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玲珑挑眉，“不过……谢谢你了。”
“应该的。”凌风说完，觉得这话有些暧昧，忙补充道，“陛下命我保护锦瑟阁，这是分内之事。”
玲珑眼中闪过笑意，没戳破他。
两人回到后院账房，继续对账。气氛却比之前融洽了许多，玲珑不再嗑瓜子，而是认真教凌风算账；凌风也不再抵触，学得格外认真。
午时将至，账终于对完了。
凌风看着整理得清清楚楚的账册，竟生出一种成就感——这比打赢一场仗还让他高兴。
“玲珑姑娘，”他郑重道谢，“今日多谢你。”
“不客气。”玲珑也难得温柔，“凌大人若以后还想学算账，随时可以来找我。”
凌风心头一跳，忙道：“好……好。”
就在这时，宫里来了人。
是凤仪宫的太监，奉皇后之命来接凌风回宫，顺便给玲珑带了赏赐——一对赤金镶红宝石的耳坠，精巧别致。
“娘娘说，玲珑姑娘辛苦了。”太监笑着传话，“这耳坠是陛下早年赏的，娘娘一直收着，今日送给姑娘，谢姑娘尽心尽力。”
玲珑受宠若惊，连忙叩谢。
凌风跟着太监回宫，一路上心情复杂。他想起玲珑教他算账时的认真，想起她叉腰骂他时的泼辣，想起她收到耳坠时眼中的惊喜……
这姑娘，好像……挺特别的。
回到宫中，凌风先去向萧辰复命。
萧辰刚下朝，正在御书房与几位重臣议事。见凌风进来，他摆手让臣子们先退下。
“账对完了？”萧辰问。
“对完了。”凌风躬身，“属下无能，耽误了娘娘的事，请陛下责罚。”
萧辰看着他，忽然笑了：“朕听说，你学算盘学得挺认真？”
凌风脸一红：“是……是玲珑姑娘教得好。”
“玲珑……”萧辰沉吟片刻，“那丫头确实能干。皇后很倚重她。”
凌风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低头。
萧辰也没多问，只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去歇着吧，明日随朕去校场检阅新军。”
“是！”凌风松了口气，退下。
他走后，萧辰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春光，唇角勾起笑意。
凌风那小子……怕是要栽了。
不过也好。
玲珑那丫头配他，倒也不差。
午时，萧辰回凤仪宫陪云锦用膳。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简单却精致。云锦已换了常服，月白襦裙，青丝松松挽着，正坐在桌边等他。
“回来了？”她起身迎他。
萧辰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等久了？”
“不久。”云锦为他盛汤，“凌风回来了？”
“嗯，刚回来。”萧辰接过汤碗，“听说……他跟玲珑处得不错？”
云锦挑眉：“陛下听谁说的？”
“凌风自己说的。”萧辰笑，“那小子提起玲珑时，眼神都不一样。”
云锦也笑了：“玲珑是个好姑娘，若真能成，也是好事。”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温馨。萧辰说起朝堂上的事，云锦说起锦瑟阁的规划，像寻常夫妻般分享彼此的生活。
用完膳，萧辰没急着走，而是陪着云锦在庭院散步。春日正好，桃花盛开，微风拂过，花瓣如雨。
萧辰牵着云锦的手，走在落英缤纷的小径上，忽然道：“锦儿，朕想带你去江南了。”
云锦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好。我们一起去。”
“还要生一堆孩子。”萧辰低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男孩像朕，女孩像你。”
云锦脸颊微红：“你想得倒远。”
“不远。”萧辰将她搂进怀里。云锦心头一暖，主动吻上他的唇。
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落在两人肩头，发间。
远处宫墙巍峨，近处春色正好。
暮色降临时，萧辰留凤仪宫。
膳后，宫人撤去碗碟，奉上清茶。云锦今日饮了些果酒，脸颊微红，眼眸水润，靠在软榻上小憩。
萧辰坐在她身侧，手中拿着一卷兵书，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脸上。
烛光摇曳，将她侧脸轮廓镀上柔和光晕。长睫低垂，鼻梁秀挺，唇色因酒意而嫣红，像染了晨露的玫瑰。
萧辰喉结滚动，放下兵书，起身走到她面前。
云锦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朕替你……。”萧辰声音低哑。
云锦一怔，随即笑了：“让宫人来就好。”
“朕来。”萧辰坚持，伸手去解她发间簪子。
他动作不算熟练，但很轻柔。一支支簪钗被取下，青丝如瀑般披散下来，垂至腰际。萧辰手指穿过发丝，触感柔滑如缎。
然后是耳坠，项链，手镯……一件件首饰被取下，放在一旁妆台上。云锦安静坐着，任他动作，眼中带着温柔笑意。
萧辰用湿帕子，一点点擦去她眉间的花钿，颊上的胭脂，唇上的口脂。素颜的她，少了些雍容华贵，多了些清丽脱俗，像出水芙蓉，不染尘埃。
“好了。”萧辰放下帕子，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
云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看什么……”
“看朕的皇后，有多美。”萧辰低笑，从妆台上取过眉笔，“朕为你描眉。”
云锦抬眸看他：“陛下会描眉？”
“学就会。”萧辰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与她平视，“别动。”
他执起眉笔，动作生疏却认真。笔尖轻触眉骨，一点点描摹眉形。云锦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能看见他专注的眼神。
这一刻，他不是帝王，她也不是皇后。
只是寻常夫妻，闺房画眉。
“好了。”萧辰放下眉笔，端详片刻，满意地点头，“不错。”
云锦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映出她的面容——眉如远山，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她转头看他，眼中漾开笑意：“陛下真有天赋。”
萧辰走到她身后，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朕只为你一人描眉。”
云锦心头一暖，靠进他怀里。
两人在镜前相拥，烛光将身影投在墙上，交叠缠绵。
忽然，萧辰目光落在她颈间——那里空荡荡的，慕容翊送的鲛人泪项链已取下，换成他送的火凤石。但火凤石下，有一处淡红痕迹，是昨晚他留下的吻痕。
他眼神暗了暗，手指抚上那处痕迹。
“这里……”他声音低下去。
云锦脸颊微红。
萧辰低头，吻上那处痕迹，不是之前的啃咬，而是温柔的舔舐。云锦身体微颤，闭上眼睛。
吻从颈间蔓延到耳后，再到脸颊。萧辰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然后深深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缠绵而炽热，带着酒意的微醺和情动的迷离。云锦回应着，双手环住他脖颈，青丝垂落，与他的发纠缠在一起。
吻渐渐深入，萧辰的手抚上腰间。
云锦喘息着推开他，脸颊绯红：“辰……”
“今日慕容翊……可又派人送东西来？”萧辰忽然问。
云锦睁开眼，从他怀中抬起头：“陛下还在吃醋？”
“没有。”萧辰嘴硬，却收紧手臂，“朕只是问问。”
云锦失笑，捧着他的脸，认真道：“辰哥哥，我心里只有你。慕容翊也好，其他人也罢，都只是过客。你才是我的归宿。”
这话取悦了萧辰。他低头吻她额头：“朕知道。”
但随即，他又问：“他今日送的清心露，你用了吗？”
云锦摇头：“沈太医说需与他配的汤药交替服用。今日服的是沈太医的药。”
萧辰满意地点头，却又想起什么：“那鲛人泪项链……你还戴吗？”
“陛下希望我戴吗？”云锦从他怀中坐起，看着他的眼睛。
萧辰沉默片刻，诚实道：“不希望。”
“那我就不戴。”云锦毫不犹豫，“火凤石很好，我喜欢。”
萧辰眼中闪过笑意，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朕再给你寻更好的。”
他将她抱起，走向床榻。痴缠着……烛光下，她侧脸柔美，颈间火凤石流转着温润光华。萧辰看着，心中涌起满足。
“锦儿。”他忽然开口。
“嗯？”
“为什么那么近，还是好想你……。”萧辰声音温柔，“处理完……一起去看江南烟雨，塞北风雪，西域黄沙，东海波涛。你想去哪，朕就陪你去哪。”
云锦转身，握住他的手：“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四目相对，眼中皆是深情。