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考生们陷入绝望之际,蔡京向前一步,高声道:“诸位考生,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洪亮,透过雨幕,清晰地传入每个考生的耳中。
考生们闻言,纷纷抬起头,望向正厅方向,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蔡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继续说道:“陛下早已料到诸位会有此反应,故而有旨传达。
此次恩科,并非要求诸位将十八道题全部答出。
朝廷举办此次恩科,旨在选拔专业人才,而非全能之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陛下有令,只要诸位能有理有据、正确回答三道题,便可授予九品官职;
回答六道题,授予八品官职;
回答九道题,授予七品官职;以此类推,若能将十八道题全部答对,
便可直接授予四品官职!若在后续的殿试中表现优异,更是有机会成为状元!”
此言一出,考棚内顿时安静下来。
考生们脸上的绝望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期待。
“什么?只要答对三道题就能获得九品官职?”
“这是真的吗?陛下竟然如此开明!”
“太好了!三道题,我应该能答出来!”
王磊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仔细阅读着题目,心中开始思索。
他虽然对这些题目并不熟悉,但他平日里喜欢阅读史书,对国家大事也颇有兴趣。
他发现,吏部的一道题目“如何制定合理的官员考核制度,防止官员贪赃枉法?”,他似乎能说出一些自己的见解。
陈默也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虽然没有真才实学,但他父亲是当地的官员,他从小耳濡目染,对户部的一些事情也有所了解。
他看着户部的一道题目“如何统一全国的度量衡,确保市场交易的公平公正?”,心中有了一丝头绪。
考棚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考生们纷纷拿起毛笔,开始认真思考题目,不再像之前那样绝望。
他们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陛下圣明!”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考棚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声音洪亮,穿透雨幕,回荡在整个贡院上空。
考生们脸上带着感激的神色,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们深知,陛下给予他们的,不仅仅是一个考试的机会,更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以往的科举,即便考中,也未必能获得实职,许多人寒窗苦读多年,最终却只能空有一身功名,虚度光阴。
而此次恩科,只要答对三道题,就能获得实职,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王磊放下手中的毛笔,对着皇宫的方向深深一揖,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答题,不辜负陛下的期望,将来为大宋效力,造福百姓。
陈默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对着皇宫的方向躬身行礼,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将来做出一番成绩,不辜负陛下的厚爱。
李纲与蔡京站在正厅前,看着考生们的反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纲心中感慨,陛下此举,不仅选拔了人才,更赢得了天下学子的心。
蔡京则心中盘算,这些考生将来若能入朝为官,必将对陛下感恩戴德,陛下的威望也将更加稳固。
宗泽、种师道、赵颢三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宗泽道:“陛下此举,真是深得民心啊!有这样的陛下,我大宋必将日益强盛!”
种师道亦点头道:“是啊!只要能选拔出这些有能力的人才,我大宋何愁不能中兴!”
赵颢笑道:“看来,此次恩科,必将成为我大宋科举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啊!”
雨依旧在下,但贡院内的气氛却早已不再压抑。
考生们纷纷拿起毛笔,在试卷上奋笔疾书,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也是他们为大宋效力的开始。
李纲与蔡京并肩站在正厅前,望着考棚内忙碌的考生们,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们知道,此次恩科,必将为大宋选拔出一批优秀的人才,这些人才,将成为大宋未来的希望。
铜钟的“当——当——”声穿透贡院的青砖灰瓦,在晨雾未散的庭院里荡开时,所有考生握着毛笔的手都顿了顿。
一个时辰的时限刚到,监考官手中的朱漆令牌“啪”地拍在桌案上,高声道:“考试结束,诸生依次退场,不得私带卷纸!”
考生们动作不一地放下笔,有人指尖还沾着墨汁,便急着拢了拢衣襟起身,有人则对着卷纸反复扫了两眼,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队伍从贡院偏门缓缓往外挪,刚踏出门槛,压抑了一上午的议论声便像开了闸的水似的涌出来。
“妥了妥了!”穿宝蓝色长衫的书生攥着袖角,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跟身边同伴说话时声音里满是雀跃,“陛下这道‘论农桑与民生之系’,我考前刚好翻了《农政全书》,连去年江南水稻增产的案例都写进去了,此番定能博个好名次!”
他说着还抬手拍了拍胸口,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光,显然觉得这趟恩科没白来,说不定就能借此叩开仕途大门。
旁边穿素色布袍的考生却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眉头皱成了疙瘩。
“唉,早知道陛下考的是实务策论,我还不如不来呢。”
他声音蔫蔫的,脸上满是悔意,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腰间褪色的玉佩,“我背了三个月的诗词歌赋,临了连半句都没用上,倒不如去‘倚红楼’听苏姑娘唱支《霓裳曲》,还能落个自在。”话里满是懊恼,仿佛这贡院的青砖都比别处更硌脚。
也有沉着些的考生,比如站在台阶下的柳姓书生,他慢悠悠地理了理褶皱的袍角,指尖轻轻拂过袖口沾着的墨点,神色平静得很。
“初试不过是敲门砖,”他对着身边焦躁的同窗温声道,目光落在贡院匾额上,“题目虽偏实务,却也见陛下求贤若渴之心,能否进殿试,还得看阅卷官如何评判。”话虽这么说,他垂在身侧的手还是悄悄攥紧了,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毕竟谁不想站在金銮殿上,当面应答陛下的问询呢?
还有几个考生围在墙角,声音压得低低的,脸上满是忐忑。
“我那策论里提了西北军饷的事,会不会太冒失了?”穿灰布衫的书生搓着手,眼神里满是不安,“方才离场时,监考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旁边人赶紧劝他:“放心,陛下要的是直言敢谏的人才,总比通篇空话强。”
可劝的人自己也没底,说话时语气都飘着,时不时往贡院里面望,好像能透过墙看到阅卷的场景似的。
人群渐渐散了,有人脚步匆匆,想着回去再温些书以备殿试;
有人磨磨蹭蹭,还在为卷纸上的疏漏唉声叹气;
还有人干脆拐去了街角的茶馆,约着同伴要“借茶消愁”。
唯有贡院门前的石狮子,依旧稳稳地蹲在那里,看着这一茬又一茬的考生,带着各自的心事离开。
谁都清楚,这初试只是第一步,明日张榜之时,才是真正的分晓——有人能踏上金銮殿的台阶,有人则要带着遗憾离开京城,而此刻所有的欢喜与愁绪,都得等那一张榜单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