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动静不小,瞬间吸引了楼下所有寻欢客的目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非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仗义执言,反而有不少人端着酒杯,脸上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望着楼上发生的一切。
楼下的常客们大多知道,这白玉楼背后有些势力,逼良为娼这类事情,在这里也并非头一遭。更有一些老色批,早就对这位以卖艺不卖身闻名的清倌垂涎三尺,巴不得老板今天就把她逼下海,如此一来他们这些粗人将来或许也能有机会一亲芳泽。
因此,楼下的看客们,竟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那些同在风尘中打滚的姑娘们,虽对这位歌女的遭遇心有戚戚,却也只能在强颜欢笑的间隙,于心底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有何杨在楼下坐镇,文才此刻胆气壮了不少。
他挺直了腰杆,义正辞严地对着白玉楼老板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赶紧放了这位姑娘!”
白玉楼老板见他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不屑地冷哼一声,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朝身后几个打手一招手,厉声喝道:“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群打手闻声,立刻举着手中的木棍,如狼似虎地冲向二楼。
何杨依旧稳坐楼下,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并未立刻出手。
在他看来,以文才那点微末道行和不怎么样的长相,这辈子想娶到媳妇恐怕是难上加难。
若是这次真能让他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说不定运作一番,这位歌女感念其恩,会以身相许也未可知。而文才似乎也想抓住这个难得的表现机会,梗着脖子,并未立刻向何杨求援。
老板一声令下,那些打手抡起木棍,带着呼呼风声,劈头盖脸地向文才打来。
文才跟随九叔修炼了十几年,手上多少还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底子,平日里对付一两个寻常壮汉倒也不在话下。但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对方人多势众,个个凶神恶煞,他那几招庄稼把式根本不够看,没一会儿便左支右绌,双拳难敌四手。脸上、身上接连挨了好几下重击,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地摔倒在地,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棍子。
眼看那歌女就要被几个打手重新拉进房间施暴,文才痛哼几声,终于撑不住了,扯着嗓子向楼下的何杨发出求援:“师弟,救命啊!快来救我!”
何杨见事态有失控的趋势,文才这英雄也做得差不多了,再不出手恐怕真要出事。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便已跃至二楼。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便听得一阵拳脚破空之声。
何杨拳脚如风,招式大开大合,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打手,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过三拳两脚,便被打得东倒西歪,再也爬不起来。
白玉楼老板见势不妙,知道遇上了硬茬,转身便想从后楼梯溜走,却被何杨一把揪住后衣领,如同提小鸡一般提了回来。
何杨眼中寒光一闪,怒不可遏地喝道:“你们竟敢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玉楼老板被他这声怒喝吓得浑身一哆嗦,顿时面如土色。
按照以往处理这种场面的惯例,他赶忙抬出自己的后台,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我表哥可是省城首富李老爷!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李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一听到“省城李家”四个字,在场的一些本地客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李家在省城的势力可是非同小可,可谓是权势滔天,黑白两道通吃,寻常人等轻易不敢招惹。
眼见形势不对,楼下那些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客人纷纷面色一变,匆匆结账,作鸟兽散。
毕竟,万一这白玉楼老板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被李家迁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何杨听罢,嘴角却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心中暗道:我还当这白玉楼的老板有多大的来头,没想到居然是李有财的远房亲戚。
上次从香江回来,自己便顺路去省城“拜访”了一下李有财,直接送他上了路。
时至今日,这家伙还敢抬出李家的名头来吓唬人,看来他这个所谓的“表亲”,关系疏远得很,连李有财早就去地府报道的消息都还不知道。
何杨脸色一板,厉声说道:“李家?哼,李家也吓不到我!”
想到此处,他毫不犹豫,手上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老板的手腕便被他硬生生捏断了。
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整个白玉楼。
手腕断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袭来,老板疼得几乎晕厥过去,哪里还敢嘴硬,立马就软了下来。
随即进入了反派挨揍后的第二个经典流程,涕泪横流地开口求饶:“哎哟!大侠饶命!好汉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侠放过我这一次吧!”
何杨深知这种人多半是口服心不服,但众目睽睽之下,倒也不好真的将这白玉楼老板当场打杀。
他冷哼一声,随手将其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旁,沉声警告道:“哼,今天暂且饶你一次!以后若再让我知道你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定不轻饶!滚!”
一番风波,文才想要破处的心思也没了,三人随即一起离开白玉楼
何杨走在前面,对文才不管不问。
惊魂未定歌女则搀扶着文才,一同走在返回客栈的路上。
何杨此举,自然有他的打算。
自己这位师兄,此行虽然没有完成“破处”大业,反而挨了一顿胖揍。但何杨心中却暗自盘算,一顿饱哪有顿顿饱来得实在?
若是这歌女真能因此对文才倾心,那可比去青楼快活一夜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