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终于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四百多万!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我的心间。
这么多钱,即便是我想帮他,可凭我,有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最关键的是,我就是因为赌博输钱才来的这里,我也告诉过杨哥,可他现在居然还这么不长脑子,生生的把四百多万送给了同行。
这一刻,我甚至有心不管他,因为我实在是管不了。
可到底……
我还是于心不忍。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救过我的命!”
我低头喃喃着,好像想要借此来说服自己。
好似从一来到这里开始,我无论做什么,都是被这样一个理由给束缚着。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也好像没有了自己的判断力。
“阿庆!”
判官的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也将我的心绪给拉了回来。
“这个人,还要麻烦您帮着处理一下!”我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小查,犹豫了一瞬间终究还是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
小查就是那种再典型不过的小人。
我不想在往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的防备着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会咬上我一口的小人。
但是让我自己去下狠手,我还真的是做不到。
判官,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判官对于这样的小事,自然是没有半点的意见。
很快小查便被判官的手下带走。
我则是跟着判官一起,上了嗨房的五楼。
一层之隔。
还不等我彻底踏上五层,凄厉的惨嚎声便是犹如恶魔的呢喃一般,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瞬间就变了脸色。
杨哥的声音!
即便是因为痛苦有些失声,可我对他太熟悉了,对他的声音也太熟悉了。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判官拉住想要冲上去的我,先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等我冷静下来,这才开口问道。
我也明白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朱哥的性格我虽然不了解,他的手段我也没有见识过。
可能坐在那个位置,很显然,朱哥这个人并不简单。
这样一个人,要是我真的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只怕不仅救不下杨哥,后果也绝对不是我自己所能承受的起的。
言简意赅的给判官讲了一下大概发生的事情。
这下,就连一直那一副死人脸模样的判官都是跟着变了脸色。
“吞钱,是这里最忌讳的事情。更何况还是那么大一笔。最关键的是,我了解老朱,金融盘上边有很多人都在盯着,这样一笔巨款被吞,意味着金融盘的业绩就会受到很大影响,也会间接的影响老朱在大老板心中的地位。只怕今天这件事,光靠你我,是解决不了的!”
我听了判官的话,脸色不由更加难看了几分。
我知道判官说的没错。四百万其实放在这里,并不算什么。
但坏就坏在,金融盘是个新开的盘口,同时也是备受上边那些人关注的盘口。
朱哥作为这样一个盘口的负责人,身上的压力,毫无疑问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重的多。
四百万,要是放在金融盘里报上去,那必然会引起上边那些人的重点关注,如此一来,对金融盘和朱哥接下来的发展,都是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好处和便利性的。
“要是你们现在能拿出四百万补上,我去和老朱说说,估摸着这件事还能善了。要是拿不出来,不行咱们俩就该干嘛干嘛去,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
判官的建议有些冷血,但不可否认的,站在人家的角度来看,也算是掏心掏肺的建议了。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杨哥去死。
“我想试试!”
我看向判官,一字一顿的坚定道。
判官也是死死的盯着我好一会,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走吧那就!进去以后听我的安排,我不让你说话,你千万不要说话!”
“好!”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截止到现在,我已经欠了夜和判官太多了。
先前是因为娟子,现在是因为杨哥。
讲真的,即便是以我的好脾气,现在也不可抑制的有些烦了。
但到底,到底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人就有情感,有情感就会不自觉的受到支配,这不是我想要避免就能避免的了的。
五层靠里的一个包厢。
包厢门是微微敞开着的。
判官只是敲了敲,然后也不等里边的回复,便是直接推门而入。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却只能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包厢内。
杨哥的脚上绑缚着一条粗长的编织绳,就那么头朝下,倒吊在包厢的屋顶之上。
猩红的鲜血,就像是稀稀拉拉的小雨一般,一滴接着一滴,不停的滴落在地面上。
“判官?”
朱哥看到判官显然一愣,而后咧着满是鲜血的嘴角,冲着我咧嘴一笑道:
“额还以为,雷要请夜拉个丫头过来呢!”
“行了老朱,人阿庆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不要再这么阴阳怪气的了!”
不等我说话,判官便是接过了朱哥的话茬。
我感激的看了判官一眼,不论如何人家只要是答应了帮你,就一定会尽心。
这样的人,要不是身处这样一个环境,而且我心里也知道判官并非是什么善男信女,其实还是很值得深交的一个人。
当然,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把心里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收了起来,又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杨哥。
如今的杨哥,再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温文儒雅和意气风发,一整个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头朝下耷拉着。
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里猛地迸发出一种浓浓的哀求之意,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就只能是发出一种无意识的嗬嗬声。
“行啦行啦!阿庆这小子把雷判官找过来,也西一样滴。今天介事,要么介个杨树把命留在介里,要么他阿庆愿意帮他拉出来西百万,介件西额就阔以当作西从来都没有花生过!”
朱哥一脸轻笑的接过手下递到手里的抹布,简单的擦了擦脸上和手上血,也不管还是红的可怖,就那么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虽然说话都是有些喘粗气,可言语中的那种不容置疑,很显然是在告诉我,这件事除了这两个选择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