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尧正欲说话,村长却抢先说道:“谢位便是谢秀才吧,果然相貌堂堂,英俊非凡啊。”
谢槿尧只能算是半个外村人,在杏花村面生,能一眼认出他来也很正常。
就连何月如也发现了桂婶子的不自然,悄悄的挡在桂婶子前面。
他们杏花村的这位村长,为人有些狡猾,平时也不知道替村民谋福利,只知道走村串巷,到处约酒喝,桂婶子为了房子的事情,应该也去找过村长,可能没得到帮助,还被赶了出来,言语警告应该也是有的,要不然桂婶子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你是哪位?”
谢槿尧毫不留情,他本身就不认识什么杏花村的村长,就算是猜到了这人的身份那又怎样?
县令面前他都能有一席之地,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村长,还长着一副谄媚相,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夏薇决定,以后在心里就称谢槿尧为谢怼怼了,他这人是看谁不顺眼,直接开怼,压根儿不给对方面子。
村长没想到“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招,在谢秀才面前不管用,就连他这个村长的身份也不好使,看来这个秀才傲气得很。
就算身份不好使,也没有让杏花村的这位村长退缩,只见他继续笑道:“鄙人姓胡,是杏花村的村长,前几日去镇上跟里正谈事情,没回杏花村,适才不知道谢秀才来了咱们杏花村……”
这位姓胡的村长,啰哩啰嗦的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话,听得谢槿尧紧皱眉头,厌烦的打断道。
“胡村长有事吗?”
胡村长就算被打断了说话,愣了一下,还是恢复谄媚模样,谁叫人家是秀才呢,就连里正都要礼让三分,他又能怎样。
他回神,又继续说道:“我是来解决桂婶子和小福宝住宿的问题!”
得……
房子倒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夏薇家前脚把人接过来,他胡村长后脚就到了,这是怕谢槿尧把他管理不周的事情,捅到里正面前吗?
“那村长是要怎么解决呢?”
话是夏薇说的,从小就看不惯这个村长的为人处事,桂婶子家落魄成这样,身为村长,不积极主动解决,还有功夫说风凉话,半点没有一个村长该有的样子,现在想来,谢家村有那样为村民着想的村长,也是谢家村人的福气。
“……”
那胡村长一时被难住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他没去什么镇上,昨天在邻村喝了酒,早就回来了,说是去找里正,也只是想让夏家这边,看在他和里正关系好的份上,别把村里事往外说,到时候在里正面前让他丢脸了。
“这是二丫头吧,这成亲几年,也不见你回来,都快认不出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却不见胡村长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来,几人齐刷刷的盯着胡村长,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话说。
结果,他说完就卡在那里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一样,硬生生的没了下文。
胡村长也不傻,再往下说,可是要他自掏腰包给桂婶子盖房子了,他要是想拿银子,早就拿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看来胡村长只是临时起意,也没想怎么帮忙嘛,要是村长不知道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提个意见。”
谢槿尧这会儿像是在替人主持公道一样,形象一下高大了不少,口气更是毋庸置疑的强硬。
胡村长笑脸给够了,人家丝毫没给他面子,他只能识趣的收起假笑,说道:“谢秀才有何高见?”
笑脸虽然收起来了,但是语气还是很有讨好的意味儿。
谢槿尧看了看夏薇,示意让她出主意。
夏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不如村长给批一块地,离我家近一点,我来出银子,给桂婶子盖房子,村长看意下如何?”
能如何?
只能答应了,不用他出银子,随便批一块地就能解决,还能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
胡村长想了想,杏花村就这么一家困难户,自己也没吃什么亏,问题便解决了,当即就答应下来。
“行,没想到这二丫头,成亲这几年,越来越有主见了,有空多来我家玩,翠兰总是念叨你呢。”
说完,胡村长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回去给你们写批土地的文书,你们随时来拿。”
胡村长话里有话,什么翠兰总是念叨她?
翠兰?
夏薇突然反应过来,翠兰可是原主小时候最好的同村小姐妹,名王翠兰,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她不是前几年嫁到隔壁村去了吗?
夏薇回头望向何月如,不解道:“娘,翠兰怎么回事?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跟村长扯上关系了?”
何月如也是一脸无辜,说道:“唉,就是今年年初的事情,翠兰她嫁的那个男人,在外面偷吃,回家还动手打她,翠兰性子倔,想跟那个男人和离,那男人不肯,翠兰天天在家里闹,那男人就把翠兰给休了。”
夏薇也是着急了,又道:“休了就休了,怎么跟村长扯上关系的?”
一想到村长那个油嘴滑舌的恶心样,夏薇就不敢往下面想了,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啊。
“能怎么样?”何月如又道:“回来就被她爹娘架着,嫁给村长当续弦了。”
胡村长的媳妇,的确走得早,一直未曾听说他找什么人续弦,现在好了,找的是她的小姐妹。
“怎么可能?那村长都是能当她爹的年纪了,翠兰怎么会答应的?她不是性子倔吗?怎么就答应嫁给村长当续弦的?”
可能有二十一世纪的思想缘故,她还是不能相信,从小被同村的一个长辈看着长大,结果却给那个长辈当续弦去了。
“那时候,你也过得不如意啊,娘又怎么忍心去打扰你?”
确实,她那时候也是朝不保夕,跟谢槿尧的关系也是冷得可怕。
桂婶子也说道:“翠兰那丫头也是可怜,被休了还带着一个女儿,她是被逼的,家里要给她弟弟娶媳妇,又拿她女儿威胁,她没办法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