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育筹谋:为子女成长布局,结交朝中大臣。
长春宫的晨钟敲碎薄雾时,富察仪欣正俯身替永瑾整理衣襟。三岁的小皇子着玉冠,眉眼间已有了几分帝王家的英气,而一旁的和悦公主攥着绢帕,奶声奶气地要给兄长系上穗子。春桃捧着檀木匣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娘,翰林院编修徐砚之求见。”
富察仪欣眸色微沉。半月前她特意请旨,让这位素有 “江南第一才子” 之称的大儒入宫教导皇子。可刚踏入长春宫,徐砚之便被眼前景象惊住 —— 永瑾正蹲在地上,用炭笔在青砖上画着水车构造图,和悦公主则踮脚指着图纸,脆生生地问:“哥哥,这个齿轮为什么要转呀?”
“徐先生请坐。” 富察仪欣示意宫女上茶,目光扫过对方藏在袖中的《论语》,“本宫希望皇子公主所学,不止圣贤书。” 她拍了拍手,宫人立刻呈上两摞书册,“这是江南书局新印的《农政全书》《算学启蒙》,还有西洋传教士翻译的《几何原本》。”
徐砚之翻开泛黄的书页,手微微发抖。他从未想过后宫妃嫔竟有如此见识。富察仪欣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宫墙:“先生可知,当今圣上最看重何事?” 未等对方回答,她已轻笑出声,“是江山稳固,是国库充盈。永瑾将来若想担起社稷重任,单靠‘之乎者也’可不够。”
就这样,长春宫的课业别开生面地开始了。每日辰时,徐砚之讲解经史子集;巳时,从江南请来的巧匠演示水车、织布机;未时,西洋传教士带来地球仪,讲述海外诸国风土人情。富察仪欣常抱着和悦公主旁听,时不时提点几句,连皇帝来探望时,都忍不住惊叹:“永瑾竟能算出漕运船只的载重量?”
然而,她的筹谋远不止于此。中秋宫宴上,富察仪欣特意将座位安排在户部尚书周明远旁。酒过三巡,她轻声道:“听闻周大人长子在江南治水颇有成效?本宫近日正让永瑾研读水利典籍,不知可否请令郎入宫,与皇子交流一二?”
周明远瞳孔微缩。这位昭懿昭睿皇贵妃看似在为皇子求学问,实则是在试探他的立场。斟酌片刻,他笑道:“臣求之不得。犬子若能为皇子解惑,实乃周家之幸。”
此后,朝中局势悄然生变。内阁首辅之女被指婚给富察家旁支,掌管吏部的侍郎主动提出为公主择师。富察仪欣却愈发谨慎,她在长春宫设下 “建言箱”,让宫人匿名写下对朝中大臣的观察;又通过父亲的商队,搜集官员们在地方的政绩口碑。
一日,永瑾皱着小眉头来告状:“母妃,王太傅说商贾皆是‘贱业’,可您教我的商道图志……” 富察仪欣将儿子搂进怀里,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永瑾记住,这天下没有无用的学问。就像这柳絮,有人嫌它扰人,有人却能用它做成棉絮御寒。”
她的话很快应验。次年江南水患,永瑾在课堂上依据《水经注》提出 “分洪筑堤” 之策,竟与周明远之子的方案不谋而合。皇帝大喜之下,不仅重赏了两位少年,更默许富察仪欣在后宫设立 “贤能阁”,专门收纳朝中才俊的策论。
和悦公主的培养则另辟蹊径。富察仪欣请来苏绣传人、茶道大师,却也教她辨认账本、分析市场。当八岁的和悦能算出胭脂水粉的盈利时,富察仪欣特意带她参加内务府的采购会议。小姑娘站在一众太监宫女中间,奶声奶气却条理清晰:“蜀地的蚕丝比江南贵两成,可绣品却更经久,这笔买卖划算。”
皇后听闻此事,冷笑一声:“不过是妇人之见。” 可当和悦设计的 “宫苑十二景” 系列绣品被外国使臣高价求购时,满朝文武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公主。富察仪欣却在此时将功劳归于皇后:“全赖皇后娘娘平日教导有方。”
这番以退为进的手段,让皇后哑巴吃黄连。而富察仪欣则继续不动声色地布局。她让永瑾与各亲王世子结交,又为和悦在宗室女眷中树立威望。当皇帝有意让永瑾监国历练时,朝中半数大臣联名上奏支持。
某个深夜,富察仪欣坐在长春宫书房,看着铺满桌面的势力图。春桃忍不住问:“娘娘,您这般辛苦,究竟要到何时?”
“到永瑾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到和悦能在这世间随心所欲。” 她的指尖划过永瑾的课业批注,那里写着 “水能载舟,亦能载物”,“春桃,你看这紫禁城的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我若不提前筹谋,如何护得住这双儿女?”
窗外,明月高悬。长春宫的灯火倒映在护城河中,宛如一条璀璨的星河。富察仪欣望着熟睡的龙凤胎,轻轻掖好被角。她知道,自己布下的局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更复杂的朝堂博弈,更残酷的后宫争斗。但只要想到怀中的儿女,她便有了披荆斩棘的勇气 —— 为了他们的未来,她愿做这紫禁城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