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在戛尔纳城堡的几人各忙各的。
阿满在开直播,给西方的小伙伴们讲述春节的由来和仪式感。阿骐在草地上陪一群小毛孩玩,时不时上网看看新闻,和新结识的朋友天南地北地闲聊。
城堡正门外的庭院,伴着悠扬的音乐背景,风大帅哥系着围裙忙着烤肉烤鱼烤蔬菜,一边抬眸瞅瞅悬空的光屏:
“这部不好看,纯血腥,没剧情……”
先前他为她下载了海量的西方恐怖片,用海量一点儿不夸张,囊括全球评分最高的片子。毕竟现代有个说法,东国之外皆西方,详细的地域区分不重要。
桑月今晚突然心血来潮,想一边看恐怖片一边吃饭。
东国一直不许拍摄真实事件改编的剧,真正有实力有抱负的编导就跑到海外拍。所以,搜集西方恐怖片也能搜到具备东方特色的恐怖片。
从海外传回国内的东式恐怖片是删减版,没有可看性。
总之,全被他一鼓脑存入送她的那部便携平板里,眼下正在挑选。粉丝们在监控直播间里呼吁她今晚开播,说什么除夕节目看了几百年,腻得不行了。
想在团圆之夜看她直播,看看哪个倒霉鬼需要异人相助。
那肯定不行,入乡随俗,跟官方唱反调对她没好处。虽然也没坏处,但没必要。众生为了吃瓜,啥挑拨离间的破事都干得出来。
再说,大过年的,她更想安安静静吃顿饭,看看片子。
“这部好看,讲述中世纪的人们如何对待巫师……”
风野当年为了演好角色,看过不少类似的影视片观察角色的演绎。恐怖片他也拍过不少,西方为了打开东国的市场请他演了一个东方巫师的角色。
也因此,他对巫师这类题材的历史做了一些了解。
想到阿满搬回来是为了缅怀麦琪,对虚假魔法不感兴趣的桑月还是耐着性子接受风野的介绍,打开那部名叫《巫师》的片子看了起来。
此时,风野一人包办的年夜饭即将收尾。
“我查过这幢城堡的历史,”他端来最后一份热气腾腾的烤海鲜串,脱下围裙坐在餐桌旁,“阿满提过的那位黑巫死亡时间,好像跟教你的时间对不上……”
相差几百年,本人亲自教她不太可能。
据残缺不全的史籍记载,那位黑巫的下场应该是魂飞魄散。灵魂不在,还能怎么教出她这么一位牛叉哄哄的徒弟来?
当然,巫嘛,神叨叨的事自有一套神叨叨的说法。黑巫死后,怨念不息被同时代的大法师们封印在某处,然后意外地被当年仍是人身的老祖宗捡了漏。
这种情节虽然很狗血,但经常用在仙侠剧里的最强反派身上。
“跟你猜得差不多,细节有点区别。”桑月尝着刚烤出来的一串贝肉,入口的鲜香叫她赞不绝口,“你有这厨艺,将来不管在哪儿都饿不死。”
哪怕在灵界,有一身好厨艺能让他随时随地找到工作。
若他肉身穿越灵界,成年的他必须先找工作稳定下来再考虑其他前程。她先在星云洲混过,后来又随仙尊到其他界域历练,每到一个地方她必要寻吃的。
丰富的吃货经验让她拥有发言权,肯定了他的厨艺。
“是吧,我就知道自己的手艺还行,”厨艺得到认可,风野笑眉飞色舞,甚是开怀张扬,“孔姐和阿楚他们每次都说一般,知音难觅啊。”
“或许人家说的违心话,担心说实话让你误入歧途想改行。”桑月猜道。
她太清楚经纪人的德性,当发现自家小主的喜好跟职业不符,立马想方设法让他\/她彻底打消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我知道,所以之后我再也没在他们跟前做过饭。”深受其害的风野叹道,“我又不傻,演艺圈的钱那么好赚,谁舍得为了一点小喜好放弃财富的海洋?”
反正他不舍得,自己吃了十几年了苦才熬到今日的成就,怎可能轻易放弃?
小喜好可以等退休了再慢慢琢磨,辛苦打拼的事业如日中天,当然要乘风直上。做给他们吃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厨艺,陪自己一同享用美食罢了。
“现在好了,苦尽甘来,以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桑月语含一丝羡慕。
此时此刻,她由衷替他感到高兴,同时又想起当年的自己和他。当年的他和自己都被责任、义务等传统教条束缚着,挣脱不得。
她很庆幸,当年在濒死前遇到阿满沉眠的那枚吊坠。
但有时候又想,如果阿满的吊坠在她成名前出现是否一切就不一样了?有了倚仗的她肯定不接受二姐的控制,早早学会巫术让自己提前过上悠闲岁月。
认清二姐的控制欲和对权势的执着契机肯定不止一个,只要姐妹俩不被利益捆绑在一起,自己就能旁观者清。
争争吵吵是一定会有的,吵完了还是和睦的一家人,这是普通家庭的常态。
很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更可悲的是,她身为人的那段命运,是夙世之前的他亲自为她打造的。所以没有如果,那枚吊坠只会在她濒死前才出现并缔结契约。
二姐一定会将她往死里逼,让她不得不手刃至亲。
当然,她也可以不杀,毕竟杀与不杀皆由她作主,他不干涉。她明明可以手脚干净但要憋屈地过完一辈子,可她选择了举刀。
既然是她的选择,她如今就不能为了一件件的旧事恨现在的他。
爱不了,恨不能,就挺烦人的。
“承您贵言吧,”察觉氛围有异,风野故作不知,继续轻松地谈笑风生,“但我也没多少时间做这些小爱好,一想到能修炼我就有点迫不及待。今早我跟赵总长聊了一会儿,决定初三组队前往……”
刚才的氛围明明挺好,不知哪句话戳了她的肺瞬息就变了情绪。
无奈两人的关系目前还是一般,不能深谈找出她的痛点,只好另找话题分一分她的神。
“嗯,挺好。”桑月敷衍地点点头,开始边吃边看电影,一边心不在焉地嘱咐,“修行的事你自己拿主意,造作要谨慎,万一真把自己玩死了,我可不救你。”
“放心,我惜命。以后不管在哪儿我都苟着找资源,绝不贸然出头。”
他之前不管在哪个公众场合都比较谨慎小心,曾被媒体夸张地说他胆子小,不像男人。
不像就不像吧。
他曾经见过被那些媒体称为男人的人,实则已经不算是人了,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