朵，暖光灯下流转出油画般的质感，像是被施了魔法的调色盘。
忽然，他的目光被里面梦幻般的蓝色吸引住了。
和夏如荼社交账号上的头像很像。
迟疑了几秒，殷承亦推门进去，问店主：
“那是什么花？”
二十分钟过去，殷承亦抱着一束花，走出了花店。
原来，叫无尽夏。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刻，殷承亦就决定买下。
静谧的蓝色绣球花，配着纯洁无暇的白玫瑰，让人感觉清新又温柔。
她一定喜欢。
对吧？
从来没有送人花的经历，殷承亦竟然感觉有点忐忑。
还好花束并不大，拿着不至于吸引太多陌生又好奇的眼神。
“殷总。”
一个保镖看到他过来，惊讶地扫了眼那束花。
殷承亦不悦地把怀中的花往下放了放，质问他：“刚才殷黎川让人过来，怎么没汇报？”
保镖赶忙站直回到：“他说只是验伤，几分钟就好。”
见殷承亦的手放到了门把上，他又追加到：
“夏小姐有客人。”
“林睿没交代你们，她需要好好休息？”殷承亦这时才有些真生气了。
像是拿着一百分考卷的孩子，快到家了才发现父母不在，喜悦和渴望被表扬的心情落空。
保镖挠挠头：“对，但，现在不是还没到晚上嘛，我以为……”
殷承亦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转而问：“里面是谁？”
“说是夏小姐同事。”
那就是公司的人？
还没想好手里的花怎么处理，保镖贴心地替他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瞬，殷承亦差点惊到把花给扔了。
“他们在里间。”保镖解释道。
也是，夏如荼身体没完全恢复。
那，就先把花藏在外间吧。
不过，这个保镖得换！
放好花，殷承亦拐过墙角，里面模糊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他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躲回墙角后面。
李家尧？
殷承亦看了眼自己站的位置，晃了晃神：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也会听墙角。
李家尧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双手紧握放在膝上，语气中满是愧疚：
“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搞到现在这样。”
夏如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双眼满是疑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握紧的拳在腿上顿了一顿，李家尧抬头：
“当初如果我不同意换班，就不会给秦刚欺负你的机会。”
当初夏如荼找他切磋，也是受到秦刚的骚扰之后。
可，安保部那几个人，都没当回事，以为秦刚只是口嗨。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监控室！”
“对不起！
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夏如荼，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
语气太过严肃，夏如荼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静了几秒，她扯出个笑：“算了，都过去了。”
“再说，没了这次机会，他也会找其他机会。”
“还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你不用说对不起。”
“不，我必须要说！”
李家尧倾身向前，试图握住她的手，可夏如荼放在身前的手下意识一缩。
他握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