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目光扫过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
秦淮如的心猛地一沉!
“私下说?还特意找到厂里?肯定没好事!难道是...棒梗又闯祸了?”
秦淮如联想到昨天棒梗回来时那奇怪的表情...此刻秦淮如只觉得眼前发黑,手脚冰凉。
“好...好...”
秦淮如声音发飘,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头。她不敢拒绝,也怕在工友面前闹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车间后面一个堆放废弃料的僻静角落。
这里没什么人,只有生锈的铁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金属腥气。
易中海远远地找了个能看到她们、却听不清说话的地方,假装整理工具,耳朵却竖了起来。
“张大姐,您......您找我什么事?”
秦淮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衣角,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张桂兰。
张桂兰看着秦淮如这副心虚害怕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她没绕弯子,直接掏出那两毛钱,递到秦淮如面前,开门见山,但语气还算克制。
“秦师傅,这是昨天下午放学,你家棒梗在学校门口,砸给我儿子王铁军的钱。”
秦淮如看着那两毛钱,瞳孔骤然收缩!“棒梗砸钱!”
秦淮如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张桂兰没给秦淮如反应的时间,继续平静地陈述,话语却像刀子一样扎进秦淮如心里。
“棒梗不仅推搡辱骂我家铁军,还用这钱砸他脸,说是赔上次抢零食的钱。秦师傅,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本不该大人多管,但用钱砸人,这种行为太侮辱人了!而且...”
张桂兰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直视着秦淮如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
“我家铁军说,棒梗掏钱的时候,在兜里‘压’了一下,眼神也慌慌张张的。他一个孩子,身上揣着这么多钱,还怕带出别的东西?秦师傅,您家......最近没丢什么东西吧?”
张桂兰把‘这么多’咬得很重。
轰——!
张桂兰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秦淮如的头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所有的猜测、怀疑、绝望,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残酷的证实!
“家里的钱!果然是棒梗偷的!这个孽障!这个讨债鬼!他不仅偷了家里的活命钱!还拿这偷来的钱去外面充大爷、羞辱别的孩子?知不知道这钱没了全家都要饿肚子?”、
但是这话秦淮如也只敢在心里想,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崩。
巨大的愤怒、屈辱、绝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秦淮如!她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秦淮如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张桂兰看着秦淮如瞬间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样子,还有那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的动作,心里那点恻隐更重了。
张桂兰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钱,就是棒梗偷家里的。
易中海远远地看着,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什么,但看到秦淮如那副如遭雷击、濒临崩溃的样子,再结合张桂兰递钱的动作和严肃的表情,他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
易中海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贾家,真是没救了。”
秦淮如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羞耻、愤怒、绝望...无数情绪撕扯着她。她知道张桂兰已经看出来了,而且说得已经很委婉了,给她留了最后一丝脸面,没有当众戳破。
但是棒梗偷钱的名声,绝对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开,棒梗这辈子就毁了!找工作、说媳妇,都会被人戳脊梁骨!她这个当妈的,更是没脸见人!
为了儿子那渺茫的未来,为了贾家那早已不存在的“名声”,秦淮如必须遮掩!必须把这口血咽下去!
秦淮如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努力装出轻松和歉意。
“哎...哎哟!张...张大姐!您看这事儿闹的!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秦淮如伸出手,颤抖着想去接那两毛钱,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语无伦次地解释。
“这钱...这钱是我给棒梗的!真的!上次...上次他不是抢了铁军那孩子的零嘴吗?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就...就想着给孩子点钱,让他去买点好吃的,算是赔礼道歉!真的!”
秦淮如越说越快,仿佛生怕张桂兰不信。
“我那天手里正好没零钱,就给了他一张整的,想着让他自己去买点东西,顺便换开了就行!谁知道这孩子这么虎!性子急,不会办事!怎么能......怎么能拿钱砸人呢?太不懂事了!回头我肯定狠狠教训他!给您和铁军赔不是!”
秦淮如不敢说具体多少,只能含糊的说给棒梗一张整的。
秦淮如的解释漏洞百出,苍白无力。什么“手里没零钱给整的”?什么“让他自己去换开”?这种话,连三岁孩子都未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