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盖过连绵的山影。车队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格外清晰。突然,水瓶的机关鸟 “扑棱” 一声从车窗飞了出去,翅膀上的铜铃急促地响起来。“怎么回事?” 狮子猛地勒住马缰,铜锣在车辕上晃出沉闷的响。
天蝎侧耳听了片刻,蒙眼布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不是劫匪,是雨。”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打在油布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指在急促地叩门。白羊慌忙爬上车顶,试图把那面破狼旗收起来,却被风吹得一个趔趄,差点滚下车去。“抓稳了!” 巨蟹在下面大喊,伸手拽住了白羊的裤脚,两人合力才把旗卷成一团塞进车缝。
射手从包袱里翻出油纸伞,刚撑开就被狂风掀成了喇叭状。“这破伞!” 他气得把伞骨掰断,却见双鱼姐妹从后面的马车探出头,递过来两把蓑衣,“我们备着的,快穿上!” 双子接过蓑衣,却不急着穿,反而举着伞骨往水瓶的机关鸟身上比划:“你看这弧度,改造成鸟翅膀肯定更灵活。” 水瓶白了他一眼,正忙着用桐油把弩箭箱的缝隙封起来,“别捣乱,淋湿了弩机,尚将军能把你钉在辕门上。”
雨越下越大,山道变得泥泞不堪。金牛赶的马车突然陷进泥坑里,车轮在原地打转,溅起的泥浆糊了他满脸。“搭把手!” 他闷哼一声,往车辕上绑绳索。狮子和射手立刻跳下车,三人合力往前拉,喊着号子:“一二 —— 嘿哟!” 巨蟹则指挥其他人往车轮下垫石块,天蝎站在雨中,侧耳听着车轮转动的声音,突然喊道:“左边用力!车轮偏了三寸!” 众人依言调整方向,果然,马车 “哐当” 一声从泥坑里挣了出来。
躲雨时,大家挤在路边的破庙里。巨蟹用三块石头支起铁锅,煮起了姜汤,辛辣的香气混着雨水的潮气弥漫开来。双子掏出白天从劫匪那捡的钱袋,倒出几枚铜钱在掌心把玩:“这钱够买两斤烧酒了,可惜被雨淋湿了。” 摩羯把铜钱一枚枚擦干,放进随身的布包里:“上交吧,说不定能作为破案的线索 —— 虽然那伙劫匪笨得有点可爱。”
“可爱?” 白羊喝着姜汤,差点把舌头烫掉,“他们举着刀冲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可爱?” 天蝎靠在神像的底座上,慢悠悠道:“听他们的脚步声,慌乱得像受惊的兔子,刀都握不稳,怕是第一次干这个。” 狮子啃着干粮,含糊不清地说:“管他是不是第一次,敢抢我们的东西,就是活腻了。下次再撞见,我让他们知道铜锣不仅能报信,还能当武器。”
雨停时,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车队重新上路,阳光透过湿漉漉的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路边的野花被雨水洗得格外鲜艳,射手忍不住摘了几朵,插在巨蟹的草帽上:“戴着好看,像个采花大盗。” 巨蟹笑着把花拔下来,别在水瓶的机关鸟翅膀上:“给你的鸟做装饰,省得它光秃秃的像只铁疙瘩。”
快到军营时,远远望见一队骑兵迎面而来。为首的将领身披铠甲,腰悬长剑,正是尚将军。“你们可算来了!” 尚将军勒住马缰,脸上露出笑容,“穆将军昨天还念叨,说你们再不到,他就要亲自去接了。” 狮子翻身下马,行了个军礼:“报告将军,途中遇雨,耽误了些时辰,但弩箭完好无损!”
验弩机时,尚将军拿起一把弩,拉弦上箭,对着远处的靶心射去,“嗖” 的一声,箭簇正中靶心。“好东西!” 他赞不绝口,“比上次送来的顺手多了。” 突然,他瞥见车顶上插着的破狼旗,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双子连忙解释了黑风岭遇劫的事,逗得尚将军哈哈大笑:“就凭那伙毛贼,也敢动我们的军事物资?你们干得好!”
晚上,军营里摆起了庆功宴。尚将军赏了两坛烧酒,白羊和射手抢着喝酒,结果都醉倒在桌下。狮子拿着铜锣,给大家表演敲鼓点,引来阵阵喝彩。巨蟹和双鱼姐妹忙着给大家添菜,天蝎则和穆将军聊起了黑风岭的地形,说那地方易守难攻,适合设岗哨。水瓶和摩羯在角落里核对账目,偶尔抬头看看热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夜深了,庆功宴渐渐散去。大家躺在军营的帐篷里,听着外面的虫鸣声。白羊打了个酒嗝,嘟囔着:“下次运输,我还跟金牛一组,他力气大。” 金牛翻了个身,没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双子搂着水瓶的机关鸟,睡得正香,嘴里还念叨着:“再做个机关狼,吓吓劫匪……”
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运输途中的乌龙和艰辛,此刻都变成了难忘的乐事。明天,他们就要踏上归途,但这段在风雨中并肩前行的日子,会像那面破狼旗一样,被珍藏在记忆里,成为星座侍卫们之间又一段温暖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