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小声道:“采办朱勔说,这批云锦需要白银二十万两。”
“哦!那...那就把西北将士的军饷先扣下,来支付这批云锦的钱。”
高俅大惊,他虽然是个贪官,但也知道,如果军饷拖欠太久,极有可能会引起哗变。
想到这里,他赶忙出班跪倒:“圣上,西北将士的军饷已经半年没有发了,如果再拖欠,怕...怕会引起哗变。”
宋徽宗大怒:“拖欠了半年军饷,我也没有看到谁饿死。”
宋徽宗稳了稳情绪又说道:“高卿,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西北将士向来忠心耿耿,岂会因些许银两就造反?”
蔡京见状,立刻附和道:“圣上英明,西北边关近来并无任何战事,军饷也不着急。只是延福宫的工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高俅急得额头冒汗:“可是圣上,据边关密报,西夏近来蠢蠢欲动...”
“够了!”
宋徽宗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高俅,你今日怎么尽说些扫兴的话?莫非是存心要与朕作对?”
高俅吓得连连叩首:“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宋徽宗又是一挥手:“今天议政就到这里吧!”
值日太监高喊一声:“退朝——”
众大臣纷纷跪拜,宋徽宗拂袖而去,只留下高俅还跪伏在地,额头紧贴着金砖,冷汗浸透了朝服内衬。
蔡京慢悠悠踱到高俅的身旁,俯身低语:“高太尉,西北将士若真闹起来,您这太尉之位...”
话未说完,便轻笑着扬长而去。
高俅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何尝不知道蔡京这是在借刀杀人?
西北军若真哗变,第一个问罪的必是他这个太尉。
在水浒传中,高俅是最坏的一个奸臣。
他的干儿子高衙内,因为看上了林冲的妻子,便设计陷害林冲。
最后,在沧州牢城营,高俅又派陆谦火烧草料场,把林冲逼上了梁山。
今日,在朝堂之上,高俅极力为西北将士争取军饷,并非说高俅是个好官。
他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假如西夏那边出了事,宋徽宗第一个便会拿高俅开刀。
再者说,北宋末年,高俅是坏,但是,比起“六贼”来说,他反而又好了很多。
当然,只是和“六贼”比较而已。
从这件事便可以看出来,宋徽宗其实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心中哪里有江山社稷,又哪里有什么黎民百姓。
宋徽宗是一名出色的画家和书法家,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更不是一个好皇帝。
几年后的靖康之耻,五国城的坐井观天,宋徽宗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而是罪有应得。
只是,可怜了大宋的百年繁华盛世,可怜了天下的百姓。
满朝的文武怎么就没有一个正义之人呢?
现在的朝堂之上,基本上都已经被蔡京和高俅之流所把持。
少数的几名还算是略微清醒的官员,也都采取了明哲保身。
不这样也不行,谁敢顶撞蔡京,第二天便会死的很惨。
也亏的宋徽宗对手榴弹的研制,没有一点兴趣,不然的话,晁盖还真的不好应付了。
水泊梁山,聚义大厅。
晁盖这几天,是心情大好。
收了索超,蔡福,蔡庆,特别是关胜。
另外,手榴弹的研制也是大获成功,只是能否批量生产的事了。
聚义厅内的众家弟兄也是非常热闹,喝的也都有点高了。
晁盖举起酒碗,环视厅内众位兄弟,朗声道:“诸位兄弟,最近咱们山寨是喜事连连啊!关胜兄弟青龙偃月刀威震河北,索超兄弟急先锋也是名不虚传,蔡福、蔡庆兄弟更是雪中送炭!来,共饮此杯!欢迎他们加入我们梁山。”
“好!”
“欢迎!”
众人轰然应诺,酒碗相碰之声不绝于耳。
李逵一抹嘴边酒渍,大着舌头嚷道:“哥哥说得是!这些日子俺铁牛可算开了眼,先是见识了那会炸的'铁西瓜',如今又来了这许多好汉!往后官兵再来,看俺不砍他个人仰马翻!”
吴用则是轻摇羽扇,含笑不语。
他目光扫过厅内新投入梁山的好汉,最后落在了关胜身上。
这位关公后人端坐如钟,虽在酒席间仍保持着大将风范。
晁盖一看吴用的表情,便知道这个吴学究有话要说。
“军师,你在想什么?”
“哦!天王。”
吴用回道,“我在想...咱们梁山现在的英雄好汉是越来越多了。不再局限于农民和渔夫,还有很多朝廷的官员。”
晁盖微微一笑:“军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太会像最初的时候,咱们弟兄们那样一条心了。”
吴用说的没错,最初晁盖和吴用上梁山的时候,弟兄们像晁盖和白胜是农民,阮氏三兄弟则是渔夫,结构比较简单,管理起来也容易。
晁盖他们最初上梁山,唯一的诉求便是,能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感觉是到了人生的巅峰。
可是,你再看现在的水泊梁山,有柴进,花荣,关胜等。他们的人生巅峰还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吗?
显然不是,比如阮氏三兄弟的人生巅峰,对关胜他们来说,那就是最基本的生活。
他们的人生巅峰是什么?
他们的人生巅峰,是封侯拜相、光宗耀祖,是青史留名、建功立业。
柴进是前朝皇族后裔,骨子里流淌着不甘寂寞的血液。
花荣身为将门之后,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关胜更是以关云长后人自居,心中怀揣着重振先祖威名的抱负。
这些人的加入,使得梁山的成分变得复杂起来,不再单纯是草莽英雄的聚义,而是掺杂了更多的政治诉求和个人野心。
晁盖笑道:“军师所言极是!不过,咱们水泊梁山要发展壮大,就需要各式各样的英雄加入。”
“天王心胸开阔,能容万物,小弟佩服!”
“军师考虑的也是周全,我们屈居水泊梁山一隅,必定难以满足所有兄弟的夙愿。”
“天王,前些时日准备攻打郓城,不知何时行动?”
“唉!”
晁盖叹了一口气,“军师,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啊!攻占一座城市,不单是要占领它,还要彻底的拥有它,比如一座城市的善后...”
晁盖和吴用正说着话,忽然,从酒席之上传来了一阵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