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拥有红色的头发,肤白貌美,像是囚禁在游轮里的人鱼公主。
可惜她没有鱼尾巴,不能纵身跃入大海寻找自由。
秋榕榕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那么漂亮的外国女人,她眼窝深邃,皮肤细腻得像是羊脂玉。
秋榕榕记得新闻里,她失踪的时候是三十岁。
三十岁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和十八岁一样。
凯瑟琳递给了秋榕榕一支香烟。
秋榕榕摇摇头,“我不抽烟。”
凯瑟琳露出茫然的表情。
凯瑟琳不能说话,她低着头,犹豫片刻,又从内衣里扣出来两片白色的小药丸,犹犹豫豫地给秋榕榕。
似乎有点舍不得。
“啊……啊……”她冲着秋榕榕笑,示意秋榕榕吃。
秋榕榕摆手,“不用了。”
凯瑟琳像看怪物似的看秋榕榕,随后把药片塞进自己的嘴巴里,没多久,药效起来,她脸上开始露出空虚的笑容。
这个包间里乌烟瘴气,除了正在谈事情的那群人还算正常,其余老板带过来的伴侣都开始吞云吐雾,甚至开始现场表演。
秋榕榕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她不适应玩乐场。
这里的一切令她陌生又恐惧。
他们说着异国他乡的话,喝的酒也是五颜六色的,秋榕榕挤在他们这群人中间,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个红色大胡子再一次看向秋榕榕。
他对秋榕榕很感兴趣。
周景行犹豫了片刻,对沈砚川说道:“把她带过来。”
沈砚川是周景行忠诚的影子。
他走过来,俯下身,在秋榕榕耳边交代,“不要喝任何人给你的水,不要吃任何人给你的东西。待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笑起来,别甩脸。”
“笑不出来怎么办?”秋榕榕仰起头,试图扯了扯唇角笑起来,“海风吹多了有点面瘫。”
沈砚川嫌弃地瞅了一眼,觉得她笑起来太难看,“那就不笑,别勉强。”
秋榕榕跟着他到了人群中央。
围观的人冲着她吹口哨。
房间里的灯光落在秋榕榕身上。
她跪坐在正中央的圆形毯子上。
他们围绕着她,像介绍商品一样介绍她,掀开她的衣服,展示着她后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有一条疤痕有筷子那么长。
红胡子“咯咯”地笑了几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秋榕榕身边,上手去摸,秋榕榕没敢躲,硬着头皮承受下来。
他很满意。
又坐回沙发上,叫来了凯瑟琳。
红胡子在凯瑟琳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凯瑟琳款款走来,跪坐在秋榕榕的正对面,微低着头,指尖轻轻抚过秋榕榕的发梢,低头吻了上来。
她的嘴唇柔软,眼神魅惑。
秋榕榕忍住后退的冲动,被动地承受着。
一吻结束。
红胡子点起一根雪茄抽着,他抬抬手示意凯瑟琳离开。
“行了。”沈砚川拍拍秋榕榕的肩膀,示意她这边的工作也结束。
周景行和红胡子开始交谈。
秋榕榕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沈砚川在她旁边,解释给她听。
“那个红胡子看上你了,他们在商量你的价格。”
沈砚川优雅地端着鸡尾酒。
“别担心,就是带你露个脸,在这些人中往上炒一炒你的身价,不会真把你卖出去。”
秋榕榕不能坐沙发,她得和其他奴隶一样,跪坐在地上。
她选择了盘腿坐的姿势,仰头问道:“你们也在这艘游轮上买过人吗?”
“买过。”
秋榕榕瞬间露出鄙夷的神色。
然后,她又低着头,避免被他看见。
沈砚川坐在黑色皮沙发上,双腿交叠,指尖缓慢地转动着高脚玻璃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我们买的是女人?”
“不然呢?”
这艘船上也有男奴。
只不过他们三个,江无渡看谁都像兔子,周景行就她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秋榕榕偷偷打量沈砚川,四年来也没见他有女朋友,难道他也不喜欢女的?
“你在想什么?”沈砚川觉得秋榕榕看他的眼神毛毛的。
“你是不是喜欢男的?”之前沈砚川总是帮着周景行说话,秋榕榕怀疑他对周景行有其他想法。
“当然不是!”沈砚川像是被踩到尾巴,“你下次不许把你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
“哦。”秋榕榕瘪嘴,明明是他自己要问的。
沈砚川平复了一下心情,压低声音说道:“这艘船上贩卖孤儿,他们没有国籍,没有身份,是乖巧又凶狠的狗,只会听主人的话。”
他们在国外买了这些人做保镖。
秋榕榕唾弃道:“真没人性。”
沈砚川有些意外,“你不想给自己也安排一个吗?”
“不想。”欺负孤儿不得好死。
秋榕榕鄙夷这艘船上的一切。
周景行和红胡子谈判。
不论红胡子出多高的价格,周景行都是摇头。
让那些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红胡子有些惋惜地看着秋榕榕,最后揽着凯瑟琳离开。
沈砚川倒是兴致不错,他垂眸问跪坐在地上的秋榕榕,“你知道刚才那个红胡子要花多少钱买你一夜?”
秋榕榕茫然地说道:“九万。”
毕竟红胡子比画了一个九。
“是九百万。”
“这么贵。”秋榕榕很意外,她并非凯瑟琳那种大美女,很难想象有人愿意花这个数买她一晚上。
“这个世界上审美奇奇怪怪,就像你身上的疤痕,入了一些有怪癖人的眼里,就是美艳绝伦。”
沈砚川把没喝的酒奖励给了脚边一个试图缠上来的女人,重新戴上眼镜。
“走,那边谈完了,我们过去。”
沈砚川绅士的伸出手拉秋榕榕。
秋榕榕因为跪坐太久,血液不循环,腿一软。
“你没事吧?”幸亏沈砚川还拉着秋榕榕,不然她会摔倒在地上。
“脚麻了,要缓缓。”秋榕榕弯下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
沈砚川上手扶秋榕榕,她骨架单薄,轻飘飘的像是秋天的落叶,风一吹就会飞走。
太轻了。
“你是不是又瘦了?”
“我没称体重。”
“在闹绝食?”
“不是,我每天都在好好吃饭,只是……”她担惊受怕,吃得再多也长不起来肉。
秋榕榕叹了口气,“我恨不得一天吃六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