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冰岛的极夜笼罩着广袤雪原。林知夏裹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望着天空中翻涌的绿色光带,恍若置身梦境。沈砚舟站在她身后,左手牢牢圈住她的腰,右肩经过复健,已经能稳稳地搂住她。
“冷吗?”他的呼吸在寒风中凝成白雾,却固执地摘下手套,将她冻得发红的手捂在掌心。林知夏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转头望去,数十辆雪地摩托组成爱心阵型,车头灯在雪地上勾勒出璀璨的光轨。
“沈砚舟,你又搞什么名堂?”她嗔怪地转身,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沈砚舟身后,自家三个哥哥穿着印着“护妹使者”字样的羽绒服,正举着烟花发射器跃跃欲试。二哥林叙白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臭小子,要是求婚不达标,我们就把你扔到冰川裂缝里。”
沈砚舟轻笑,突然单膝跪地。寒风卷起他的围巾,却吹不散他眼中滚烫的深情。他掏出丝绒盒,这次的戒指换成了双戒,戒圈内侧刻着他们相遇的日期和经纬度坐标:“林知夏,上次在病房,我说等伤好了带你看极光。现在......”他声音发颤,“我想在世界尽头,完成这个迟到的仪式。”
林知夏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极光在头顶流转,将他的身影染成梦幻的色彩。她想起三个月前他在病床上苍白的脸,想起他用受伤的手笨拙地为她编辫子,想起他说“你的眼泪,只会因为幸福”。
“我愿意!”她扑进他怀里,声音被风声撕碎又重组。沈砚舟为她戴上戒指,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冰晶。远处的烟花腾空而起,在极光背景下炸成巨大的爱星,二哥的单反快门声、三哥的欢呼声与呼啸的风雪交织成最浪漫的乐章。
然而,甜蜜并未持续太久。返程途中,林知夏的手机突然响起。医院值班同事发来的消息让她脸色骤变——急诊室送来一位心脏骤停的患者,竟是沈砚舟的母亲。
“妈!”沈砚舟冲进手术室时,沈母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林知夏紧紧攥住他颤抖的手,却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可怕。记忆如潮水涌来,她想起沈母总偷偷在她包里塞养生茶,想起她拉着自己聊沈砚舟儿时趣事时的温柔模样。
“小夏,你说妈会不会......”沈砚舟声音破碎,七尺男儿眼眶通红。林知夏踮起脚尖,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不会的,伯母那么坚强。而且,”她举起戴着戒指的手,“我们说好要一起白头的,她还要抱孙子呢。”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患者身体太虚弱,需要长期调养。”沈砚舟踉跄着要冲进病房,却被林知夏拦住:“你先休息,我守着伯母。”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知夏几乎住在了医院。白天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深夜则变成照顾病人的家属。沈砚舟看着她疲惫的身影,心疼得直掉眼泪。有次凌晨,他偷偷溜进病房,看见她趴在病床边熟睡,沈母正用没输液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妈,您醒了?”他又惊又喜。沈母笑着点头:“小夏这孩子,比亲闺女还贴心。舟舟,你要是敢辜负她......”
“不敢,永远不敢。”沈砚舟红着眼眶握住母亲的手,又轻轻盖住林知夏露在外面的胳膊,“她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三个月后的婚礼上,沈母亲手为林知夏披上洁白的头纱。当神父问“你是否愿意”时,林知夏和沈砚舟异口同声:“我愿意,生生世世。”教堂外,二哥的烟花再次绽放,这次的图案是两个交叠的戒指,在夜空中闪耀成永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