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祥瑞:怀孕后小心保胎,备受皇帝重视。
入秋的景仁宫,丹桂花落满青石阶。富察仪欣斜倚在梨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自侍寝后月信迟迟未至,太医院院正把脉时手都在发抖:“恭喜娘娘,您有了龙嗣!”
消息传开的瞬间,整个紫禁城都沸腾了。皇帝下朝后直奔景仁宫,龙袍下摆沾着秋雨也浑然不觉,紧紧攥着她的手:“爱妃好好养着,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次日便赐下二十个精挑细选的宫女太监,又将景仁宫的份例提到仅次于皇后的规格。
然而,恩宠如潮水般涌来时,暗处的箭矢也悄然瞄准。三日后晨起,春桃捧着的燕窝粥里竟漂浮着半片夹竹桃叶。富察仪欣捏着银簪的手微微发颤 —— 这剧毒之物若是入口,莫说胎儿保不住,她这条命都得搭进去。
“去请苏公公。” 她将瓷碗推到一旁,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再把景仁宫所有宫人都叫到偏殿。”
当苏培盛带着侍卫赶来时,富察仪欣正倚在鎏金屏风后。二十多个宫人齐刷刷跪在地上,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扭曲地投在青砖上。“本宫腹中龙嗣若是有半点闪失,” 她抚着小腹缓步走出,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众人头顶,“你们都得给皇嗣陪葬。”
话音刚落,角落里的小宫女突然崩溃大哭,供出是丽嫔身边的嬷嬷许诺事成后送她出宫嫁人。富察仪欣望向苏培盛:“劳烦公公禀明皇上,此事还需彻查。”
皇帝听闻消息雷霆震怒,不仅将丽嫔降为答应,还杀鸡儆猴地杖毙了那嬷嬷。富察仪欣却并未因此放松,她命人在景仁宫四周设下暗哨,每日食用的饭菜都要经过三重查验,连送来的炭火都要仔细检查是否掺杂硫磺。
随着肚子渐渐隆起,富察仪欣的行动愈发不便。皇帝特许她不必每日去坤宁宫请安,还时常在处理完政务后,带着江南进贡的新鲜果子来景仁宫陪她说话。“朕昨日看了工部呈上来的水车改良图,” 皇帝将剥好的荔枝喂进她嘴里,“等孩子出生,朕要以他的名义,在江南建十座水车坊。”
然而,后宫的暗流从未停歇。立冬那日,皇后以 “共聚天伦” 为由,邀众妃在御花园赏梅。富察仪欣扶着春桃的手刚踏上九曲桥,脚下的青砖突然变得湿滑。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扶住桥栏,身后传来齐妃尖锐的笑声:“妹妹这身子金贵,可得当心些,别像去年那只摔死的野猫似的……”
富察仪欣攥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她当然记得,去年有个怀有身孕的答应在御花园滑倒,一尸两命。“姐姐说得是,” 她转头微笑,眼中却结着冰,“不过这桥面湿滑,若是伤了其他姐妹或是冲撞了圣驾……” 她故意顿住,余光瞥见皇后的脸色瞬间发白。
当晚,内务府连夜派人重修御花园的砖石。富察仪欣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让春桃暗中收集各宫动向,又以 “胎教” 为由,让父亲从江南找来最博学的先生,每日在景仁宫讲学。皇帝偶然来听,见她大着肚子还认真做笔记,眼眶都红了:“爱妃如此勤勉,将来孩子必定聪慧过人。”
腊月廿三祭灶那日,富察仪欣突然胎动频繁。太医院的太医们匆匆赶来,景仁宫内外一片忙碌。皇帝推掉了所有奏折,守在寝殿外 pacing ,攥着佛珠的手被勒出深深的红痕。“要是母子平安,” 他对着漫天飞雪喃喃自语,“朕要大赦天下!”
整整十二个时辰后,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夜空。春桃满脸喜色地冲出来:“皇上!是小皇子!哭声响亮,足足有七斤重!”
皇帝踉跄着冲进殿内,富察仪欣虚弱地靠在床头,怀中的襁褓里,婴儿正挥舞着小拳头。“快看看咱们的孩子,” 她声音沙哑却满是欢喜,“生得像您,将来必定是个明君。”
皇帝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眼眶发热。三日后,圣旨传遍六宫:宸妃诞下皇嗣,母子平安,着晋为皇贵妃,赐居长春宫;皇子赐名永琛,寓意 “珍宝祥瑞,国之栋梁”。
当富察仪欣抱着永琛搬进长春宫时,望着宫殿上崭新的匾额,心中百感交集。从选秀入宫到诞下皇嗣,这一路步步惊心,每一步都浸透了算计与血泪。春桃为她整理梳妆时,忍不住感叹:“娘娘,您总算是苦尽甘来。”
富察仪欣轻抚着儿子柔软的胎发,目光望向窗外的宫墙。远处,皇后所居的坤宁宫隐约可见。“这才刚刚开始,” 她低声说道,“永琛是皇上长子,往后觊觎太子之位的人只会更多。我们娘俩,容不得半点疏忽。”
月光洒在长春宫的琉璃瓦上,映照着这位新晋皇贵妃坚毅的面容。她怀中的永琛突然咯咯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宫殿里,仿佛预示着一个崭新而充满挑战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