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就比如刘青青,在王府习惯了说一不二,一旦遇到阻碍,三撞南墙都不回头。
最可怜的是他们这些下人,每次都跟着遭罪,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婵儿想起蔺无筝那张俊美无铸的脸,眼神变得坚定。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双方的争斗中,她得尽快离开。
“你好大的威风。”
明诛人未到声先至,“居然诬陷本郡主偷窃。”
王府是她的家,这里的一针一线都属于王府的,那怎么能算偷?
她那是光明正大的抢!!
明诛精神抖擞的进门,手中握着长棍。
刘青青见她嚣张的样子,胸中怒火燃起。
“你还敢狡辩,你敢说西院的火不是你放的?”
“是我放的。”明诛干脆利落的承认。
刘青青眼前一亮,兴奋的站了起来,指着明诛。
“你承认了,枉顾人命戕害长辈,我要拉你去见官!”
没想到这死丫头这么蠢,居然当众承认放火。
明诛嘴角微勾:“好啊,你不仅可以拉我去见官,还可以去御前告状。”
“不过在此之前.......”她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我得先把戕害长辈的罪名做实......”
“你敢!快,快叫府卫......啊!!”刘青青求救的话都没说完,肩上就挨了一棍子,疼的她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刘青青挨了顿揍,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双目赤红。
反观明诛愈发精神抖擞,带着刚追过来的麻丫和郑忠等人离开。
来到院子里,看着站了一排的府卫,明诛目光精准的找到了曾经的王府侍卫长王朔。
王朔换上了普通府卫的衣服,高壮的身材站在人群中依旧显眼。
“王侍卫站这看景呢?怎么不进去帮忙?”明诛调侃。
从她进到屋内到动手,这些人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好似雕塑一般眼睁睁看着她用木棍抽刘青青。
跟上次积极保护的姿态完全不同。
王朔苦笑,“郡主乃一流高手,我等便是拼了命也拦不住您,便不去献丑了。”
“所以你们这是认命了?”
明诛惊讶于王朔的妥协,终于正眼打量他。
不得不说她父王别的不行,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些人一看就知身手不俗,绝不是一般府卫能比,与刘黑子等人平分秋色。
“我等技不如人,不认命也不行。”
王朔的语气平静,跟上次的态度截然不同。
明诛啧啧两声,“可真不像你,莫不是被打怕了?不过你这算失职了吧。”
王朔:“王爷下了新令,若是郡主与她发生矛盾,只需要保证刘氏不死,其余任由郡主发挥便是。”
“父王可真是通情达理。”明诛称赞。
王朔嘴角一抽,王爷倒是想不通情达理,可也没人拦得住这祖宗啊。
明诛心满意足的扛着棍子走了,身后时不时传来清风苑下人喊府医的动静。
麻丫不解,“您这是为何。”
她觉得郡主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虽是那刘氏太过嚣张,可郡主主动动手,总归是理亏的。
若是叫王爷知晓,主子怕是要挨训。
“哪有那么多为何,想打就打了。”
回到院子里,明诛将棍子随意一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刀斩乱麻,刘氏太磨叽了。”
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时间整日防备着刘氏算计。
“您是想刺激刘氏?”麻丫懂了,“可若是惹急了她,再像上回那样找杀手杀您可如何是好?”
麻丫是经历过上回的刺杀的,至今心有余悸。
主子身手好,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万一伤着呢?
明诛眼神阴沉,“我就是要让刘青青狗急跳墙,眼睁睁看着她辛苦谋划来的一切付诸一炬!”
......
刘氏的动作果然很快,第二日一早未五便告诉明诛,刘氏出门了。
“看样子是朝皇宫方向去的。”未五道,“咱们的人一直跟着,刘氏有任何举动随时回禀。”
“她要进宫?”
居然真去告御状了。
明诛勾起嘴角。
“看样子是,您可想好了应对之法?”
未五有点担心,皇帝对小主子虽还算和善,那也是表面功夫,实际上巴不得王府倒了。
刘氏这一状告上去,皇帝会怎么做还是未知。
明诛无所谓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行且看。”
她斜了未五一眼,“不过,刘青青怎会有资格进宫?”
除去命妇,便是官员家眷无召也不得入宫,更何况刘青青这尴尬的身份。
未五沉默许久,“年初刘氏以掌管王府不便为由,向王爷讨了随身玉佩。”
这事他本不想说,免得这爷俩又吵起来。
眼下却是瞒不住了。
“父王真是个大方的金主。”
连随身玉佩这么敏感的东西都往出送。
若这人不是她父王,她高低得称赞他两句对女人大方。
明诛笑里藏刀,未五不敢说话,心中默默为誉王祈祷。
回头他得告诉未九一声,让王爷在庄子上多躲几天,最好是一年半载的都别回来,等郡主这口气消下去再说。
......
“阿嚏!”位于京郊庄子里的誉王大清早就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心里总有种毛毛的感觉。
他问庄子上的管事,“天儿越来越冷了,庄子上可备了过冬的炭火?”
管事老栓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回王爷,都备下了,您可是今日要用?”
老栓穿着粗布衣裳,用布条包着头,一张满是岁月痕迹的精瘦的脸上布满紧张。
誉王摆摆手,“晚些日子再送吧。”
还有一整个冬日呢,省着点用,应该能熬过去吧?
当时走的急,身上没带太多银子,眼下还不知要在庄子上住多久,各项开支都得省着。
“阿嚏!”
又打了个喷嚏,誉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琢磨着又是哪件事穿了帮,惹来逆女这么大的怨气。
这时未九急匆匆进来,“主子,刚收到消息,百花楼的琳琅姑娘失踪了,整个百花楼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誉王唰的一下起身,挥退管事,“一个人都没了?”
“都没了,属下在百花楼马棚里发现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据周围商户描述,前夜百花楼里还很热闹,一直到昨日一早关了门,就再也没见过里面的人出来过。”
未九顿了顿,单膝跪地:“是属下疏忽,没想到他们竟然修了密道。”
誉王满脸厉色,身上寒气直冒,“让人去城外搜!本王就不信,那么多人一点痕迹都不留。”
他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点线索了,转头人就跑了,如何能甘心。
“那王二虎可查出不妥?”
未九:“身份没什么问题,但他离开京城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属下还没查出来,还需要些时日。”
“雀字号也查不出?”誉王蹙眉,若真是这样,问题可就大了。
雀字号遍布天下,便是其余几国都有他们的分部,若是他们都查不出,只能说明对方的势力比皇鳞卫还要大。
“那倒不是......”未九沉吟,誉王不满的看向他,“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的作甚!”
作甚,怕您跟郡主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