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秀水村,二人找到藏在林子里的乌家人,找了个地方蹲着,把方才在神婆院里听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后,众人都对这个所谓的郑先生很感兴趣。
“这个郑先生,难不成是他们的头头?这伙骗子是听他的命令行事?”乌引章皱着眉猜测。
“我看八成是这样。”乌云川重重点头,语气笃定,“我仔细听了他们四人的对话,那三个神婆的徒弟喊神婆时直呼其名,说话语气随便得很,半分敬重都无,哪像徒弟对师父的样子。”
“这么说,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师徒,不过是装成师徒的样子,合伙来村里骗钱的!”李明智猛地一拍大腿。
“肯定是这么回事!”乌二顺连连点头,附和着李明智的话。
“就是就是!”一旁的盼妹也跟着他爹点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还故意板着小脸,装作严肃的样子,惹得众人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说了好一会儿,乌云川才发现沈遇一直没开口,只是垂着眉蹲那儿发呆,像是在琢磨什么事。
她好奇地伸过手,轻轻拍了拍沈遇的肩膀:“随安,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沈遇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神,抬眼看向众人,缓缓开口:“我只是在想,那个郑先生,会不会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
“你认识那个郑先生?!”
这话一出,乌家人都惊得睁大眼睛,齐齐看向沈遇。
沈遇却摇了摇头:“也算不上认识,但如果他真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那这所谓的神婆一伙,恐怕都是青王的人。”
“青王的人?!”
又是一声惊呼,众人脸上的惊讶更甚。
李明智皱着眉,满脸不信:“好好一个王爷,怎么会专门派这么一伙人来这么个小村子骗钱?”
乌二顺也是一脸不解:“就是啊,这村子看着穷得很,能有什么值得骗的?”
乌引章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咂了咂嘴:“难不成青王现在这么穷了?连穷人家手里这三瓜两枣都要惦记?”
只有盼妹抓着小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脸上满是茫然——大人们说的话好深奥,她完全没听懂。
“如果郑先生真是青王的人,那他做这些事,肯定不是为了钱。”沈遇听了众人的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
众人立刻齐刷刷地看向他,眼里满是追问:“那他图什么?”
沈遇抬眼望向夜空,天边挂着几颗疏星,他微微仰着头,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沉静,透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众人都屏息等着他的答案,可等了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切——”
众人顿时没了方才的期待,纷纷朝他翻白眼,声音里满是鄙夷。
乌二顺忍不住嘟囔:“装模作样半天,还以为你知道呢。”
只有乌云川护着自家男人,连忙开口打圆场:“你们差不多得了啊!随安是人又不是神,再聪明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别这么说他。”
沈遇倒没在意众人的态度,只是看着远处的村子,缓缓说道:“等天亮了,我们去附近的水源看看。”
“你是想查秀水村人中毒的原因?”乌引章反应最快,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眼睛一亮。
沈遇点头。
“那太好了!我也正好奇呢,我还从没见过这种毒。
到时候一定叫上我,我跟你们一起去!”乌引章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期待。
其他人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去哪儿都一样。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秀水村里渐渐有了动静,村民们陆陆续续开门出来活动。
乌家人避开村里的人,没跟任何人照面,绕行至村子后面的河边。
这条河是秀水村最重要的水源。
平时村民们洗衣服、给地里浇水,用的都是这里的水。
至于做饭喝的水,则是各家各户自家打的井水。
秀水村的水资源不算稀缺,除了村边这条河,村里大部分人家院子里都有井。
少数没井的,也能去村中心那口百年老井打水,比跑河边打水方便多了。
这会儿河边还没人,只有晨雾轻轻飘在水面上,透着几分清冷。
乌引章和沈遇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脱了鞋袜,踩着微凉的河水下了河。
河水不算清澈,浑浑浊浊的,一眼望下去,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乌引章弯着腰,伸手在水里摸来摸去,最后抓起一把泥沙,凑到眼前仔细看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另一边的乌云川,一到河边就皱着眉,不停吸着鼻子。
李明智见女儿这模样,疑惑地问:“云川,怎么了?老吸鼻子做什么?”
“爹,这条河有股怪味儿。”乌云川皱着眉,努力分辨着,“像是臭味,但又说不上是哪种臭,反正特别奇怪,闻着不舒服。”
“会不会是鱼腥味儿啊?”乌二顺顺口说了一句,觉得河边有腥味也正常。
“肯定不是!”乌云川想也不想地摇头,“鱼腥味我还能闻不出来?这味儿比鱼腥怪多了!”
就在这时,河中的乌引章突然朝着众人喊了一声:“大家快来看!我有发现!”
说着,他攥着什么东西,快步迈上岸走到众人面前。
沈遇离得最近,也跟着上了岸,凑过去问:“发现什么了?”
乌引章神秘地笑了笑,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把手里的东西展示在众人眼前:“你们看这是什么?”
“是什么呀?我要看!我要看!”盼妹年纪小,个头矮,踮着脚也看不到,急得在乌二顺身边蹦来蹦去,伸手想去够乌引章的手。
乌二顺没办法,只好把儿子抱起来,让他凑到跟前看清楚。
几人盯着乌引章手心里的东西,都皱着眉,眼神里满是疑惑:“这是啥啊?”
“这……难道是铁?”沈遇看着那一小块只有绿豆大小的东西,迟疑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