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勇快步冲过来稳稳地接住摔倒的程欣。
一个男子也从另一边冲来，想接住林语欣，慢了一步，还没碰到她的衣角，人就栽倒了。
赵运辉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拉起来。
他有洁癖想伸手帮她清理，又默默收了回来。
林语欣抹了一把脸，手上的牛粪抹到脸上，褐绿色粪汁从脸上滑落，滴到衣服和裤子上，脸上还挂着几根未消化的草渣。
嘴里也吃进去了，流进喉咙一阵反胃，疯狂作呕，“呕呕！！”
“程欣，我是村支书的女儿，你敢这么对我，以后你们全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张嘴说话，上半张脸的牛粪滑入嘴里，那个味道令人作呕，又继续呕吐，“呕呕呕！！！”
“我让你放手，谁让你还一直拽着，你自己摔倒关我什么事？”
赵运辉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劝道：“语欣，别说了，先去河边洗一洗吧。”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说，你是不是也喜欢她啊？”林语欣甩开他，手上的牛粪甩到他洗得发白的白衬衫上。
赵运辉垂眸瞥见身前的狼藉，眉宇拧成川字，赶紧从兜里掏出帕子，想起帕子还是新的，今时不同往日太奢侈了。
只得扯着胸前的布料，把牛粪抖落，“我没有，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我们只是高中同学。”
萧勇鹰隼般的黑眸沉沉的盯着林语欣，“这位同志，我看到你拖拽我对象，她不肯跟你走挣扎，你们都摔倒了，责任在你，你摔了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对象。”
“军官同志，我才是你的相亲对象，她跟我做交易，让我帮她竞争小学代课老师，她帮我相亲。一个相亲都能用来做交易、满嘴谎言的资本家小姐，你还要娶她吗？”
林语欣强忍的嘴里恶心的牛粪说完，转身朝村里的小溪走去。
萧勇语气坚定的回答，“要娶！这辈子除了她，我谁也不娶！”
赵运辉深深的看了程欣一眼，朝两人颔首点头，转身追了过去。
程欣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萧勇摇摇头，“没有，你有你的难处，我都理解，那些都过去了，她故意说那些，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不能上当，回去吃饭吧，大家都等着我们呢。”
她听到男的承诺感动不已主动拉起他的手，“萧勇，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不用谢，都是我该做的。”
……
第二天，部队。
林大强的手臂缠着纱布，白色纱布被血染红，挂在身前。
带着四个兄弟来部队告状，在办公室那边大吵大闹，惊动了整栋楼的军官。
江师长和陆钧尧几人都在。
十七岁的林五强一瘸一拐的上前两步，给裴政委等人敬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嘴巴一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首长，你要为我们兄弟几个做主啊，萧副营长把我们几个打了，我大哥的手断了，二哥的脸肿了，三哥被砸伤了胃，四哥的腰断了，我的腿残了，我小妹被喂了牛屎，请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几位先请坐，我们先搞清楚打架的原因，如果是萧副营长错了，我们部队一定会对他进行处分。”
萧勇带队开舰艇去海上训练了，不在部队。
江师长派人去岸边，训练结束，舰艇靠岸就把人带回来。
周言谨和陆钧尧去外边商量。
两人觉得萧勇不是易冲动的人。
“他们做了什么事惹到老萧了？难道和程同志有关？”
“是和她有关，昨天的事我听老萧提过几句，林大强给程家借了两块治病救人，人家把钱还了，他们还赖账，说人家没还钱，要让强娶程同志，林家五兄弟故意挑衅，他忍无可忍才动手，我觉得错不在他。”
“不管有没错，军官殴打村民传出去对军区影响不好，江师长又刚上任气得不轻，怕不好搞。”
陆钧尧回自己办公室吩咐警卫员去找程欣，先去学校，如果学校找不到再去林家村。
学校例行周一早会。
校长在会议上宣布辞退程欣代课老师的职位。
会议结束。
林语欣跟着程欣回到她角落里的位置。
“赶紧收拾吧，待会还有一场更大的麻烦等着你呢。”
程欣不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麻烦？”
“就不告诉你，待会你就知道了。”
程欣已经收拾好了，早上来的早，东西也不多，只有几个本子和几支笔、水杯。
早上已经和接她课程的老师交接后续教学内容。
等下个月15号发工资，再过来领。
林语欣回自己座位时从她的座位旁走过，偷偷伸手把她桌上的东西扫落。
印着优秀教师的搪瓷杯砸落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滚到几米远角落的垃圾铲里。
“哎呀，不好意思，怪我太不小心了，我重新买一个赔给你吧。”
林语欣嫉妒程欣被评为优秀教师还得了奖励，每次看到她桌上这个杯子，就觉得她在炫耀。
扫到垃圾堆里正好。
“林语欣，你故意的。”程欣看到她这副无辜做作的嘴脸就想扇她，抬起的手还没落下。
不料林语欣早有察觉，伸手截住她的手腕。
叶进来到门口，他不认识程欣，正打算找个人问，看到有两人在争执什么，其他老师们都盯着她们，敲了两下门，“叩叩！！”
他问道：“请问哪位是程欣老师？”
林语欣看到来人穿着军装，以为是自己的五个哥哥去部队告状，部队派人来抓人，眸底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指着她道：“同志，她就是程欣，赶紧把她抓走，还有她那个军官对象，打了我五个哥哥，你一定要让首长们处分他。”
如果不是上午有两节课，她今天也会去部队。
“程欣，好好去部队接受惩罚吧，慢走不送。”
程欣眼神一冷，“是你干的？”
“是又怎么样？谁让你把我推到牛粪里，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哈哈。”
“啪！——”
程欣扇了她一巴掌，扯住她的头发，砸到桌面上。
“砰！”
“啊！”林语欣惨叫一声。
她开始装可怜博同情，哭着说，“放开我，程欣，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攀上了军官对象，就露出真面目，原来大家都被你骗了，啊，我的头皮好疼，呜呜呜……”
其他老师也坐不住了，上前拉架，“程同志，打人是不对的，你快放手。”
“我早就想打她了，以前为了保住工作不敢动手，怪我太怂步步退让，坏人才得寸进尺，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给大家提个醒林语欣因为嫉妒学校奖励我优秀教师的搪瓷杯，煽动学生攻击我。言尽于此，多谢这两个月以来各位老师们的关照。”
程欣松开林语欣的头发，朝几位老师鞠躬，收拾自己的东西跟叶进去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