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城的景色很好,人也有趣,就是天气过热,差点中暑。”
“今天去看了西方的古城堡,和童话里的一点都不像。”
“遇到一个英语很差的德国男孩,一下午都在纠正他的发音。”
“……医生说我的情况很糟糕,建议我早点去治疗。”
“但我不喜欢医院。”
沈怀星捧着那薄薄的几张纸,神色茫然无措
她的母亲不是意外去世的吗?
为什么信里会写“医院”、“治疗”这样的字眼?
她继续翻出其他信封,手微微颤抖。
从几十张信纸里翻出几句相关的文字。
“发病时没来及吃药,晕过去了,幸好有路人打了救助电话。”
“医生开始隐瞒我的病情了。”
“病重,我很想回家一趟,但是机票临时改签了。”
“保姆打长途告诉我,星星已经会走路了,应该很可爱。”
“我已经安排过了,每月都要检查她的身体。”
脑袋一阵眩晕。
她生母是生病去世的?那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自己说,母亲是意外辞世的?
翻到最后一个信封,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这张发黄纸上的字迹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潇洒,而像是在错乱痛苦的情况下画出来的一样。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果然遗传了这该死的心脏病,幸好发现的时间早,有治愈的希望。”
“我对不起她,但我宁愿让她心里没有我这个母亲,也不愿她感受丧母之痛。”
“呼吸很困难,现在只能吸氧。”
“请不要告诉她,我因为心脏病而死,她会害怕的。”
“等我走后,请替我爱她。”
最后一句落笔,书信戛然而止。
再看那张合影,与她相似的面容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永远定格。
沈怀星浑浑噩噩放下照片和信纸。
一时间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对于生母毫无印象,唯一能够感受到她的,只有几张纸几行字。
原来她的生母不是不爱她。
而是深知自己的生命短暂,无法让爱长久停留。
沈怀星慢慢坐了下来,心中一片空荡。
过了很久,她忽然站起身来,找出东西开始撬窗户上的钉子。
虽然她的力气不大,胜在坚持。
终于把钉住窗户的木板撬开,她估摸了一下高度,踩着椅子跳了出去。
落地时,脚踝微微一痛,但她没在意。
此刻天已经黑了,沈怀星怀着满腹心事回到了房间。
一夜无眠。
翌日,余回鸢站在小楼门口,看着被打开的窗户愣住了。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可恶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余回鸢恼怒地回头。
果然是沈怀星。
他从小就看不惯沈怀星,每次都想方设法地搞恶作剧整她。
但无论他怎么做,都会被她轻松躲开,然后他就会收到她的一通冷嘲热讽。
久而久之,余回鸢更加讨厌她了。
“手段真幼稚,菜就多练哦。”
沈怀星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
余回鸢瞪她:“你该不会找惊鹤哥告状了吧?”
沈怀星:“没错,恭喜你的卡被停了。”
余回鸢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凭什么让他停我的卡?”
沈怀星回以无辜的眼神:“是你先惹我的,建议你别再作死了。”
余回鸢气愤归气愤,也不敢找余惊鹤抱怨。
沈怀星按住眉心,轻叹一口气。
昨晚她刚拿到手机,不出所料,十几个未接电话。
刚接通电话,余惊鹤语气里的不安和担忧十分强烈。
说明原由后,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停掉银行卡算很重的惩罚了,有余惊鹤的命令在,家里其他人也会再给他一分钱。
希望他能长长记性。
由于司机请假回去了,沈怀星准备自己开车去郊区墓园。
沈怀星记得这个金色法拉利是自己以前喜欢的。
刚上车,她冷冷瞥了眼后视镜。
“滚出去。”
余回鸢赖着不走。
“不,我也要去。”
沈怀星面无表情:“你自己去,我不带你。”
余回鸢冷哼:“没有司机我怎么去?”
沈怀星:“当少爷当太久了?连打车都不会了。”
余回鸢哼了一声:“没钱。”
沈怀星拧眉。
“不想带你,下去。”
余回鸢就是想膈应她。
他道:“不走,难道你能把我丢下去?”
沈怀星拿出手机录像。
“发给余惊鹤。”
余回鸢炸了:“我跟外公说了的,让你带我去。”
“难道你连外公的话也置之不理?”
沈怀星无话可说,威胁道:“再敢搞小动作,让你哥停你半年的卡。”
余回鸢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留在老宅就是为了整沈怀星。
她一走,他还留着干嘛。
半路上,顾夕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余回鸢成心膈应沈怀星,一个劲的夸顾夕。
“顾夕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顾夕姐姐你脾气真好真温柔。”
“你会做饭?那我改天一定要去尝尝。”
沈怀星置之不理。
一个小时后,驶过郊区的公路时,车子陡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坐在后面的余回鸢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后就没有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震的沈怀星心猛地一跳,忙踩刹车。
刺啦一声巨响,车因惯性甩出去几米。
“余回鸢?!”
她看向后视镜。
竟然是汽车追尾。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踩油门急速飞驰。
她的这辆法拉利可是全球限量的车型,就像是一眼可以认出的暴发户一样显眼。
这么宽阔的公路,身后的车却偏偏准确无误地撞了上去。
可见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事故。
沈怀星的掌心冒出一层冷汗。
幸而车子的性能极好,高速飞驰开的也很稳。
沈怀星怎么叫余回鸢都没收到回应。
怀疑刚刚他是被撞晕了过去。
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沈怀星看向后视镜。
三辆黑色跑车如同幽灵一般紧随其后,快到可以看出残影一般。
沈怀星神经紧绷,紧张到头皮发麻。
她呼叫车上的智能系统,发现没有任何应答。
沈怀星难得脑海空白了一下。
车子被动了手脚。
她太大意了。
无论身后追过来的是什么人,仅凭刚刚那又快又狠的撞击,沈怀星就能判断出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她背后被冷汗浸透。
双方这种濒临极限的速度,如果对面不要命的撞上去,碰撞产生的巨大动能能让车子瞬间爆炸。
余家能走到今天的地位,积累下如此令人眼红的财富,靠的可不全是经商贸易。
恐怕身后追着的人是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