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月色总带着些清冽的温柔,像打翻了的银盏,将光辉泼在易华院的回廊上。檐角的铜铃被晚风拂得轻响,惊起阶前沉睡的流萤,翅尖的微光划过青砖,恰如林姝玥此刻心头漾起的涟漪。
谢砚辞离开后,箫妄言扶着苏桃桃回了偏院,偌大的正院便只剩她与谢砚舟。廊下的桂香混着刚炖好的雪梨汤甜气漫过来,谢砚舟正坐在案前批阅最后几份卷宗,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将下颌的线条勾勒得愈发分明。
“还在忙?”林姝玥端着碗温热的醒酒汤走过去,碗沿的白汽模糊了她的眉眼。谢砚舟今日陪谢砚辞喝了几杯桂花酿,虽未显醉态,耳根却泛着淡淡的红,“大哥带来的酒虽清冽,后劲却足,喝点醒酒汤暖暖胃。”
谢砚舟放下狼毫,接过汤碗时指尖触到她的手,顺势握住。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暖得惊人,将她微凉的指尖裹在其中:“快好了。”
目光扫过她腕间的银钏,那是他前几日寻匠人打的,上面錾着极小的“玥”字,“今日大哥说起扬州的秋菊,你很想去?”
“是有些念想。”林姝玥挨着他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袖口的暗纹,“不过也不急,等你忙完手头的事,等桃桃将小承欢生下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她望着案上摊开的卷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记着前几日张屠户案的收尾,“说起来,那案子虽破了,想起那两个孩子,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谢砚舟沉默片刻,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世间事,总有遗憾。”他仰头喝完醒酒汤,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不过有你在身边,便觉得安稳。”
林姝玥被他说得心头一暖,抬头时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盛着的,是她穿越而来这些时日,早已熟悉的温柔与珍视。她总说自己在现代已是二十五岁的年纪,见惯了人情冷暖,却偏偏抵不过他眼底的认真。
“在想什么?”谢砚舟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手背,带着些微的痒意。他放下空碗,起身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酒香,“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内室的烛火被调得极暗,只留一盏银台在床头摇曳。林姝玥解开外衫的系带,月白的软绸滑落肩头,露出里面藕荷色的中衣。
铜镜里映出她略显单薄的肩背,这具十九岁的身体还带着未脱的青涩,与她灵魂里那份二十五岁的成熟总有些微妙的错位。
“在看什么?”谢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酒后的微哑。他不知何时已卸了外袍,只着件月白里衣,墨发松松地披在肩头,平日里束起的清冷在此刻尽数化开,添了几分慵懒的惑人。
林姝玥转身时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酒气,混着皂角的清香,是独属于他的味道。“在看你。”她仰头望他,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今日大哥说起母亲又给你安排相亲,你当真不去瞧瞧?”
谢砚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有你在,何须再看旁人。”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指尖描摹着她的轮廓,“何况,我心里只有你。”
林姝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暖意从心底漫到四肢百骸。她总在夜深人静时想起现代的日子,那时的她忙于法医工作,二十五岁的年纪里从未有过这般炽热的牵挂。穿越而来,遇见谢砚舟,像是命运格外的馈赠。
“阿舟,”她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在现代,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记得。”谢砚舟的手轻抚着她的发,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说那里的女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困于后宅。”他顿了顿,指尖滑过她的耳垂,“可我总觉得,你这样好,该被人好好疼着。”
林姝玥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难道你现在没疼我吗?”从她穿来这具身体,谢砚舟便从未让她受过半分委屈,她想做的事,他总是全力支持,哪怕是做惊世骇俗的仵作,每天与尸体打交道,他也只担心她是否会累着。
“不够。”谢砚舟低头吻住她的唇,不同于往日的克制,今日的吻带着酒气的炽热,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唇齿间带着桂花酿的甜,混着她唇上的蜜饯香,在舌尖漫开,“还想把你护得更紧些。”
吻渐渐深了,他拦腰将她抱起,脚步沉稳地走向床榻。锦被柔软,像云朵托着身体,林姝玥的发丝散落在枕上,与他的墨发交缠在一起。谢砚舟的手轻轻解开她中衣的系带,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微微一顿。
“阿玥,”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带着滚烫的温度,“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林姝玥的心猛地一缩,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这具身体才十九岁,在现代还只是刚成年的年纪,她总觉得还没准备好。更何况,她是穿越而来,谁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是否适合生育。
这些日子,她一直悄悄用着从药铺寻来的法子,甚至按照现代的记忆,让信任的老匠做了些羊肠制成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避着。
谢砚舟虽从未明说,她却知道他有多喜欢孩子,那日在张屠户家看到那对龙凤胎的尸体时,他眼底的痛惜并非作假。
“阿舟,我……”她想说自己还没准备好,想说这具身体或许还太年轻,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眼底的渴望堵了回去。月光从窗缝钻进来,照亮他眸中的星光,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谢砚舟俯身压着她,胸膛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轻轻舔去她睫毛上的湿意,“可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等他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却格外真挚,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起圈圈涟漪。林姝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想起他平日里的沉稳,此刻却像个渴求糖果的孩子,眼底的期待让她无法拒绝。
是啊,她在现代二十五岁,从未体验过这般深切的爱意,也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让她如此牵挂。谢砚舟给她的,不仅是安稳的生活,更是穿越时空的温暖,让她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有了家的归属感。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话音刚落,便被他更深的吻包裹。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小腹,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动作里满是珍视。
“阿玥,我的阿玥。”谢砚舟的吻越来越密,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角,每一处都带着滚烫的爱意。他的手与她的交握,十指紧扣,仿佛要将彼此的心跳融为一体。
锦被滑落,露出交缠的肌肤。他的体温滚烫,像要将她融化,林姝玥的指尖划过他的脊背,感受着他肌肉的线条,那里有着常年练剑的紧实。谢砚舟低喘着,吻落在她的耳侧,吐气如兰。
“姐姐,”他忽然这样唤她,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暧昧得让人心尖发颤,“我的姐姐。”
林姝玥的心猛地一颤,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她知道他为何这样唤,那日她笑着说自己在现代比他还大两岁,他便记在了心上。平日里他总是沉稳的“阿玥”,只有在这般情动时,才会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唤她“姐姐”。
“嗯。”她轻轻应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软糯。月光下,他的眉眼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平日里的清冷尽数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谢砚舟的吻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每一处都带着珍视的温柔。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腰,动作里满是克制的珍视,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生怕稍一用力便会碰坏。林姝玥的呼吸渐渐急促,指尖插入他的发间,感受着他的存在。
“阿舟……”她低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情动的微颤。他的回应是更深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将她所有的思绪都搅乱。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愈发温柔,将床榻上的人影笼罩在一片银辉里。锦被起伏间,是化不开的缱绻情意。谢砚舟的吻落在她的小腹,带着虔诚的珍视,那里或许将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林姝玥望着帐顶的流苏,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头的犹豫早已烟消云散。或许她还没完全准备好,或许这具身体确实还年轻,但此刻,她只想沉溺在这份爱意里。有谢砚舟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姐姐,再叫我一声。”谢砚舟的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蹭,气息交融。他的眸子里映着她的样子,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阿舟。”林姝玥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声音温柔得像月光,“我的阿舟。”
他低笑一声,吻再次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这一夜,月色正好,桂香满院,帐内的情意浓得化不开。林姝玥感受着他的爱意,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忽然觉得,或许有个孩子也不错。
若是像他,定是沉稳可靠的;若是像她,或许也会带着几分跳脱。他们会一起教他读书,一起带他看遍这世间的风景,就像此刻的他们一样,彼此依偎,便是全世界。
谢砚舟的动作渐渐温柔下来,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满足的喟叹。“阿玥,”他的声音里满是缱绻,“有你真好。”
林姝玥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最安心的乐曲。“我也是。”她轻声说,眼皮渐渐沉重。
月光透过窗棂,在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烛火交织在一起,温暖而静谧。檐角的铜铃偶尔轻响,像是在为这深夜的缱绻伴奏。
谢砚舟轻轻抚摸着她的发,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林姝玥的顾虑,也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不易,所以他会更加珍惜,会护好她和他们未来的孩子。
“睡吧。”他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在。”
林姝玥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伴着他平稳的呼吸,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有扬州的秋菊,有易华院的桂香,还有他温柔的眼眸,和那句带着暧昧的“姐姐”。
夜还很长,爱意正浓,未来的日子,仿佛也因这一夜的缱绻,变得愈发值得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